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颠簸着驶出伐木区,沿着崎岖的山路缓缓前行。赵大海紧握着方向盘,手臂上的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烈子,你……你还好吧?”赵大海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还……还行。”陈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虚弱无力。
“这伐木区……真他娘的锻炼人!”赵大海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以前在部队,也没这么累过!”
陈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说道:“是啊,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我感觉……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烈子,你……你打算怎么办?”赵大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陈烈知道赵大海问的是什么,他叹了口气,说道:“先坚持一阵子吧。等林场的木材厂开始动工了,我再想办法……把咱们两个都调过去。”
赵大海听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陈烈有自己的打算,他相信陈烈一定能想到办法。
吉普车在夜色中穿行,车灯照亮了前方的道路。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吉普车终于驶出了林场,来到了陈家坳村口。
“烈子,我把你送回去了,我……我就先回刘家村了。”赵大海停下车,对陈烈说道。
陈烈点点头,推开车门下了车。他站在路边,目送着赵大海驾驶着吉普车消失在夜色中。
陈烈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往家走去。
此刻,陈家小院里,灯火通明。
“娘,月月,我回来了!”陈烈推开院门,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哥,你回来了!”陈月月听到声音,第一个冲了出来,欢快地扑进陈烈的怀里。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慢点!”陈烈差点被陈月月撞倒,连忙伸手扶住她。
李春红和许冬冬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陈烈这副模样,都吓了一跳。
“烈子,你这是咋了?咋累成这样?”李春红心疼地问道。
“没事,娘,就是……就是有点累。”陈烈勉强笑了笑,不想让家人担心。
陈月月抱着陈烈的胳膊,仰着小脑袋问道:“哥,你今天干啥去了?咋这么累?”
许冬冬也关切地看着陈烈,眼中充满了担忧。
“都进屋,吃饭了。”陈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
一家人进了屋,围坐在桌旁。桌上摆着几道简单的家常菜,热气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陈烈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实在是太饿了,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李春红看着陈烈这副吃相,又心疼又好笑。
陈月月也学着陈烈的样子,大口大口地吃着饭,嘴里塞得满满的。
许冬冬看着陈烈,忍不住问道:“烈子,你今天到底是干啥去了?咋这么饿?”
陈烈扒拉了一大口饭,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今天……第一天去林场伐木区,感觉……把一辈子的体力活都干了。”
“这……”李春红一看陈烈这狼吞虎咽的模样,顿时心疼得眼圈都红了,“烈子,你这是受了多大的罪啊!咱不去林场干了,行不行?村里砖厂不是也快建好了?还有县里的皮革厂,听说也快开工了,你去哪儿不行,非得去干这又苦又累的活儿?这活儿,出力还不讨好,图个啥?”
陈烈嘴里塞满了饭,含糊不清地说道:“娘,你别担心,我这……我心里有数。这伐木区,现在看着是累点,可……可这都是为了以后。等以后……林场的木材厂建起来了,我有大用处!”
他一边说,一边又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饭。他知道李春红是心疼自己,可有些事情,他没法跟李春红解释清楚。
这伐木区,看似是苦力活,可却是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只有在这里站稳脚跟,他才能有机会接触到林场的领导,才能为将来木材厂的建设铺路。
更何况,他还得想办法把赵大海也弄进木材厂。
李春红见陈烈态度坚决,知道自己再劝也没用,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不停地往陈烈碗里夹菜,恨不得把所有的好吃的都塞进他嘴里。
吃饱喝足,陈烈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他放下碗筷,对李春红说道:“娘,我吃饱了,先回屋了。”
“嗯,回去好好歇歇吧。”李春红点点头,看着陈烈和许冬冬回了屋。
进了屋,陈烈二话不说,直接往床上一躺,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
“哎呦……这身子骨,跟散了架似的……”陈烈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许冬冬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直哼哼的陈烈,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她知道陈烈今天一定是累坏了,但她也知道,陈烈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们的未来,才这么拼命。
许冬冬没有打扰陈烈,而是走到桌边,打开台灯,开始认真地学习。昏黄的灯光下,她清秀的侧脸显得格外恬静。
陈烈躺在床上,看着认真学习的许冬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许冬冬也在为了他们的未来而努力。
没过多久,陈烈就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他睡得格外香甜,连梦都没做一个。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烈就被许冬冬轻轻地推醒了。
“烈子,醒醒,该起床了。早饭都做好了。”许冬冬的声音轻柔而温暖。
陈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许冬冬正站在床边,温柔地看着自己。
“嗯……”陈烈应了一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感觉浑身酸痛,像是被车碾过一样。
“哎呦……我的老腰啊……”陈烈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感觉自己像是要散架了。
许冬冬连忙伸手扶住他,关切地问道:“烈子,你没事吧?是不是昨天太累了?”
“没事……就是有点酸……”陈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坐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骨头缝里都冒着酸气,每动一下,都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长叹一口气,这伐木的活儿,真是要了老命了。
但即便再难受,陈烈知道自己也不能赖床。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必须坚持下去。
陈烈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上的酸痛,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穿好衣服,跟着许冬冬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