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重子说罢,当即起身朝着内部武库走去,月公子紧随其后。
他们自然是没有资格开启的,但查阅个记录还是没问题。
后山的记录册为了防止删改,都有特殊的印记,这点只有后山的人知道,因此雪重子当即便看出了问题。
找来负责值守的侍卫一问,果不其然,就在大约三年多以前,宫鸿羽曾经单独开启过一次武库。
只是不知为何没有记档,而当初负责记录的人,如今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饶是雪重子向来清冷稳重,此时也忍不住重重捶了下厚实的铁门。
“宫鸿羽,你这分明是置我后山规矩于无物!不行,我要向三位长老禀告此事!”
月公子却先一步拦住了他。
“此事事关重大,不能率性而为,我们还是应当深思熟虑才是……我们不如先去找燕儿商量,她一定能够想出一个妥当的办法来。”
雪重子一听也是这么回事,二人当即悄悄找到了玉燕,将自己的发现细细道来。
玉燕一听,神色骤变,连忙劝阻道:
“你们冷静一点,不要胡来,仅凭一个侍卫的言辞,无凭无据,宫鸿羽大可以一口咬定自己从未做过。
更何况,即便你们能够证明他确实开启了武库,也并不能证明他私下将后山的功法带出了禁地。
长老们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为了宫门的安宁,此事多半还是会不了了之。”
雪重子的态度却十分坚定。
“没关系,我已经准备将此事上报给三位长老了,宫唤羽有没有偷练后山功法,只要让三位长老亲自查验一番,自然真相大白,到时候证据确凿,他再想狡辩也来不及了。
玉燕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雪重子,我明白你的执着,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我皆知,后山一旦与宫鸿羽撕破脸皮,后果将不堪设想。更何况,一旦此事闹大,对宫门的稳定也是极大的威胁。”
月公子点了点头,补充道:
“而且,宫鸿羽毕竟是执刃,地位超然,若我们贸然行动,只怕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雪重子闻言,眉头紧锁,显然对此事颇为头疼。
“那我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违背门规,偷练后山功法?”
玉燕的思绪如泉涌,片刻之后,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灵光。
“前山的事情,理应由前山自己解决。我心中已有一计。我们不妨暗中设法将此事的来龙去脉透露给宫镇角。此人智谋非凡,定能洞察秋毫,权衡利弊,寻得一个两全之策。”
雪重子听闻此言,神色略缓,但眉宇间仍难掩忧虑。
“向宫镇角透露消息,诚然可行,但若因此打草惊蛇,使宫鸿羽心生戒备,后续取证将更加困难。”
玉燕连忙道:
“雪重子所言极是,但宫镇角与宫鸿羽之间积怨已久,他定会不遗余力地追查此事。
若由他揭开谜底,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波及我们后山分毫,或许能平息这场这场纷争。
毕竟,如今宫门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生机,维持宫门和谐,才是我们共同的期盼。”
雪重子细细思量,觉此计有理。
他本就不擅长此类权谋之事,便点头应允,将后续事宜全权托付给了玉燕与月公子。
而月公子听到玉燕说‘我们后山’,嘴角更是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
他和玉燕回到了徵宫医馆,刚想和她商量一下后面该如何行动,却见玉燕神色骤变,紧握起他的手,一脸紧张与不安。
“月郎,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月公子感受到玉燕手心的凉意,以及她语气中的急切与恐惧,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他望着玉燕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眸,仿佛看到了自己命运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已然与她紧紧相连,连忙柔声道:
“燕儿,怎么了,不要急,慢慢说。”
“月郎,你有所不知,宫唤羽他……的确是偷学了后山花宫的九曜神功,而帮他做成这一切的,正是我们……”
玉燕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波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缓缓道来。
“当初我和姑姑想要逃离宫门这个牢笼,无奈之下只得和宫唤羽做交易,游说宫鸿羽帮他盗取九曜神功。
若是宫唤羽偷学功法的事情败露,他定会借此机会,将我们曾经的交易公之于众,那我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就都毁了。”
月公子倒是没想到其中竟有这样的内情,但望着玉燕那张写满焦虑的脸庞,哪里还说得出责怪她的话,连忙将人抱在了怀里安慰。
“燕儿,不要担心,这不是你的错,你们只是帮了他说几句话而已,真正犯错的还是宫鸿羽自己不是吗?
你放心,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帮你度过这个难关的。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方才在面对雪重子的时候,为何说要告知宫镇角此事?如果他真的查到了什么,那不是更麻烦吗?”
玉燕眉宇间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雪重子虽然年少,但性格固执,显然是听不进去劝说的,我如果不暂且想办法稳住他,他当即就能告到长老院去。
我方才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自然有办法化险为夷。”
玉燕轻启朱唇,在月公子耳畔低语了几句。
月公子和玉燕朝夕相处那么久,玉燕给两个孩子讲课的时候,他总是默默相伴一侧,耳濡目染下也学到了很多从前没听过的道理。
玉燕从不给他们讲那些什么经史子集,转而倾心于《鬼谷子》的智谋、《资治通鉴》的深邃,以及《战国策》的纵横捭阖。
她的讲解独树一帜,搭配上她那些歪理邪说,听得月公子也是被洗脑的不轻。
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
“宫鸿羽曾经说过,等宫唤羽通过三域试炼之后,就要安排我的婚事,想必宫镇角也是如此打算的。我们现在必须趁机机会转移他们的注意,让他们无暇再顾及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