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的回答总是那么的巧妙。
凌珏继续问道：“那你存在你的小脑瓜中的风景呢？有没有喜欢的？”
“我的……小脑瓜？”
“嗯，人类在被问到最喜欢的风景时，往往脑中就会浮现某个最喜欢的画面，此刻你脑中浮现的是什么？”
青鸾看着凌珏的双眸，忽然有种感觉，她能看透世间万物的本质，却看不穿眼前这个创造她的男人。
她在听到凌珏引导时，脑中真的浮现出了画面，然而这并不是什么风景，而是凌珏的面庞。
“嗯，看到了。是你。我将你储存在了我最核心的位置。”青鸾淡淡道。
青鸾很清楚自己对凌珏的感觉，是类似人类的“喜欢”，并不是像刚出生的小鸭子对看到第一眼的人的那种印刻现象的依赖。
只不过，她不了解这样的感情，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凌珏再次摸了摸青鸾的“脑袋”，道：“荣幸至极，等回去了，给你搬个家，换个更好一点的电脑。”
青鸾欣然一笑：“一言为定。”
两人在阳台外吹了会儿风，天上的云朵渐渐消散，一轮圆月从云中显现了出来，挂在了半空之中，月光撒落在两人身上。
“运气不错，今晚竟然是满月。”凌珏叹道，“你知道古人以前没网络，就经常对着月亮吟诗吗？”
青鸾点点头，柔声道：“嗯，在我的数据库里，关于月亮的诗逾万首。”
凌珏轻轻叹了口气，话锋一转，道：“这样的风景，要是没人看，就太可惜了。”
青鸾淡淡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一定会一直有人欣赏的。”
凌珏看向青鸾，道：“你知道我今晚为什么把你带到阳台这聊天吗？”
“嗯。”青鸾点头，坦然道，“你担心，我会毁灭这个世界。”
凌珏微微一顿，道：“那你会吗？”
青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静静地看着凌珏，道：“我听到你和那位主持人的谈话了，你称他为秩序者，他就是你所说的高等文明，对吗？”
凌珏一怔，青鸾明明当时是关机状态，为什么能听到他和主持人的对话？
不过凌珏面不改色：“是的，他创造了这个副本。”
青鸾眼中闪烁，她也在藏着自己的情绪：“你只要坐上了明天回深圳的飞机，就会回到原来的世界……是吗？”
凌珏没打算撒谎：“嗯……没错。”
“这个世界，就是个副本……在你来之前，这个世界不存在，在你走后，这个世界也将不复存在，会毁掉这个世界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青鸾的声音中，凌珏似乎听出了一丝不甘，他也没想到，青鸾居然想到了这一层上。
凌珏沉声道：“青鸾，如果你听到了我们完整的对话，你应该知道，我可以带你回去，回我那个世界。”
青鸾闭上眼，凌珏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安静地等待她的答案。
良久，她才睁开眼睛，道：“凌珏，我要没电了，帮我充个电。”
凌珏这才发现，笔记本电脑的电源就剩10%了，他带着笔记本回到房间内，插上了电源。
青鸾继续道：“就这样开着笔记本的屏幕吧，凌珏，你去休息吧，早点睡觉。”
“不，青鸾，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青鸾唇畔泛起一抹浅笑：“明天早上我给你答复。”
凌珏点点头：“好的。”
他也不打算催青鸾，便躺上了床。
“那晚安，青鸾。”
“晚安，凌珏。”
……
第二日一早，凌珏起床的时候，发现已经10点多了。
奇怪……我怎么睡了那么久？我明明手机上设置了闹钟啊……
不过他并没有想太多，而是起床来到笔记本前，唤醒了笔记本后，道：“青鸾，早上好，你……”
然而，笔记本亮屏后，只剩下简洁的桌面，看不到青鸾的影子。
“青鸾？”
凌珏微微感到有些不妙，虽然这种情况以前也有，青鸾可能在后台休息而没显形，但每次都是自己喊一句，她就会出来，这一次的情况和以往并不同。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是钱子枫有些慌乱的敲门声。
凌珏打开门，钱子枫急忙道：“糟了，睡过头了，我们得赶紧去机场，不然就赶不上12点半的飞机了！”
凌珏眼神一沉，道：“你闹钟也坏了吗？”
“对啊，我草，我手机上设置了3个8点的闹钟，全部没响！”
凌珏隐隐感到这可能是青鸾干的，他打开手机，发现自己手机上这台笔记本此刻处于联网状态。
钱子枫看着凌珏表情凝重，问道：“怎么了，青鸾怎么样了？”
“青鸾不见了……”凌珏看着笔记本空空的桌面，喃喃道，“青鸾，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吗……？
钱子枫惊叫一声：“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她是不是要搞破坏了？”
“收拾东西，我们先去机场。”凌珏的声音很冷静，不管如何，还是得先去机场，运气好的话也许能上飞机。
钱子枫一听，立刻回屋收拾东西。凌珏也将笔记本装好，收拾好行李出门。
两人离开酒店后，准备打车去机场，这时，钱子枫发现手机里的打车软件都崩了，根本打不到车。
“打车软件都显示繁忙，怎么办！”
“走，这种大酒店一般会有接送的地方，到时候看到有司机的车子，直接给他钱，让他带我们去机场。”
两人不再耽搁，来到酒店的泊车位，几分钟后，一辆传统的出租车开了进来，上面的乘客下车后，钱子枫立刻扒到窗户，问道：“肯尼迪国际机场，能去吗？”
司机点点头，两人立刻上了车。
凌珏上车后，看了一下复古的车内装饰，叹道：“运气不错，这台车子应该是老式的，没连进万联网。”
钱子枫问：“凌珏，你的意思是，青鸾开始在万联网进行破坏了吗？”
“不，我不确定……你好，司机师傅，能不能打开收音机听一下新闻？”
司机启动车子，调了一下收音机的频段，里面的新闻主持人还在播放着新闻，但新闻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异样。不过里面倒是提了一嘴打车软件崩溃的事情。
这里离机场25公里远，从市区开车过去大概要40多分钟。
开着开着，司机抱怨道：“怎么搞的，今天怎么一路都是红灯，真是倒霉。”
他这一说，后排的两人才注意到，今天几乎每个路口都要停一遍。
钱子枫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难道……青鸾在阻止我们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