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山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你上路之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马强摇了摇头道:“成王败寇,多说无益!将军,保重!”
徐云山当即起身喊徐高芒进来道:“给他吃的好些,然后给他收拾收拾,然后取孤一件莽服给他换上,将他装入一具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里,抬往龙门龙陵,葬于前寿肃王高棣身侧。”
说完看了一眼眼神透露着一丝异芒的马强,继续道:“在给他立块碑,上面就写大寿肃文王高始盛之墓!”
徐高芒不由得吃惊得望着马强,心中千言万语却硬生生打住没问,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他不需要知道得太多。
于是他连忙吩咐四名士兵进来将马强抬了出去,自己也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等徐高芒等人走远,徐云山再次走回原来的位置对麦子佳母子跪了下来,朝着小皇帝徐真恒道:“陛下,对于此人所言,陛下可有话要问臣?”
六岁的孩子还不懂得怎么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他自幼起,学的都是帝王之学,早不是寻常的幼龄孩童可以比拟。
所以虽然马强透露的信息让他万分震惊,可他还是从马强的话中品出了许多困扰他已久的东西。
他不是没想过发问,一来没人愿意跟他说真话,或者说正面回答他,甚至对他的问题讳之莫深。
徐真恒虽说年纪尚幼,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相反徐云山对他的教育十分上心,给他请的老师不是当世大儒就是朝廷重臣,徐云山闲暇之时也亲自授业解惑,毫无保留。
所以,徐真恒的见识决定了他的认知不会低,所以很快他也从其中品出了许多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如今徐云山坦坦荡荡的眼神望着他,等他发问,他知道,今夜无论他问什么徐云山都会如实相告。
但是话到嘴边,他突然有些问不出口,他有种感觉,这话一问出来之后,这王叔祖可能就不再是王叔祖,只能是大虞监国金东王,从此以后他跟徐云山的关系也会因此产生不可修补的裂缝!
但是有许多事他不能不知道,所以他还是开口道:“为何朕明明是母后所生,却不能在人面称她为母,只能称皇叔母或太后?”
徐云山肃然道:“因为陛下乃仁简皇帝之嗣子,从法统上来说,陛下之生母就成了陛下之叔母,这么称呼乃是国之体面!”
徐真恒随即有些激动道:“朕本就是仁顺皇帝的嫡子,亦是唯一的儿子,却为何要过继黑仁简皇帝,以仁简皇帝嗣子的名义继承大统?如此一来,仁顺皇帝绝嗣,朕将来当如何面对生父?”
徐真恒终于展开了咄咄逼问的架势,徐云山却也毫不回避,而是坦然直面徐真恒道:“因为仁顺皇帝所犯下的罪孽使得他不配享有后世香火,若非念着皇室体面,他死后连个谥号都不该有!”
“放肆!”
年幼的徐真恒怒不可恕地拍了拍案几吼道:“王叔祖,你怎可如此辱及朕的生父!”
徐云山知道,在年幼的徐真恒心中,他的生父徐世藩可是有着很高的位置,虽然他们父子素未谋面,但是血脉的羁绊却一直是这位幼年帝王心中永远的疙瘩,今日若不给他解开,这个疙瘩将会伴随他一生。
徐云山希望他能成为一个伟大的帝王,那就不能让他的心胸藏有任何阴暗的角落,哪怕他要杀了自己。
于是徐云山冷冷地对徐真恒道:“你的生父,为了你现在坐着的这张皇位,不惜弑兄,仁简皇帝就是死在他的阴谋之手,还有,我的母亲,也是因为误服他送来的食盒,中毒而死!陛下说说,若他不是陛下的生父,当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