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不堪的岛津义久晚上又被几个侍从架着回到了鹿儿岛城,已经休息的王鼎和淀殿都被叫了起来,岛津义久伏地说:“明日决战,我岛津家愿为丰臣家先锋!”
“好!我丰臣家必不负你岛津氏!”浅井茶茶对岛津义久俯身一礼说。
结果就是王鼎和浅井茶茶半夜被叫起来,再也睡不着了。
于是便开始连夜安排明日攻击的事宜。
王鼎下半夜提审了戴才和刘朝用,刘朝用只是浑身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戴才全身绷直,站立不动,却是抿着嘴唇,盯着王鼎。
“大司马这是准备投降倭寇当汉奸啊!”王鼎戏谑的看着戴才说。
戴才登时睚眦欲裂:“胡说八道!我们只是要清君侧,除奸佞。不要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
王鼎一笑说:“此时,此地,此事。你觉得世人会怎么看?”
“成王败寇而已,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吧!给我们一个痛快便是了!”戴才说的洒脱,刘朝用却是跪在地上,裤子都湿透了,不住磕头。
王鼎看了看戴才说:“既然同僚一场,看在大司马昨日也没有放倭寇入城的情分上,明日我军要对本多忠胜进行总攻,大司马就带冲锋队吧。”
说完王鼎起身对戴才躬身施礼,转身离去。
戴才这才跪倒俯身磕头:“谢夏王!……”
若是因为在倭国叛乱而被处决,戴才的名声和家人就都完了,王鼎鞠躬离去是给戴才送行的,预定了明日戴才率领冲锋队对倭寇冲锋不幸战死,以全了他的名节,保全他的家人。
实际上王鼎处理完了戴才之后,已经困的实在不行,回到房间就睡着了。现在是老太监张寀的干儿子张锦在伺候王鼎,说实话这种活真是还得专业人士来干,张寀带着几个干儿子日夜轮流伺候王鼎,让王鼎感觉特别舒服,最近几乎都要离不开他们父子几个了。
王鼎给部队留了话,明天他们按照参谋部计划进攻就行,不要叫他了,让他睡到自然醒。
临睡前隐约看到浅井茶茶还在大厅里和毛利辉元上杉景胜还在研究明天进攻的各种细节,一个一脸庄严的小男孩危身正坐在他们旁边一言不发。
王鼎一口气睡到九点多,还是被城外隆隆炮声惊醒了。
老太监张寀正在门边坐着打瞌睡。王鼎一坐起来,张寀立即醒了,马上起身,先给王鼎递了一杯温水,又赶紧喊人给王鼎打水洗脸。
“淀殿呢?”王鼎外看了一眼没看到浅井茶茶。
“淀殿带着小关白(丰臣秀赖)去西门了,说要带小关白看看什么是打仗!”张寀赶紧说。
王鼎又问道:“外面打的怎么样?”
“据说那个蛮酋本多忠胜设置了很多土墙壕沟,不太好打,不过现在主要是丰臣军的什么毛利辉元和岛津军在进攻本多忠胜,咱们的人现在主要是提供炮火支援。现在李参谋长(李如柏)安排了郑国主纳黎宣马将军和戚将军准备十点发动总攻。
对了,郑国主还把那个投降了倭寇德川家康,又回来对他劝降的阮潢阮秉谦捆了送过来了。”张寀说。
“那先把两人带上来,我瞧瞧。”王鼎心说,阮潢阮秉谦从战败被俘,到被送到郑松军中至少两三天时间了,郑松这才送过来,这个郑松还得敲打敲打啊!
阮潢阮秉谦被捆的像粽子似的,见到王鼎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不敢动弹。
“说说你们在德川家康军中的见闻吧。”王鼎倒是没有直接把两人推出去杀了,毕竟两人是在肥前肥后两国执行王鼎抢劫骚扰的命令,德川家康登陆击溃戴才莫敬恭之后,两人在没有收到任何警告的情况下,撞上了德川家康主力,他们那就三千人,一千条火绳枪,被打败了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情。自古以来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苛求每一个人都能够誓死不降。
但是阮潢阮秉谦二人能被德川家康放了,还有回来了也不直接回王鼎这里请罪,而是去了他侄儿郑松军中,不用想就知道他们两个这两天干了什么。
阮潢还在哆嗦,阮秉谦却平静下来说:“余观德川军,大约七八万人,轻火绳枪大概三万支左右,没看到重火绳枪,火炮我们看到的不多,但是我估计大概两百到三百门,马队大概一两千之间,不会很多。”
王鼎静静看着阮秉谦,这个家伙就是被俘一次,就能看出这么多,真是一个人才啊,这已经和李成梁提供的消息大差不差了,李成梁可是跟德川家康打了好几天,才大概估计出来的。
这两天李成梁压力极大,他的倭国农兵据说都快死绝了。王鼎前前后后已经动员鹿儿岛城外的各种会道门和黑社会组织,给他送了三次农兵了,李成梁说最多还能坚持三天。这也是王鼎急于解决本多忠胜的原因。
“你们见到德川家康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王鼎问,虽然历史书上有很多关于德川家康的介绍,但是王鼎还是想听听这个时代的人对他的评价。
“征夷大将军,看起来身体并不太好,经常咳嗽,但是每次询问我们都能问到点子上,他也让我们说了说大王的事情。”阮秉谦偷偷看了看王鼎脸色,见王鼎没什么反应这才接着说:“我们也了解不多,只是说了大王在安南和南京的一些事情。”
“比如?”王鼎问道。
“比如大王在安南如何作战,如何攻下了升龙府,在南京如何击败南京守军的事情。”阮秉谦说,他当时根本没觉得丈田,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德川家康没问也就没说。
“细细说来。”王鼎仔细问了德川家康问了什么,二人如何回答的。
二人都是一一作答,一点隐瞒都没有。甚至包括阮秉谦如何对德川家康解释王鼎的兵力和这些手下之间的关系和矛盾。德川家康如何写信给这些人,对他们进行诱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