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绩骑于一匹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一袭黑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眉头微皱,微微侧过身,抬手轻轻摆了摆,示意亲卫起身,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莫要惊慌,且细细说来,那些逃兵的具体情形如何?可探得他们的来路?”
亲卫利落起身,身姿笔挺,有条不紊地回应道:“回禀大人,据斥候所报,那群逃兵打着的是‘朱’字旗。只是他们行踪诡秘,防备心极重,斥候未能靠近详查,故而实在没能探得他们究竟是何来路。”
徐世绩闻言,摩挲着下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任何一股不明来历的势力都可能暗藏变数。打着 “朱” 字旗,却又沦为逃兵,背后定有隐情。
徐世绩端坐在马上,身姿笔挺,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凛冽气势。他神色冷峻,目光如电般迅速扫视着周围严阵以待的将士,每一个眼神都仿佛能洞察人心。“传令下去,让将士们保持戒备!”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队伍中回荡,极具穿透力,“全员不得松懈,刀不离身,弓上弦,箭搭弓,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短暂的停顿后,他微微皱眉,继续果断下令:“另外,各营营主即刻清点人数,务必保证无一人遗漏,如有擅自离队者,军法处置!同时,派出精锐小队,将那群人围困起来,不可轻举妄动,待问清他们的来路,再行处置!” 说罢,他眼神紧紧盯着密林的方向,仿佛要将那隐藏在暗处的秘密看穿。
不多时,集结完毕。眼前清一色的轻骑,身姿矫健,身着轻便且灵活的皮质软甲,腰间别着寒光闪闪的短刀,背上斜挎着轻巧的短弓,箭壶里整齐插满了特制的羽箭,轻便却不失杀伤力。
随着一声令下,轻骑队迅速而动,依令分为四个方向,向着不远处的密林疾驰而去。他们的身形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马蹄声轻快而急促,骑士们俱都伏低身子,紧贴着马背,双腿熟练地控制着马匹的速度与方向,目光锐利,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迹象。
当轻骑们逐渐深入密林,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震。那些逃兵们神色惊恐,有的一瘸一拐,相互搀扶着;有的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他们的武器随意丢弃在一旁,零零散散,毫无秩序。轻骑们瞬间绷紧神经,手中武器握得更紧,彼此交换眼神,默契地放慢马匹速度,缓缓呈包围之势靠近。
在逃兵阵营的中心,几个身着精致铠甲,一看便是将领模样的人,正围坐于地。他们的视线紧锁在摊开的皮质地图上,神色凝重,激烈地争辩着,时而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时而提高音量各抒己见,全然不顾周围慌乱的溃军与弥漫的硝烟。
一名身形魁梧的将领单膝跪地,抱拳向高坐主位之人说道:“大王,末将思量许久,实在觉得来昆山绝非明智之举。当下情形,咱们应即刻整顿兵马,日夜兼程奔赴洛阳,投奔王世充。他坐拥大片城池,麾下猛将如云、士卒众多,势力雄厚,定能庇护咱们周全。咱们暂且在那寻个容身之所,再徐徐图谋日后大业,这才是长远之计啊。”
话音未落,另一位身披厚重铠甲的将领,“噌” 地站起身来,双眼圆睁,满脸怒容,大声反驳道:“胡说八道!王世充是什么人?那可是出了名的生性多疑,猜忌心极重。咱们这般贸然前去投靠,谁能保证他不会给咱们使绊子,暗中算计?依我之见,咱们就该直接杀进这昆山县。我早有耳闻,昆山县物阜民丰,粮草更是充足。只要咱们拿下此城,将城中财物粮草洗劫一空,到那时,兵强马壮,何愁没有安身立命之处,何惧没有争霸天下的资本?”
就在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之时,一名身形清瘦、面色蜡黄的将领微微向前迈了一步,双手抱拳,微微欠身,小心翼翼地开口:“大王,以属下愚见,还是进这昆山县为好。此番兵将们被那秦琼带兵偷袭,一路丢盔弃甲,狼狈逃窜,早已士气全无。如今这般萎靡不振的模样,只怕还没走到洛阳,便已作鸟兽散。况且,若能占据昆山,咱们也可借此喘息整顿,再做打算 。”
这群逃兵,正是此前秦琼口中那臭名昭着的食人魔头朱粲的那几百溃兵。朱粲,大业年间担任城父县(今安徽亳州)的佐吏。大业十一年十二月,朱粲随军征讨长白山的起义军时,逃亡聚众作乱,号称 “可达寒贼”,朱粲自称 “迦楼罗王”,拥有部众十万多人。朱粲率兵在荆州、沔阳转战抢掠,一直到终南山南部一带的郡县。
武德元年,朱粲在冠军县与唐朝山南抚慰使马元规交战,朱粲军队大败。七月,朱粲与唐朝宣州刺史周超交战,再度兵败。十月,邓州刺史吕子臧和马元规攻打朱粲,并将朱粲击败。后因吕子臧和马元规意见不合,没有一举消灭朱粲。
不久,朱粲收聚余部,重振军势,在冠军县自称楚帝,改年号为昌达,率军攻陷邓州。围攻南阳,吕子臧率部与朱粲军交战,吕子臧战死,南阳城陷落,马元规也战死。十月,朱粲侵犯淅州,唐朝派太常卿郑元璹率领一万步兵与一万骑兵攻打朱粲,十二月,郑元璹在商州打败朱粲。
自此之后,朱粲那曾经号称拥有十万之众的大军,在经历了接二连三的多次大败之后,已然变得七零八落、不成体系。其战斗力与往昔相比,更是相差甚远,早已不复从前的强盛。就在这样的形势之下,此次秦琼与裴行俨准确地把握住了这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率领麾下精锐将士偷袭朱粲亳州大本营,一举将朱粲的势力全面彻底地剿灭,并成功占据了毫州。时至今日,朱粲身边仅仅剩下这区区数百的残兵败将,再无往日的威风。
倘若这些人知晓昆山县内有秦琼与裴行俨在,不知是否还会有这般胆气想要冲入昆山县内烧杀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