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后院隐约传来一阵细碎而有序的脚步声,李夜却不以为意,
仍旧悠然自得地坐在主位之上,目光掠过郑府主厅内的每一处细节。
这府邸,外表看似朴素无华,内里却别有洞天,这主厅装饰摆设之奢华,几乎能与他的王府相提并论。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那些陈列其中的古董摆件,无不透露出岁月的沉淀与历史的韵味,
其中更不乏晶莹剔透、价值连城的琉璃制品,足见郑府底蕴之深厚,藏品之丰富。
正当李夜沉浸于欣赏时,门外一行人已径直踏入主厅,为首之人正是郑家家主郑仁知。
他面带恭敬,目光直视李夜,言辞中带着几分客气与谨慎:
“王爷莅临敝府,实乃我郑家之荣幸。未知王爷此行,有何要事?”
李夜置若罔闻,轻轻一侧身,漫步至旁侧古朴架子前,
拿起一件形似战国酒盏的精致器物,细细把玩,眼神中满是口味。
这一幕,落在郑家众人眼中,皆面露不悦,气氛一时微妙。
郑仁峰终是按捺不住,挺身而出,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
“王爷此行,不请自来,直闯我郑府,是否略显唐突?
更甚者,令锦衣卫在我府中肆意穿梭,如此行径,莫非全然不顾郑府颜面?”
言罢,不仅李夜的神色微变,就连一旁静默的青龙亦面露异色,室内气氛骤然紧张。
青龙猛然抽出腰间锋利的绣春刀,刀尖直指郑仁峰,声如寒冰:
“放肆!你怎敢以如此无礼之态与王爷交谈!来人,速将此人拿下!”
话音未落,门外守候的锦衣卫如鬼魅般涌入,寒光闪烁,刀锋直指郑仁峰,气氛瞬间凝固。
郑仁知见状,心中暗自责备弟弟行事鲁莽,连忙跨前几步,拱手恳求:
“王爷息怒,请您念在小弟乃一介武夫,不通文墨礼数,宽恕他这一次吧!”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焦急与恳切。
李夜目光如炬,淡淡扫过郑仁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求情亦需有求情之姿。”
言毕,他未再多言,复又低头沉浸于手中把玩的物件,仿佛周遭一切喧嚣皆与他无关。
郑仁知没想到李夜竟然如此不给他面子,这些年他在洛阳可谓是说一不二的,
他直接昂着头道:“王爷,这里是洛阳,是我郑家的地盘!”
李夜听到这话,大声笑道:“哈哈,好一个郑家,本王只知道天下皆为大唐,都是陛下的,
没想到洛阳竟然姓郑啊!郑家主,这是在跟本王示威吗?”
郑义青听到这知道他再不出声,那今日等待他们郑家的就只有抄家了,
他直接走出道:”王爷说笑了,我郑府哪有这个胆子啊,都是玩笑话!”
李夜闻郑义青那番模棱两可之言,语气骤冷,言道:“本王素来不与泛泛之交戏谑,
况且本王与郑府之交,似乎也谈不上深厚吧?”
言毕,他径自落座主位,眼神凌厉,自高处俯视众人:“本王知晓,
你等心中多有不满与疑惑,但且稍安勿躁。
待郑府众人到齐,本王自会详述。放心,本王所言,皆有理可循,有法可依。
暂且一旁静候吧!”语毕,他转向青龙,吩咐道:“你去催一催,看来这些人需得再加磨砺,效率着实堪忧。”
青龙微微颔首,步伐匆匆地离开了主厅。
郑家的众人听闻李夜之言,一时语塞,面面相觑后,各自寻觅座位落座。
未几,整个郑府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波澜席卷,喧嚣声、斥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然而,锦衣卫的行动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迅疾且无情,他们将这些纷扰一一平息,
众人最终被井然有序地引领至郑府主厅前的开阔空地上。
此时,青龙重返主厅,向李夜投以肯定的一瞥。
李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悠然转向那些郑家的主事者们,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期待:
“诸位,何不随我一同,去观赏一场别开生面的好戏呢?”
李夜言罢,率先迈出了主厅的门槛,一众郑府的主事紧随其后。
郑家的族人们,看到了李夜身后的那些人,犹如寻得了坚实的依靠,
纷纷围拢过来,各式各样的抱怨与不满如潮水般涌向这些主事们。
然而,李夜对这些纷至沓来的言辞只是淡然一笑,未置可否。
此时,青龙自厅内搬出一把雕花木椅,轻轻置于李夜背后,
李夜悠然落座,目光含笑,静观这熙熙攘攘的一幕。
郑仁知见状,上前一步,对着李夜恭敬道:“王爷,我郑家上下已悉数到齐,您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李夜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从容的笑意:“无妨,尚有几位未到,我们再稍等片刻。”
他的话语刚落,郑府的大门忽地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宁静,
一队身着黑衣、面容隐匿于斗篷之下的人影鱼贯而入,
唯余一双双冷冽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烁。
他们手中提着被绳索紧紧束缚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穿梭于夜色与光影的边缘。
这一幕,令在场所有锦衣卫的神经瞬间紧绷,手不自觉地移向腰间刀柄,气氛一时凝固。
黑衣人动作迅捷,毫不停留地将手中之人如破布般掷入院中,
随后身形一闪,如同夜色中的魅影,迅速朝着大门方向撤退,
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串回荡在夜空中的急促脚步声。
李夜的目光掠过那些仍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的郑家人,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现在才真正是人来齐了!”
郑仁知的目光则紧锁在那些被绑的人,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无助,心中五味杂陈。
来的这些人,都是他们郑家在外之人,还有一些之前的伏笔,现在可以说跟郑家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是真的来齐了。
他猛地提高音量,怒意盎然地喝道:“李夜,你究竟意欲何为!”
李夜闻听郑仁知那满是质询的话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无他,只觉今日天朗气清,
是个送郑家归西的黄道吉日,故而本王亲自领兵,前来相送!”
此言一出,郑家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郑仁知强压下心头的惊惧,再次质问道:“敢问王爷,我郑家究竟所犯何罪,
竟要落得个抄家灭族的凄惨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