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的宴席可摆的气派,上一次是只有品以上的官员能来,这一次便是扩充五品亦然可入。
太后身着吉服高坐在上首,并一烈的中间坐着李乾,一侧就是左郦了。
沈全懿随着众人起身行礼,她身后跟着的王曼好奇的打量,眼底又透着羡慕,李乾脸上带着笑意,朗声的摆手:“好了,今儿个不必拘谨,大家都松泛下来,自敞开了喝。”
众人闻言躬身朝着几位拜了拜。
沈全懿位置不前不后,左郦手下来是顾檀,她对面儿的正是太后下方的白琉璃和福王妃,以及长公主,接着就是苏嫔和沈全懿等人。
沈全懿举了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这南方的茶很是香醇甘甜,一口便是唇齿留香,宽大的袖子随着她吃茶的动作遮住她半张脸。
她的余光快速扫过上首坐着的白琉璃,多时不见这人居然其胖了些许,只是虽然是胖了,可人的精气神儿不好,眼底乌漆嘛黑的脂粉都盖不住,满头的金银珠宝掩不住她的疲惫。
不过是微低了低头,便叠出厚厚的双下巴,沈全懿顿了顿又看顾檀,顾檀正冷着一张脸不住的看左郦,二人的冲突和积怨无人不知。
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来,才放下茶盏场间有人说话:“这次叶将军凯旋而归,实不负众望,也是沾了您的光,如今才得以吃上这酒水。”
寻声望过去,却也是往日席面儿见过的,沈全懿忍得这是冷煜,冷煜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泛着水光的眸子投向叶锦。
冷煜转身儿举着酒盏,弓腰看向李乾,他高声道:“听闻叶将军在南疆几次受伤,却并不退缩,不论何时,都同将士们一通进退,吃住还和将士们在一起,能得叶将军这样的将首实则是我朝大幸。”
话毕,场内众人便都一言一句的附和上来,几乎是把叶锦夸的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得的神人,虽然有一些人不过是顺大流拍马屁,可即使在宫里,沈全懿也听闻叶锦却是一位良将。
他倒是不辱没叶家的门楣。
李乾高坐在上手里也觉得纠缠,遥遥相望,手里的酒盏一饮而尽,冷煜还再继续:“听闻叶将军此次受二十处刀伤,十六处剑伤,还有枪伤…”
沈全懿注意到叶锦此次通身儿的气儿都不一样了,眉宇间总是带着光,他如今一身儿宝蓝色律紫团花茧绸袍子,腰间系着玉带,金镶玉的头冠泛着光,他面带容,那笑容很是真诚。
他拱手:“身为父母官,该护着百姓的一方平安,驻守南疆多年,如今那些事都是臣的本分罢了。”
他的语气顿了顿,接着道:“何况这些也不是成一个人的功劳。”
此言一出,众人似乎才想起了福王可白拓,这二人的座位也是靠前,几乎是挨着一块儿的,方才几乎是所有人都在赞扬夸奖叶锦。
却是专门似的。掠过了他们。
叶锦几乎是没有停顿,拾起几桌上的茶盏,冲着众人道:“福王殿下,平易近人,事事都竭力亲为,实在是我们的楷模,还有白老将军,如今的年岁,同臣一块剿匪,这样的精神实为众人的楷模。”
话毕,众人笑着说话,却都余光去揣摩圣意如何,李乾金龙纹头冠垂下来的珠帘,却将他的脸遮了个大半儿,他的的表情模糊,让人无法看清。
“叶卿说的极是,尤其福王身先士卒,勇猛无畏,朕虽然在长安也是听闻。”
李乾不咸不淡的说着,语气又是模棱两可,专场内的众人猜不出他的心意,只是谁不知道当初捷胜后,福王上请回长安,李乾却迟迟不可能传召。
这事儿惹得众人都猜测,福王这是不得帝心,让李乾不喜,连带着他们识眼色的,如今虽说是为福王等人摆宴接风洗尘,可他们却万万不敢提及福王,见只一味的赞耀叶锦。
现在李乾居然亲口赞扬福王“勇猛无畏”,他们一时又将嗓子提了上来,便又道:“陛下说的极是,福王殿下此次出征,虽是头一次去剿匪,可能走各样临危不乱,勇猛无畏,却不辱没皇室。”
李乾不说话,挑了挑眉,示意众人可以继续,很快便又听着:“福王殿下也是太后娘娘所生,同陛下一母同胞,便是与陛下一样的,沾染了陛下的英明神武的气度,如今这般真是有福。”
场内渐渐的又热络起来,李乾最终是没有说话,他一直留着,不像之前半路就先离去了。
沈全懿观上首,太后目光灼灼的看着福王,眼底还含着盈盈水光,只是碍于场内自己规矩,不好似之前那样急切。
太后招了招手,终于拉住了小儿子的手,她慈爱的看着福王,她道:“受了这么多,哀家都心都痛了。”
给太后请了安后,福王只乖顺的低头,仍太后诉说着。
李乾也甚是难得的说了几句,福王便是惊讶之余,忙的谢恩。
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很是一番美好的场景。
隐下眸子,沈全懿擦了擦唇角,一抬眼儿苏锦一脸的疲惫,她忽的想起刘氏说,苏锦受召去慈宁宫一事。
她心头微跳,下意识的去找李常九的座位,果然不见人在,也怪不得苏锦这样的紧张了。
沈全懿顿了顿,前头同刘氏说了一句,刘氏眸子暗了暗,便悄声儿退出去了。
这头李常九偷偷的溜出来许久不肯回去,这可吓坏了青雀,可是她是劝了李常九的又不听,只能干着急,李常九心里头闷闷的,不想回去,她待在廊下,可今儿个来的人多,外头匆忙在廊上窜梭的宫人侍者们,原是要问的,可李常九眸色微冷,就把众人吓得不敢去看李常九。
“殿下咱们出来的久了,一会儿娘娘发现了,可是要跟着担心的,不如早些回去吧。”
青雀小声儿说着,今日这处来往的人又多,若是李常九出了事儿,她便是掉十个脑袋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