直至六个小时后,我们回头。
看见差不多应该就只有三四里地的位置出现一朵烟花。
烟花变成一个敕字。
“怎么会这么近?那老头安排了什么?”
“还是说他一直跟着我们?”
“我说不能来,可是我感觉你拿了他给你的东西就有点不对劲了。”杜云裳说道。
“承平,我感觉是不是着了他的道?”
“你怎么就自己决定了?”
我没回答她,只是说道:“闭眼,走。”
其实我脑子里很想说。
没错,老子还就是迷糊了,百分百上了这老东西的鬼子当。
但就很奇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闭上眼睛,四十四步之后。
我听见她说:“啊?这……这不太像是我看见的地方啊!”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确实是一个山谷,空中也云雾环绕。
可是,哪有什么诡异的样子?
分明就是一个坐落在山谷中的村庄啊。
还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模样。
因为四周都是原始丛林。
“完了完了,肯定是上当了。”我开口道。
“老东西,就是故意整我们!”
“麻蛋,我怎么就上当了?那张纸上有什么问题吧?”
“你清醒了?”杜云裳惊喜地说道。
我愣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脸。
是啊,这会儿怎么就清醒过来了?
那是真完犊子了。
当时就一根筋想着机缘机缘……
可丝毫没考虑多的。
莫名其妙答应之后,整个人就开始不对劲。
这么整下去,真可能死这儿啊!
等等,我又仔细看了看周围,别说邪气了。
就是野外那种阴地可能存在的一点点儿阴气都没有。
这种地方,能怎样?
“他到底是谁,其实我也没见过。”
杜云裳说道。
“这地方也奇怪得很。”
“咱们晚上出发,怎么就天亮了?”
“而且闭眼之前,没看见过这种地形啊!”
被她一提醒,我才注意到,天已经亮了。
阳光正好。
四周都鸟语花香的……春季?
白昼,黑夜都对不上,季节也不对?
“这种情况,不能流于表面,人有人间。”
“鬼有鬼域,魔有魔界。”
“小心点,万一真是什么不得了的地方,那是会出大问题的。”
杜云裳嗯了一声,随后更是眉头紧皱。
“我总觉得……是我拖累了你。”
“说这些干嘛?是我决定要帮你的。”我告诉她。
“而且,现在已经在这里了,与其去后悔,还不如好好走下去。”
“平安离开这里,比什么都重要。”
杜云裳只是说了个好。
随后,我带着她往村子里走去。
“为啥我们还要进村?明知道有事儿啊!”
杜云裳问我。
我告诉她:“既然已经入局,躲避有什么用?”
我们走进村子,村口有个老妇坐在树下,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我上前礼貌询问:“老人家,这是什么地方啊?”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干裂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随后又慢慢转回原来的方向,继续空洞地望着。
杜云裳扯了扯我的衣角,小声说:“这老太太看着怪吓人的。”
沿着村里的小路前行,路边的房屋错落分布,墙壁上爬满了墨绿色的青苔。
每间屋子的门窗紧闭,没有一丝生活气息。
偶尔有几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发出“呱呱”的叫声,打破这压抑的寂静。
路过一间屋子时,我注意到窗户上的窗帘在无风的情况下轻轻飘动。
我停下脚步,紧紧盯着那扇窗户,想一探究竟。
杜云裳也跟着停下来,顺着我的目光看去。
就在这时,窗帘后似乎闪过一个人影,速度极快,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你看到了吗?”我低声问杜云裳。
“看到什么?”她一脸疑惑。
“窗帘后面好像有人。”我回答。
我们走到屋子前,我抬手敲门,“砰砰砰”,声音在这寂静的村子里格外响亮。
等了许久,没有人回应。
我再次敲门,依旧没有动静。
杜云裳伸手推了推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昏暗,家具摆放杂乱无章。
正中间的桌子上放着半杯水,水杯旁边是一本翻开的书,书页上布满了灰尘,似乎已经很久没人动过。
我拿起书,发现上面的文字歪歪扭扭,像是用某种尖锐的东西刻上去的,仔细辨认,却发现这些文字根本不是常见的文字,笔画扭曲,透着一股诡异。
杜云裳在屋子里四处打量,突然喊道:“承平,你看这个。”
我走过去,只见她指着墙上的一幅画。
那是一幅山水画,画面上的景色却十分诡异,天空是血红色的,山林中弥漫着黑色的雾气,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未知的深处,仿佛通往地狱。
离开这间屋子,我们继续在村子里探索。
来到村子的中央,有一个小广场,广场上立着一座破旧的石碑。
石碑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刚才那本书上的文字一样,无法辨认。
杜云裳伸手触摸那些符号,突然,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猛地把手缩了回来。
“怎么了?”我关切地问。
“这符号……我碰到的时候,感觉有一股冰冷的电流穿过身体。”
杜云裳心有余悸地说。
这时,太阳渐渐西斜,村子里的光线变得愈发昏暗。
我们决定找个地方先住下,等明天再想办法离开。
我们来到一户人家门前,这户人家的门半掩着,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
我推开门,屋内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正在昏暗的灯光下修理农具。
“您好,我们是路过的旅人,想借住一晚。”我说道。
中年男子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指了指角落里的两张破旧的床铺。
晚上,我和杜云裳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四周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突然,我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
那脚步声缓慢而沉重,像是有人拖着沉重的身躯在行走。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我们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我屏住呼吸,紧紧握住杜云裳的手。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缓缓离去。
我悄悄起身,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去,只见一个黑影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回到床上,杜云裳小声问我:“刚才是什么声音?”
“不知道,可能是这家人的人吧。”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充满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