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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从外地回到京城后,把公事都处理妥当,皇上恩准他休假一个月,让他在家好好休息。贾政这些年岁数渐长,身体也大不如前,处理起事务来愈发觉得力不从心。再加上前些年一直在外任职,与家人聚少离多,骨肉分离,如今终于能安安稳稳地和家人团聚,心中满是欢喜。于是,他把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抛到了脑后,平日里不是看看书,就是烦闷时与府中的清客们下下棋、喝喝酒。有时白天,他就和母亲、妻子、儿女们一起在屋里共享天伦之乐,享受着家庭的温馨。 这一年八月初三,是贾母八十岁的大寿。

考虑到届时亲友众多,怕宴席安排不下,贾政早早地就和贾赦、贾珍、贾琏等人商议。大家决定,从七月二十八日开始,一直到八月初五日,荣国府和宁国府同时大摆筵席。宁国府专门宴请男宾,荣国府则负责招待女宾。大观园里,缀锦阁和嘉荫堂等几处宽敞的地方也都收拾出来,作为宾客休息的场所。具体安排是,二十八日请皇亲国戚、驸马、王公贵族以及他们的女眷;二十九日宴请朝廷的高官显宦及其夫人;三十日则是接待各级官员、他们的夫人以及远近的亲朋好友和女眷。八月初一是贾赦家设家宴,初二是贾政家,初三轮到贾珍和贾琏,初四是贾府全体族人按长幼齐聚的家宴,初五则是赖大、林之孝等府里的管事们凑钱办的宴席。

从七月上旬开始,前来送寿礼的人就接连不断。礼部奉皇上旨意,赏赐给贾母一柄金玉如意、四匹彩缎、四个金玉环以及五百两帑银。元春也派太监送来了一尊金寿星、一只沉香拐、一串伽南珠、一盒福寿香、一对金锭、四对银锭、十二匹彩缎和四只玉杯。除此之外,从亲王、驸马到大小文武官员,凡是与贾府有往来的人家,都纷纷送上寿礼,礼物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堂屋里摆上了一张大桌案,铺上了红毡,把所有精致的礼物都陈列出来,恭请贾母过目。刚开始的一两天,贾母还兴致勃勃地过来看看,可后来就觉得烦了,便说:“让凤丫头把这些收起来,等哪天我闲得无聊了再看。” 到了七月二十八日,荣国府和宁国府都张灯结彩,装饰得格外华丽。府里屏风上画着鸾凤,褥垫上铺着芙蓉图案,笙箫鼓乐之声传遍大街小巷。

宁国府这天宴请的宾客有北静王、南安郡王、永昌驸马、乐善郡王以及几位世袭的公侯;荣国府这边则来了南安王太妃、北静王妃以及几位世交公侯的夫人。贾母等人都按照各自的品级,穿上华丽的礼服,隆重地迎接宾客。大家见面后,先把客人请到大观园内的嘉荫堂,喝过茶、换了衣服,然后才来到荣庆堂拜寿、入席。众人相互谦让了好一会儿,才纷纷入座。 宴席上,最上面的两席分别坐着南安王太妃和北静王妃,下面依次是各位公侯的夫人。左边下手的一席,陪客是锦乡侯夫人和临昌伯夫人;右边下手的一席,是贾母的主位。

邢夫人、王夫人带着尤氏、凤姐以及族里的几个媳妇,像两排大雁翅膀一样,整齐地站在贾母身后侍奉。林之孝家的和赖大家的带领着众多媳妇,在竹帘外面忙着上菜上酒;周瑞家的则带着几个丫鬟,在围屏后面听候吩咐。客人们带来的随从,也早有人安排到别处去招待了。 不一会儿,戏台上的演员们开始表演开场戏,台下整齐地站着十二个还没留头发的小厮,随时听候差遣。很快,一个小厮捧着戏单走到台阶下,先递给负责通报的媳妇。这媳妇接过戏单,又递给林之孝家的。林之孝家的用一个小茶盘托着戏单,侧身穿过竹帘,把它递给尤氏的侍妾佩凤。

佩凤接过戏单,呈给尤氏。尤氏端着戏单走到上席,南安王太妃先是客气了一番,点了一出寓意吉祥喜庆的戏,接着又谦让了一下,北静王妃也点了一出。众人又相互礼让了一阵,最后说让戏班随便挑好的戏唱就行。没过多久,已经上了四道菜肴,一道汤也端了上来。客人们带来的随从按照规矩给了戏班赏钱。之后,大家起身换了衣服,又回到大观园里,有人献上了新茶。 南安王太妃忽然问起宝玉在哪里,贾母笑着说:“今天好几处庙里都在念‘保安延寿经’,他去庙里跪着诵经祈福去了。”南安王太妃又问起贾府的几位小姐,贾母笑着说:“她们姊妹几个,有的病了,有的身体弱,还有的见了生人害羞,所以我就让她们帮我看家了。

府里请了一班小戏子,在那边厅上陪着她们姨娘家的姊妹们看戏呢。”南安王太妃笑着说:“既然这样,那就让人把她们请过来吧。”贾母转头吩咐凤姐儿,让她去把史湘云、薛宝钗、林黛玉带来,“再把你三妹妹探春也一起叫过来。” 凤姐儿答应一声,来到贾母这边,只见小姐们正吃着果子、看着戏,宝玉也刚从庙里跪经回来。凤姐儿传达了贾母的话。于是,宝钗、黛玉、探春、湘云以及宝琴五人来到大观园。大家见面后,互相请安、问好、让座,礼数周全。众人中,有些是以前见过的,也有一两家没见过的,见了这几位小姐,都忍不住齐声夸赞。

南安王太妃和湘云最熟悉,便笑着说:“你在这里,听说我来了也不出来迎接,还非要等我去请你。我改天可得找你叔叔好好说说。”说着,一手拉着探春,一手拉着宝钗,问她们几岁了,还不停地夸赞她们。接着松开她俩的手,又拉过黛玉和宝琴,仔细地端详了一番,也是赞不绝口。

她笑着说:“一个个都这么出色,我都不知道该夸哪个好了。”早有人准备好五份礼物:五个金玉戒指,五串腕香珠。南安王太妃笑着说:“你们姊妹几个别嫌弃,就留着赏给丫头们吧。”五人赶忙拜谢。北静王妃也送了五样礼物,其他客人送的礼物就不用一一细说了。 大家喝了会儿茶,在园子里稍微逛了逛,贾母等人又请众人入席。这时,南安王太妃起身告辞,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今天要是不来,实在不像话,所以请恕我先告辞了。”

贾母等人听了,也不好强留,又客气了几句,一直把她送到园门口,看着她上了轿子离开。接着,北静王妃也没坐多久,便告辞走了。剩下的客人,有的一直坐到宴席结束,有的则没等结束就提前离开了。

贾母忙活了一整天,累得够呛,第二天就不想再出来会客了,所有接待的事儿都交给邢夫人和王夫人去处理。那些来给贾母拜寿的世家子弟,只在大厅上行礼,贾赦、贾政、贾珍等人回礼招待,然后请他们到宁国府去入席就座,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几天,尤氏晚上也不回宁国府,白天忙着招待客人,晚上就陪着贾母说笑解闷,还帮着凤姐儿料理府里的大小事务,比如安排各种器皿的使用,还有收放客人送来的赏礼。晚上,尤氏就住在大观园里李纨的房间。这天晚上,伺候贾母吃完晚饭,贾母说:“你们也累了,我也乏了,都早些去弄点吃的,然后休息吧。明天还得早早起来接着忙呢。”

尤氏答应着退了出来,就往凤姐儿的房间走去,打算在那儿吃点东西。 到了凤姐儿房里,只见凤姐儿在楼上看着下人收那些新送来的围屏,只有平儿在房里叠着凤姐儿的衣服。尤氏就问:“你们奶奶吃饭了没?”平儿笑着说:“吃饭肯定会去请奶奶的呀。”尤氏笑着说:“既然这样,那我去别的地方找点吃的,我都快饿坏了。”说完就往外走。平儿赶忙笑着说:“奶奶请回来,这里有点心,先吃点垫垫肚子,等会儿再吃饭。”

尤氏笑着说:“你们忙成这样,我去园子里找姐妹们一起吃。”一边说着,一边就走了,平儿怎么留也留不住,只好作罢。 尤氏一路往园子里走去,只见园子里的正门和各个角门都还开着,各种彩灯也还挂着。她就回头让小丫头去叫当班的女人来。小丫头走进班房一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就回来把情况告诉了尤氏。尤氏便让她去传管家的女人。小丫头答应着出去,到了二门外的鹿顶内,这里是管事的女人们议事集合的地方。到了那儿,只看见两个婆子在分菜果。小丫头就问:“哪位奶奶在这儿?东府的奶奶正等着找一位奶奶,有话要吩咐。” 这两个婆子只顾着分菜果,又听说找的是东府的奶奶,就不太在意,回话说:“管家奶奶们刚散了。”

小丫头说:“散了也没关系,你们去家里把她传过来。”婆子说:“我们只管看屋子,不管传人。姑娘要传人,再去派专门传人的人。”小丫头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说:“哎呀,这可反了!平时你们不传谁去传?现在是打听到了什么好处,或是哪个管家奶奶得了赏,就争着像狗一样跑去传信,现在倒分起彼此了。要是琏二奶奶要传人,你们也这么回?”这两个婆子一来喝了点酒,二来被小丫头戳中了痛处,一下子恼羞成怒,回嘴道:“你别胡说八道!我们传不传与你有什么相干!你别挑我们的毛病,你想想,你爹娘在那边管家爷们跟前,比我们还会溜须拍马呢。什么‘清水下杂面,你吃我也见’的事,各管各的,你有本事,去教训你们那边的人。

在我们这边,你还早着呢!”小丫头听了,脸都气白了,说:“好,好,这话说得可真妙!”转身就回去把这些话告诉了尤氏。 其实尤氏早就进了园子,路上碰到了袭人、宝琴、湘云,还有地藏庵的两个姑子,她们正聚在一起说故事、开玩笑。尤氏说自己饿了,就先去了怡红院,袭人拿了几样荤素点心给尤氏吃。两个姑子、宝琴、湘云等人就喝着茶,继续说故事。 小丫头气冲冲地找了过来,把刚才那两个婆子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尤氏。

尤氏听了,冷笑着说:“这两个是什么人?”两个姑子和宝琴、湘云等人听了,生怕尤氏生气,赶忙劝道:“肯定没这回事,一定是这丫头听错了。”两个姑子还笑着推了推小丫头,说:“你这孩子脾气太急,那些糊涂老婆子的话,你不该来告诉奶奶。咱们奶奶身份尊贵,劳累了好几天,连口热汤都没好好喝,咱们哄她开心还来不及呢,说这些话干什么。”袭人也赶紧笑着把小丫头拉了出去,说:“好妹子,你先出去歇歇,我派人去叫她们来。”尤氏说:“你别去叫人,你去把这两个婆子叫来,再把那边她们家的凤儿也叫来。”

袭人笑着说:“我去请。”尤氏说:“偏不让你去。”两个姑子连忙站起来,笑着说:“奶奶向来宽宏大量,今天是老祖宗的寿辰,您要是生气,传出去多不好。”宝琴和湘云也都笑着劝尤氏。尤氏说:“要不是看在老太太寿辰的份上,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暂且先放着吧。” 正说着,袭人已经派了另一个丫头到园门外找人,正巧碰到了周瑞家的。小丫头就把事情告诉了周瑞家的。周瑞家的虽然不管具体事务,但她平日里仗着自己是王夫人的陪房,有点面子,为人又机灵,专门喜欢在各处讨好卖乖,所以各处房里的主子都挺喜欢她。

她听了这件事,急忙跑到怡红院来,一边跑一边说:“可把奶奶气坏了,这还了得!咱们家现在都被惯得不成样子了。偏偏我不在跟前,要是在,先给她们几个耳刮子,等过了这几天再好好算账。”尤氏见到她,笑着说:“周姐姐,你来评评理。这么晚了,门还大开着,灯也亮着,进进出出的人又杂,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所以我叫当班的人吹灯关门,谁知一个人影都没有。”周瑞家的说:“这还得了!

前儿二奶奶还吩咐过,说这几天事多人杂,晚上要早早关门吹灯,不是园子里的人不许放进来。今儿居然没人管。等过了这几天,非得打几个人才行。” 尤氏又把小丫头说的那两个婆子的话告诉了周瑞家的。周瑞家的说:“奶奶别生气,等过了这事儿,我告诉管事的,狠狠打她们一顿。

就问问她们,谁让她们说什么‘各家门各家户’的话!我已经让人把灯吹了,把正门和角门都关上了。”正说着,凤姐儿派人来请尤氏去吃饭。尤氏说:“我也不饿了,刚才吃了几个饽饽,你让你奶奶自己吃吧。”

没过多久,周瑞家的瞅准机会,赶紧跑去把之前那两个婆子对小丫头无礼的事儿告诉了凤姐。她还添油加醋地说:“这两个婆子可是管家奶奶呢,平日里我们跟她们说话,她们那态度凶得跟恶狼似的。奶奶要是不整治整治她们,大奶奶的面子可往哪儿搁呀。”凤姐听了,不在意地说:“既然这样,就把这两个人的名字记下来,等过了这几天,把她们捆了送到宁国府去,让大嫂子发落。

不管是打她们几下,还是大嫂子开恩饶了她们,随她的意思办就行,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周瑞家的听了,心里正合了意,她平日里就和这几个婆子关系不好,一出来就立刻吩咐一个小厮,让他去林之孝家传凤姐的话,叫林之孝家的马上来见大奶奶尤氏。同时,她又派人立刻把那两个婆子捆起来,押到马圈里,还专门派人看守着。 林之孝家的压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当时天已经黑了,点上灯了,她急忙坐上车进了府。她想着先去见见凤姐,了解下情况。到了二门口,她让人传了话进去,丫头们出来回复说:“奶奶刚歇下了。大奶奶在园子里呢,大娘您直接去见大奶奶就行。”林之孝家的没办法,只好进了园子,来到稻香村。

丫鬟进去通报后,尤氏听了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让人把她请进来,然后笑着对她说:“我就是因为找人没找着,所以问问你。你既然已经去办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谁又把你叫进来,还让你白跑一趟。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已经不追究了。”林之孝家的也笑着说:“是二奶奶派人传我来的,说您有话要吩咐。”尤氏笑着说:“这是哪儿的话,就当你没去,我就是随口问问。也不知道是谁多事儿告诉了凤丫头,估计是周姐姐说的。你回去歇着吧,真没什么大事儿。”李纨正想把事情的缘由说出来,尤氏赶紧拦住了她。 林之孝家的一看这情况,只好转身出了园子。巧的是,她在路上碰到了赵姨娘。赵姨娘满脸堆笑地说:“哎哟哟,我的嫂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家去歇歇,还在这儿跑什么呢?”林之孝家的也笑着说,自己怎么能不回家呢,然后把自己进府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赵姨娘本就喜欢打听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儿,而且平日里和那些管事的女人们关系也不错,经常互相联络,好互通消息。刚才那事儿,她已经听说了八九成,听林之孝家的这么一说,就把自己知道的详细情况又跟林之孝家的说了一遍。林之孝家的听了,笑着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这也值当发这么大火?要是大奶奶开恩,就别跟她们计较了;要是气不过,打她们几下出出气也就是了。”

赵姨娘说:“我的嫂子,这事儿虽说不大,可也能看出她们太张狂了。巴巴地把你传进来,分明就是在戏弄你、算计你呢。你快回去歇歇吧,明天还有事儿呢,也不留你吃茶了。” 说完,林之孝家的就出来了。走到侧门前的时候,正好碰到那两个婆子的女儿,她们哭哭啼啼地跑过来求情。林之孝家的无奈地笑了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谁让你娘吃了酒乱说话,惹出这事儿来,连我都被牵连了。二奶奶派人把她捆了,我也有不是呢。我可没法替你们求情。”这两个小丫头也就七八岁,啥都不懂,就一个劲儿地哭着求林之孝家的帮忙。

她们纠缠得林之孝家的实在没办法了,林之孝家的就说:“你们这两个糊涂东西!放着现成的门路不走,在这儿缠着我有什么用。你姐姐不是给那边太太做陪房费大娘的儿子当媳妇了吗?你赶紧过去找你姐姐,让你亲家娘跟太太说一说,还有什么事儿办不成的!”这一下提醒了其中一个丫头,可另一个还在苦苦哀求。林之孝家的啐了一口,说:“你这糊涂东西!你姐姐过去一说,肯定就没事儿了。哪有只放了你妈,却只打你妈的道理。”说完,林之孝家的就上车走了。 那个被提醒的小丫头果然跑过去,把这事儿告诉了她姐姐,她姐姐又跟费婆子说了。这费婆子本是邢夫人的陪房,早些年也风光过一阵子,可后来因为贾母不太待见邢夫人,连带她们这些人也没了往日的威风。贾政这边有些有头有脸的人,邢夫人那边的人个个都眼红得很。

这费婆子仗着自己是邢夫人的陪房,又上了年纪,平日里经常喝点酒,喝完酒就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发泄心中的不满。如今贾母办寿这么大的事儿,她看着别人在那儿忙里忙外、出尽风头,心里早就不痛快了,经常指桑骂槐、说些闲言碎语。贾政这边的人也懒得跟她计较。现在听说周瑞家的把她亲家捆了,她更是火冒三丈,借着酒劲,指着和宁国府相隔的墙大骂了一顿,然后就跑去找邢夫人,说她亲家根本没犯什么错,“不过是跟宁国府大奶奶的小丫头拌了两句嘴,周瑞家的就挑唆二奶奶把她捆到马圈里,等过了这两天还要打她。求太太——我那亲家娘也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子了——跟二奶奶说一声,饶了她这一回吧。”

邢夫人自从上次为了要鸳鸯的事儿,在贾母那儿碰了一鼻子灰,后来又发现贾母对她越来越冷淡,而凤姐的风头却越来越盛,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而且前几天南安太妃来的时候,想见贾府的小姐们,贾母只让探春出来,迎春就跟不存在似的,邢夫人心里更是怨愤难平,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发泄。再加上身边这些小人在一旁煽风点火,她们心里嫉妒、怨恨却又不敢明着来,就背地里造谣生事,挑拨主子之间的关系。一开始只是告那边的奴才,后来渐渐地就开始说凤姐的坏话,说“凤姐就知道哄着老太太开心,好自己作威作福,管着琏二爷,还在二太太面前挑拨离间,根本不把这边的正经太太放在眼里”。后来又跑到王夫人那儿告状,说“老太太不喜欢太太,都是二太太和琏二奶奶在背后捣鬼”。邢夫人就算再怎么心硬,毕竟是个女人,听了这些话,心里也难免生了嫌隙,对凤姐厌恶到了极点。

今天听了费婆子这一番话,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记在心里。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邢夫人见过贾母后,贾府的族人都到齐了,大家坐好准备开席看戏。贾母心情不错,又看到今天来的都是自家的子侄辈,没有什么远亲,就穿着便服、以平常的装扮出来,在堂上接受众人的行礼。堂中单独摆着一张榻,上面引枕、靠背、脚踏一应俱全,贾母歪在榻上。榻的前后左右,放着清一色的小矮凳,宝钗、宝琴、黛玉、湘云、迎春、探春、惜春等姐妹围绕在周围。贾之母带着女儿喜鸾,贾琼之母带着女儿四姐儿,还有几房的孙女儿,大大小小加起来一共有二十来个。

贾母一眼就看中了喜鸾和四姐儿,觉得她们长得漂亮,说话做事也和别人不一样,心里很是喜欢,就叫她俩也到榻前,和自己同坐。宝玉则在榻前,蹲在贾母脚边,给她捶腿。

宴会开始,座位依次排开。首席坐着薛姨妈,她下边两溜座位,按照家族房头辈数依次排列。帘外的两廊则是族中的男客,他们也依照顺序就座。先是女客们一批一批地上前行礼,随后才是男客们行礼。贾母慵懒地歪在榻上,只是让人传话说“免了吧”,很快,众人的行礼就都结束了。

接着,赖大等人带领着众家人,从仪门一直跪到大厅上,磕完头后,又轮到众家下的媳妇们行礼,再之后是各房的丫鬟,这行礼的过程足足闹腾了有两三顿饭的时间那么久。行礼结束后,有人抬了许多雀笼过来,在当院中将笼中的鸟儿放生。贾赦等人焚烧了天地寿星纸后,这才开始唱戏、饮酒。直到演完了中台的戏,贾母才进房休息,她让众人随意活动,还特意吩咐凤姐儿把喜鸾和四姐儿留下来玩两天再回家。凤姐儿出来后就跟她们的母亲说了,她们的母亲平日里都承蒙凤姐儿的照顾,自然求之不得,喜鸾和四姐儿自己也乐意在园子里玩耍,于是到了晚上便没有回家。

一直到晚间宴席散场,邢夫人当着许多人的面,满脸堆笑地向凤姐求情说:“我听说昨儿晚上二奶奶生气了,还打发周管家娘子捆了两个老婆子,可也不知道她们犯了什么罪。按理说我不该来求情,可我想着老太太这好日子,大家都在发狠地舍钱舍米,救济穷人、照顾老人,咱们家可不能先折腾起老人家来。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也看在老太太的份上,就放了她们吧。”说完,邢夫人便上了车离开了。 凤姐听了邢夫人这番话,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羞又气,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憋得满脸通红。她回头强笑着对赖大家的等人说:“这是说的哪里话。昨天是因为这里的人得罪了宁国府的大嫂子,我怕大嫂子多心,所以才把人交给她处置,并不是因为得罪了我。

也不知道是谁的消息这么灵通。”王夫人便问发生了什么事,凤姐儿就把昨天的事情笑着说了一遍。尤氏也笑着说:“连我都不知道这事儿,你确实有点多事了。”凤姐儿解释道:“我是为了顾全你的面子,所以等你发落,这不过是个礼数。就好比我在你那里,要是有人得罪了我,你自然也会把人送过来让我处置。不管他是什么好奴才,都不能坏了这个礼数。也不知道是谁跑去献殷勤,把这事儿当成一件大事来说。”

王夫人说:“你太太说的对。珍哥儿媳妇也不是外人,不用这么多虚礼。老太太的寿辰才是最重要的,放了她们吧。”说着,王夫人回头就命人去放了那两个婆子。 凤姐越想越觉得又气又愧,不禁心灰意冷,悲从中来,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赌气回到房里哭泣,还不想让人察觉。偏偏这个时候贾母打发琥珀来叫她,让她立刻去回话。琥珀看到凤姐的样子,很是诧异,说:“好好的,这是怎么了?那边正急着等你呢。”凤姐听了,赶忙擦干眼泪,洗了脸,重新上了妆,这才和琥珀一起过去。 贾母见到凤姐,便问道:“前儿那些来送礼的人家,一共有几家送了围屏?”凤姐儿回答说:“一共有十六家送了围屏,其中十二架是大的,四架是小的炕屏。

里面只有江南甄家送的一架大屏,有十二扇,是大红缎子缂丝的‘满床笏’,另一面是泥金的‘百寿图’,这是最好的。还有粤海将军邬家送的一架玻璃围屏也还不错。”贾母说:“既然这样,这两架就别动了,好好收着,我有用,要送人的。”凤姐儿答应了下来。 这时,鸳鸯忽然走到凤姐儿面前,一直盯着她的脸看,引得贾母问道:“你不认识她了?一直看什么呢。”鸳鸯笑着说:“怎么她的眼睛肿肿的,我觉得奇怪,所以就多看看。”贾母听了,便让凤姐儿走近些,自己也眯着眼仔细看。凤姐儿笑着解释说:“刚才觉得眼睛一阵痒痒,揉了揉就肿了些。”鸳鸯笑着打趣道:“别又是受了谁的气了吧?”凤姐儿说:“谁敢给我气受呀,就算受了气,老太太这好日子,我也不敢哭的。”

贾母说:“这就对了。我正要吃晚饭,你就在这儿伺候我吃,我吃完剩下的,你就和珍儿媳妇一起吃了。你们两个在这儿帮着两个师傅替我拣佛豆儿,也算积积寿,前儿你姊妹们和宝玉都拣过了,如今也让你们拣拣,省得说我偏心。” 说话间,先摆上了一桌素菜,两个姑子吃了。然后才摆上荤菜,贾母吃完后,把剩下的饭菜抬到了外间。尤氏和凤姐儿二人正吃着,贾母又叫人把喜鸾和四姐儿也叫来,让她们跟着尤氏和凤姐儿一起吃。吃完后,众人洗了手,点上香,有人捧过来一升豆子。两个姑子先念了佛偈,然后大家一个一个地把豆子拣到一个簸箩里,每拣一个,就念一声佛。这些豆子明天煮熟了,会让人拿到十字街去结寿缘。

贾母歪在一旁,听着两个姑子说着一些佛家的因果善事。 鸳鸯早就听琥珀说了凤姐儿哭泣的事,又和平儿打听清楚了事情的缘由。晚上人都散了之后,她便向贾母回禀说:“二奶奶还在哭呢,那边大太太当着众人的面,让二奶奶没了面子。”贾母便问是怎么回事,鸳鸯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贾母说:“这才是凤丫头知礼的地方,难道因为我的生日,就任由奴才们把一族中的主子都得罪了也不管吗?这是大太太平日里心里有气,不敢发作,所以今天借着这件事来发作,明摆着是当着众人的面给凤儿难堪。”正说着,只见宝琴等人进来了,贾母便不再说了。 贾母问宝琴:“你从哪里来呀?”宝琴回答说:“我在园子里林姐姐屋里和大家说话呢。”

贾母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唤来一个老婆子,嘱咐她说:“你到园子里各处女人们跟前都嘱咐嘱咐,留下的喜姐儿和四姐儿,虽然家里穷,但和咱们家的姑娘们是一样的,大家都要多照看、多上心些。我知道咱们家的男男女女都是‘一个富贵心,两只体面眼’,说不定没把她两个放在眼里。

要是有人敢小看她们,让我知道了,我可不答应。”老婆子答应着正要走,鸳鸯说:“还是我去吧。她们哪里会听她的话。”说完,鸳鸯就径直往园子走去。

鸳鸯先到了稻香村,发现李纨和尤氏都不在这儿。她向丫鬟们打听,丫鬟们说:“她们都在三姑娘探春那里呢。”于是鸳鸯又转身前往晓翠堂,果然看到园子里的众人都在那儿有说有笑。大家见鸳鸯来了,都笑着问:“你这时候又跑过来做什么呀?”还热情地招呼她坐下。鸳鸯笑着回应:“难道不许我也来逛逛吗?”接着,她就把贾母嘱咐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李纨赶忙站起身来认真听着,听完后,马上派人把各处的头儿叫了一个来,让他们把贾母的意思传达给大家,具体传达的过程就暂且不提了。

在这儿,尤氏笑着说:“老太太可真是想得周到,说实在的,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人,就算捆上十个,也比不上老太太心思细腻。”李纨也说道:“凤丫头靠着她那股子鬼聪明劲儿,倒还能跟得上老太太的想法,我们可就不行了。”鸳鸯说:“哎呀,可别再提凤丫头了,她也挺可怜的。这几年虽然在老太太和太太跟前没出过什么差错,可暗地里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总的来说,做人可真难啊!要是太老实了,没有一点随机应变的本事,公婆会嫌弃太老实,家里人也不会怕你;可要是有点机灵劲儿,又难免会顾此失彼,得罪一些人。

如今咱们家里更是这样,新出来的那些底下的奴才辈的奶奶们,一个个心高气傲,不知道天高地厚,稍微有点不如意,不是在背地里说人坏话,就是在中间挑拨离间。我是怕老太太生气,所以一点都没敢说。不然我要是说出来,大家都别想过太平日子了。这可不是我当着三姑娘说,老太太偏爱宝玉,有人在背地里发发牢骚也就罢了,毕竟是偏心。可如今老太太偏爱三姑娘你,我听着都觉得不太好。这事儿可笑不可笑?”探春笑着说:“糊涂人太多了,哪里计较得过来那么多。我说倒不如小户人家人口少,虽然生活贫寒些,可一家人欢天喜地的,过得挺开心。

像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人多嘴杂,外面的人看着我们这些千金小姐,觉得我们不知道有多快乐,可实际上我们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烦恼,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宝玉说:“谁都像三妹妹你这么多心。我常常劝你,别去听那些俗话,也别去想那些俗事,只管安安稳稳地享受富贵就好。不像我们,没你这清福,只能在尘世中瞎闹。”尤氏说:“谁都能像你这样,真是没心没肺的,只知道和姊妹们一起玩耍,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再过几年,估计还是这副样子,一点都不为以后的事情考虑。”

宝玉笑着说:“我能和姊妹们多相处一天是一天,死了也就算了,管什么以后的事。” 李纨等人都笑着说:“你这又开始胡说了。就算你没出息,打算在这里终老,可难道你的姊妹们都不出嫁吗?”尤氏也笑着说:“怪不得人家都说他白长了一副男儿身,到底是又傻又呆。”宝玉笑着说:“世事无常,谁知道谁生谁死呢。说不定我今天或者明天,今年或者明年就死了,要是那样,我也算是这辈子遂了心愿了。”大家还没等他说完,就赶紧说:“你可又犯疯病了,别和他说话了。跟他说话,不是听到傻话,就是听到疯话。”喜鸾笑着说:“二哥哥,你别这么说。等这里的姐姐们都出嫁了,老太太和太太肯定会觉得寂寞,到时候我来陪你作伴儿。”

李纨和尤氏等人都笑着说:“姑娘可别再说傻话了,难道你就不出嫁吗?这话哄谁呢。”说得喜鸾羞红了脸,低下了头。这时已经是起更时分了,大家各自回房休息,这些事情就暂且不提了。 再说鸳鸯,她径直往回走,刚到园门前,就看见角门虚掩着,还没有上闩。此时园子里没有人来往,只有值班房内的灯光隐隐约约地透出来,天空中挂着一弯淡淡的月亮。鸳鸯身边没有同伴,也没有提灯笼,她一个人脚步轻轻地走着,所以值班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她。偏偏这时候她想要小解,于是她离开甬路,寻找有小草的地方,走到了一处湖山石后面、大桂树的树阴下。她刚转过石头,就听到一阵衣衫的响动声,吓了一大跳。她定睛一看,只见有两个人在那里,看到她来了,就想往石后和树丛里躲藏。

鸳鸯眼神敏锐,借着月色,认出其中一个穿着红裙子、梳着鬅头、身材高大丰壮的人,正是迎春房里的司棋。鸳鸯还以为司棋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在这里方便,看到自己来了,故意躲藏起来吓唬她,于是就笑着喊道:“司棋,你再不出来,吓到我了,我可就喊人了,把你当贼抓起来。都这么大的丫头了,没个白天黑夜的,就知道玩个没完。” 这本来只是鸳鸯的一句玩笑话,想让司棋出来。可谁知司棋做贼心虚,以为鸳鸯已经看到了她的丑事,生怕鸳鸯叫喊起来,让大家都知道了,那可就更不好了。

而且平日里鸳鸯和她关系亲近,和别人不一样,于是司棋从树后跑出来,一把拉住鸳鸯,双膝跪地,说道:“好姐姐,千万可别嚷!”鸳鸯反倒被弄得莫名其妙,赶忙拉她起来,笑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司棋满脸通红,又流下泪来。鸳鸯再一回想,刚才看到的另一个人影,恍惚像是个小厮,心里便猜出了八九分,自己也羞得面红耳赤,同时又感到有些害怕。她定了定神,赶忙小声问道:“那个人是谁?”

司棋又跪了下来,说道:“是我的姑舅兄弟。”鸳鸯啐了一口,说:“真是要命,真是要命。”司棋又回头小声说:“你别藏着了,姐姐已经看见了,快出来磕头。”那个小厮听了,只好也从树后爬出来,不停地磕头。 鸳鸯急忙想要转身离开,司棋拉住她苦苦哀求,哭着说:“我们的性命可都在姐姐你身上了,只求姐姐救我们一命!”

鸳鸯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角门上有人说道:“金姑娘已经出去了,把角门上锁吧。”鸳鸯正被司棋拉住,脱不了身,听到这话,赶忙接口道:“我在这里有事,先别锁门,我马上就出来。”司棋听了,只好松开手,让鸳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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