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不要……千万别想着复仇了……咱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就在温可人双眼通红,不顾一切地要冲向公孙瑶琴之时,那原本看起来奄奄一息、犹如风中残烛般的温虎,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力气,竟挣扎着从满是尘土与鲜血的地面缓缓爬起。
他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然,朝着温可人艰难说道。
温家的几个忠心耿耿的高手见状,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了身形摇摇欲坠的温虎。
此刻的温虎,面色如纸般苍白,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每呼吸一次,都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仿佛生命正在迅速从他体内流逝。
“父亲……我一定要帮你,还有哥哥,以及姑姑温敏,杀光这帮可恶的人……”
温可人听到父亲的话,脚步猛地顿住,可那紧握剑柄的手却因愤怒与不甘而微微颤抖,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她转过头,看向温虎,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复仇的火焰依旧在她心中熊熊燃烧,不肯轻易熄灭。
“我连这个方寒的徒弟公孙瑶琴都敌不过……咱们……拿什么去复仇?石家和你姑姑温敏……落到这般田地,只能说是他们运气太差了……”
温虎喘着粗气,每说一个字,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望着温可人,随后又吐出一口鲜血,殷红的血迹在他胸前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真的就这么算了?”
温可人喃喃自语,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丝迷茫所取代。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方寒、周痴、公孙瑶琴等人,此刻,她不得不承认,方寒这帮人实力强大得超乎想象。
别说与方寒正面交锋,单是周痴和公孙瑶琴,就如同两座难以逾越的高山,横亘在她面前,让她心生畏惧。
“女儿,听为父的吧,再这么打下去,咱们温家就要被灭族,彻底完蛋了……”
温虎看着温可人,眼神中满是哀求。
他深知温家如今的处境,一旦继续与方寒等人作对,等待温家的必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哐当”一声,犹如一道清脆的丧钟,温可人手中的剑无力地掉落在地。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她缓缓低下头,内心虽满是不甘,却也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城主大人……郡守大人……郡尉大人……今日是我温虎有眼无珠,没弄清楚状况,就贸然带人来城主府擂鼓告状……实在是罪该万死,我向三位大人赔罪致歉……”
温虎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在几个手下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到叶天南、楚问天和郭天一的面前。
他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中满是愧疚与惶恐。
回想起先前为妹妹温敏报仇心切,他不顾一切地带着人来到城主府,搅得这里天翻地覆,如今想来,真是追悔莫及。
此刻,他和温立功都身受重伤,头脑也冷静了许多。
他深知,自己这一鲁莽举动,很可能会触怒叶天南、楚问天和郭天一这三位大人物。
要是他们因此对温家进行惩处,那温家可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温家和石家,多年来相互依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些年,他们在古月城仗着有些势力,得罪了不少人。
如今石家已然覆灭,而他和温立功又双双重伤,要是此时有人趁机报复温家,温家根本无力抵挡,大难临头恐怕就在旦夕之间。
想到这儿,温虎的后背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这温虎,以往在古月城那可是威风八面,走路都横着来,眼高于顶,从来不知道啥叫认输服软。可瞅瞅现在,竟然低头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人群中,有人低声道,声音之中满是惊叹与感慨。
“他可不低头不行嘛!就像他自己跟温可人讲的,再这么硬撑下去,温家可就彻底玩儿完了。家族都快没了,哪还顾得上什么面子哟。”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一边摇头,一边咂嘴,脸上露出一丝同情之色。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他想就这么轻轻松松抽身走人,城主府能答应吗?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方寒,会轻易放过他?”
一位身着长袍、手摇折扇的书生模样的人道。
“可不是嘛!之前我还以为方寒是在说大话,吹牛不打草稿呢。但瞧瞧,他徒弟公孙瑶琴都能把温虎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那方寒本人绝对是个绝世天骄啊!”
人群中又有人发出一声惊叹,话语里满是钦佩与敬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声音此起彼伏,仿若汹涌的潮水,将整个城主府前的广场都淹没在一片嘈杂声中。
“在古月城,向来有规矩,但凡有冤屈之人,皆可来城主府击鼓告状,寻求公道。可你今日之举,实在是太过火了。尤其是在我已然向你详细解释了石家覆灭的缘由之后,你却依旧执迷不悟,妄图为石家复仇。如此是非不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城主,还有没有王法?”
叶天南脸色冷峻看着温虎道。
他的话字字句句都如同重锤,敲在温虎的心头。
“是,城主大人教训得极是。小人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犯下大错,还望大人恕罪。”
温虎低着头,声音颤抖,不敢直视叶天南的眼睛。
此刻的他,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威风扫地,往日的嚣张跋扈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这就带人离开这里,以后绝不再犯。”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道。
“先前你一心想要找方先生复仇,甚至不希望我城主府插手此事。既然如此,现在我也不插手你们之间的恩怨。”
叶天南目光一转,看向方寒,接着说道,“若方先生大人大量,愿意放你离开,只要你能承诺,从今往后,温家绝不再干任何违法乱纪之事,我便也不再追究今日之事。”
“方先生,今日我冒犯了您,实在是罪该万死。还望您高抬贵手,念在我一时糊涂的份上,放我们温家一马。”
温虎咬了咬牙,走到方寒身边,“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脸上满是哀求之色。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风光,为了温家的存亡,只能放下尊严,苦苦哀求。
“温家与石家狼狈为奸,这些年没少干坏事。实不相瞒,就算你今日来城主府告状,只要在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不再想着对我不利,我本也不屑对温家出手。”
方寒神色淡然,目光平静地看着温虎,声音不疾不徐,却仿若一道利箭,直直刺向温虎的内心深处,“可你倒好,明知是石家先挑衅于我,却依旧一意孤行,妄图置我于死地。如今,你们想就这么轻易离开,恐怕没那么简单。”
方寒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方先生,我知道错了。我愿意为我先前的鲁莽行为做出赔偿,只要您能放过温家,让我做什么都行。”
温虎苦苦哀求道。
他深知,此刻温家的命运,就掌握在方寒的一念之间,只要方寒松口,温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