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振飞拿到摄影记者拍好的这些照片,自己开车往中都赶。
他不愿让沈师傅开车送他回来,自己一个人,好似怕别人知道他要回来似的。
回到中都,他没有打电话告诉父母,也没有打电话告诉筱雨。
他开着车到了中都后,第一站来到了中都日报社。
这个张老师,平时除了晚上回去休息,白天的时间大多都待在日报社。
他在这里几乎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这个时间点,他肯定在报社。
依然是那份亮眼的工作证,振飞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日报社的会客室,等着张老师。
从汝山来到中都,至少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再回到中都的市区,赶到日报社,已经十一点多了。
振飞见到张老师,很是客气道:“张老师,这次又有事情要麻烦您,您看您可否赏脸?咱们一起吃个饭。”
张老师来到中都后,除了偶尔和他的朋友殷社长一起吃过饭,其他的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
今天这个年轻人再次来找自己,肯定有事情。
不知怎的,他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好感,爽快的答应了,“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振飞带着张老师,来到中都大学附近,他上学时期经常和除夕光顾的那家餐厅。
餐厅虽然小,但是既干净又安静。
找了个临窗位置坐下,振飞客气的让张老师点菜,第一次在一起吃饭,对张老师的口味,还不是很了解。
俩人如忘年交般,一点不觉得拘束,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一瓶酒。
振飞一点也不想掩饰自己,看着如慈父般的张老师,他直接道:“张老师,我如今挂职到汝山县,就是您老家那个县城。”
这个年轻人还真是厉害,前几天来到中都日报社的时候,还是宣传部的干事,抽调到专班工作,这几天的时间不见,就下派到汝山县,还任了副书记,果真是青年才俊。
“张老师,我和年除夕当年就在这旁边的中都大学读书,我是她的男朋友,我们一起在这里,度过了最美好的四年时光。”
他,果真是除夕的男朋友,俩人真是般配,可后来发生什么事,除夕独自一人回了县城?
“恕我直言,我到汝山之后,了解了一些您的情况,知道您曾是汝山高中最优秀的语文教师,只因一场出轨风波,在汝山闹得沸沸沸扬扬,您离开了汝山,来到了中都。”
当年那起事件,事实并不是人们所想的那样,可谣言始终是害死了他,逼着他离开了汝山。
如今,他再也不想回去,再也不想回到汝山,再也不想面对当年的那些事情。
“ 张老师,传言的和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相,我觉得那些传言都是表面,事实并不一定如此,您肯定有苦衷。”
这么几年来,真正理解自己的,竟然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张老师想说些什么,可不知要说些什么,终是端起了酒杯 ,“来,振飞,咱们喝一个。”
俩人一饮而尽,振飞打开了话匣子,再也停不下来,“就像你看到我,那天我虽然戴了订婚戒指,可,我也是不得已,事实真相就是我心中爱的始终是除夕,我们相爱四年,临近毕业,却莫名其妙的分开了,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您放心,我一定找到其中的原因,也请您,在除夕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我怕极了没有她的生活,我,余生,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真的是造化弄人,眼前的年轻人果真是除夕大学时的男朋友,两个年轻人,当真是郎才女貌,只可惜,如今也终是各自东西,无缘在一起。
当年他和他的老婆,虽然生活在一起,但两个人之间,确实没有一丝丝的共同语言。
他活的那么憋屈,活的那么不顺心,只好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教学上。
所以当年他离开汝山的时候,他曾留言给除夕,今生一定要找一个自己爱的,也爱着自己的人,双向奔赴的爱情,余生才会很幸福。
他的一生已然这样了,如今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外漂泊,他盼着除夕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他似乎认定了眼前的年轻人,才是真正懂除夕、爱除夕的人,“振飞,你和除夕之间,有什么需要老师帮忙的?我,肯定义无反顾,你们两个,确实般配,老师盼着你们能幸福,别像我一样,拧拧巴巴和不爱的人过了大半生,唯实憋屈。”
有了张老师这句话,振飞心里有底气多了,“张老师,我和除夕之间,以后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定找您!不过眼前就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上次你写的关于小年庄、七仙山那篇报道,轰动很大,不管是对小年庄还是七仙山,乃至汝山,都起了很大的宣传作用。”
这篇报道,是他最得意的一篇文章,让他从校队升到了编辑。
“对了,张老师,您在中都肯定听说过刘洪刘院长吧。”
“怎么没听说过?他可是咱们中都炙手可热的书画大师!除夕上高中的时候,我曾教过她一段书法,她到大学的时候,还曾师从刘洪老师学书法,我们对书法、艺术都很是痴迷,他,可是我敬仰的对象,特别是我的那个老同学,报社的殷主编,他是书法协会的副会长,他对刘洪的字,也很是赞赏。”
“张老师,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刘洪刘院长都不在中都,他好像失踪了,你猜猜他现在哪儿?”
是呀,有很长时间在中都没有他的消息了,似乎整个中都书画界的人都在找他。
“他呢,如今在除夕的老家,就在小年庄,上一次那些照片,就是他爱人拍的照片,当初他爱人陪他一起去的小年庄,自那之后,他再没回过中都。”
“什么?刘洪刘院长,原来在小年庄,原来在除夕家?”
这消息,真是震惊。
“是的,张老师,除夕的祖上留有几幅很珍贵的书法作品,不过我也没看到,除夕太奶奶允许刘老师在那儿参观临摹,刘老师着了迷,一直不想回来呢。”
这个刘怪人,原来躲在除夕家,他可是除夕最敬重的老师,怎么从没有听说她家里会有藏品?
“ 张老师,这一次我们打算以刘老师为突破口,搞一篇后续的报道,我拍了一些特写的照片,你文章写的这么好,我还想请您主笔写一篇报道,发在中都日报上。”
“好的,好的,太好了,振飞,你可能对殷主编有误解,上一次的报道,还是他力主让我动笔写,然后力排众议整版发表的。”
“ 张老师,请您在我面前不要提他,当年要不是他,除夕,就留在了中都,我们早结婚了,早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振飞,或许是你误解了他,这个事情,那天我特意又问了殷主编,他告诉我,这个当初的决定不是他的意思,而是上面的领导强压下来的。”
不是他的意思?上面的领导?
“他所说的上面领导,是报社的社长还是其他领导?我反复问,他闭口不说,我想,他是一个惜才的人,真的不是他的决定,辞掉除夕的。”
“张老师,殷社长真的是这样对你说的?”
“是的,他亲口对我说的,他还拿出当年除夕的报名表格给我看,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写的这么漂亮的小楷字,他是个惜才的人,我相信他,这绝对不是他的主意。”
上面的领导,上面领导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