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勇果然对销售非常感兴趣,工作上学之余,跟在悠然身边问东问西,悠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悠然倒是忘记了,这两个舅舅,他们一开始想来上禾村,是追媳妇的啊。
已经来了些日子了,似乎没什么进展。
主要还是太忙了。
悠然收到白掌柜来信,告之铃铛镇用土豆量,每日一百八十斤。
居然比青岭镇将近多了一倍。
如此,他们后续挖土豆便不担心囤积。
只是,还是要想办法保存,不然土豆会断档。
悠然要尽快与朱大伯商量一下,关于挖土豆的问题。
村里第一次种土豆,可不能出了乱子。
悠然有考虑过如果两镇云水谣土豆吞吐量过小,村民可以自己到镇上把家里的土豆卖掉。
但是自己售卖也会有比较多问题,朱大伯建议最好还是卖给云水谣。
也许,她们可以卖到其他地方的云水谣,毕竟越往北,温湿度越低。
悠然写了信给钱掌柜,请他帮忙转告东家。
这事对整个云水谣而言,是件喜事。
有了两个镇当试点,无人怀疑这个其貌不扬的土豆,能掀起大风浪来。
这样算起来,上禾村的土豆,供不应求。
有了云水谣的兜底,也许明年他们可以安心大面积种植了。
只是种植土豆之后要养护好土壤才能种水稻,他们需要预留够足够的时间。
种植土豆的人家,都囤了鸡鸭粪便腐熟好,等土豆挖起后就可能清除残茬,施肥了。
这活听着简单,真做起来可不容易。
上禾村急需人手。
“大伯,不如这样,咱们请程镇管出面,请其他村的人上咱村帮忙!不对,就说是学习。如果他们愿意,也可以种植土豆。”悠然觉得土豆应该尽早普及。
“这,”朱大伯感觉这土豆推广不能靠他们,这是得有官府批文的。
“如果不行,程镇管肯定会拒绝的。咱们现在人手确实不够。”
已经有村民陆续挖土豆了,土豆是容易挖的,但是挖之后才是麻烦的开始。朱大伯一家已经去整地两天了。
“成!”
悠然晚上便给镇管写信。没想到早晨便收到回信。
镇管答应帮忙出面召集人手。与此同时,他马上给县令大人送信,请大人请示户部,他们想全镇种植土豆。
这个推广是需要户部批文的,手续办下来可没那么快,这土豆是秋天才种,他们有的是时间准备。
招集人手比想象中的简单,单是青岭镇其他三个村,每个村还限招20人,而且他们自带干粮。
这个事情让上禾村村民特别过意不去,几大家族代表,连同莫路父女与村长商议,等挖完土豆 养护好田地,由村里牵头,办一场谢礼宴。
有了上次村宴的经验,这大宴席他们倒是不惧。算了算村里公共能支配的银两,虽然还算充裕,但是还是需要留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村长,各位,要不我们各家以自愿原则,捐一点?银两也成,粮食蔬菜皆可。”莫大爷提议道。
“这倒是不错。毕竟家家都种有,谁家去请帮工不得付工钱,给人管饭呐。”
“我也同意。”
“同意。”
其他几人纷纷表态。
“好!那我便写公示。”朱大伯拍板。
自愿捐赠宴席之事,很快传遍上禾村。
不少村民私下找到村长,朱大伯把他的捐赠一一记录。
*
“老婆子,咱们家也捐些。银两不够就捐些菜。”莫五爷一搭一搭抽着水烟。
“你脑子被门挤了吧!咱们家又没有种土豆,凭什么捐?”
“是啊爹,那些人又不是来帮咱家的,再说了,就算是来了,到时候他们肯定也会从咱们村拿豆种。怎么看他们都不亏。”阿宗一脸不屑。
“那到时候吃席咱们家就别去了。”莫五爷已经懒得和他们扯了。
“凭什么不去!”
“是啊,爹,咱们为啥不去。”阿宗放下手里的碗,理直气壮。
“那席用的也是咱村公中的钱。”
“那可不!”陆氏翻了个白眼,“还不知道这公中的钱被他们贪了多少呢!”
“放屁!”莫五爷把水烟一把砸在地上。“你有证据吗就这样乱说话?”
陆氏被当家的吓了一跳,转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即炸毛。
“你在家发什么癫?你家钱多你就去捐!”陆氏的眼里满是愤恨,嘴里更是啐了毒。
“我去,我这就去!”莫五爷站起身,一脚把水烟桶踢到一边。
其实他早就想好,就算自己家没种土豆,但是按当初村宴他们家又吃又打包的作风,交些人头钱也是正常的。
只是没想到陆氏和阿宗反应这么大,阿宗家几个孩子,吃得比别人家娃多得多。
莫五爷把钱给到村长时,村长犹豫了。
“五叔,这钱要不你拿回去吧。”
“咋了?不是自愿捐的吗?”莫五爷以为朱家大小子嫌钱少了。
“不是,叔,您家里又没种土豆。再说了,家里人多地少,相对困难些,这席面主要还是村里公中负责的。”
“不行,我家就是人多,吃得也多,你就更加不能不收这钱。”朱家大小子和阿光关系好,但是不能因为关系好他们就能有特权。
“这,”村长有些为难。
“朱家大小子,你要是不收叔这钱,就是看不起叔,以后叔有什么事情,还真不敢麻烦你。”莫五爷拉下脸。
“好吧,叔你等我一会。”朱大伯转头进厨房拿了一篮子土豆,只是等他回到屋里,莫五叔已经不在了。
朱大伯低声叹息,不明白莫五叔这样的人,如何与陆氏相处。
当初阿路他们家两个孩子,差点没了命。
他是晚辈,当然不好说些什么,阿光倒是和他说过一些。
这么多年,怕是已经习惯了吧。
夜里,朱大伯失眠了。
“怎么还不睡?过阵子事更多了。”朱伯娘拉了拉被子。
“嗯 ,今天五叔上家里,我睡不着。”
“你就按五叔说的办就好,旁的,不是你能管的。”
“我也不是要管,我就是,哎就是觉得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