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去祥韵家吧，正好我们吃完可以给小宇带份烤鱼回去。”覃父说着调出了地图。
“恩。不，不去翔韵，去晟禾。”覃母感应下又报出个新地址。
“怎么想起去晟禾了？你不是说哪家味道淡想病号餐吗？咋了你不舒服？那难受我们现在去医院。”覃父一听嗓门一下就大了立面就要往医院开。
“我没事，小晏考试时间长，吃川菜容易伤胃。”覃宴听覃母解释有点意外他从来没在人面前提起胃不好的事，而且考试时间也不算很长并没有饥肠辘辘怕刺激的地步。
“哦哦哦，你不难受就行。”覃父面色缓和不少跟着导航往前开。
今天是工作日也没到晚高峰开出联考场地车速就提起来了一路畅通无阻，半小时一家三口跟着服务员的指示进到包厢。
“小晏你看看想吃什么。”覃母坐在覃宴和覃父中间，把两个菜单递给父子俩。
“你们”点吧。
覃宴的话刚起头就被覃母打断：“你考了两天试挺累的，你先点。”
“那就来个蟹粉狮子头和八宝葫芦鸭。别的你和爸在看看。”覃宴点了两道菜就把菜单递给覃母，三口人也都没有铺张浪费的习惯覃母又点了三道茶就算完了。
等服务员走后屋子陷入了安静，只有三人的呼吸声，“咳，那个你今天考完试后续还有什么安排吗？”覃母轻咳了一声找了个话题。
“联考结束后等出成绩就行，明天开始我就回学校上课了。”覃宴摆弄着装着茶水的杯子。
“那你还需要去画室吗？”
“不用了，后续回学校补文化课就行。”覃宴摇摇头，眼神在手中的杯子上打转，仿佛一直看着杯子上的花纹能成真一样。
“挺好，我看你比上次见面瘦了些，明天我给你找个营养师让他给你做饭吧。”覃母看着面前瘦瘦高高的覃宴，面颊上的软肉在不知不觉中都已经消失了，只剩棱角分明的下颚。
“不用，我现在课业紧张，顿顿在家吃太折腾了。”覃宴终于舍得把视线从杯子上移开，想都没想的拒绝。
“不行，你们老师说了高三不仅要注重学习身体也是很重要的，我让他在家做好给你送到学校。”
“就这样订了。”看出覃宴还想拒绝覃母直接拍板定下，此时包厢门被打开服务员开始上菜打断了母子之间的对话。
聊天就是这样，一旦被打断就很难再聊下去。
一顿饭吃下来没人在开口，覃宴是在想营养师送饭的事，覃母想着韩兆夜之前在办公室跟自己说覃宴肠胃不好和一些吃食喜好，看着覃宴确实比之前川菜馆里吃得多有点开心又有点如鲠在喉，覃父本身就喜欢重咸重油的菜系吃这一桌菜只感觉寡淡无味。
覃宴先吃完但不好直接撂筷子，只能挑着不占胃的配菜吃。
“你和韩兆夜最近怎么样？”覃母看着覃宴叹了口气放下筷子。覃宴还没开口就听覃父猛地一阵咳嗽，给覃母吓的连忙给他顺气，覃宴起身给覃父倒了杯水放在他手边。
“咳咳咳，没，没事，咳咳，就呛了一下。”覃父是对覃母突然开口问韩兆夜的事有些吃惊，一下没注意才呛到。
“多大人了，吃饭还这么毛躁，喝点水缓缓。”覃母皱着眉把水递到覃父的嘴边。
“咳，没事，好了，咳咳。”有了覃父这一打岔覃母也忘了问韩兆夜的事，又是顺气又是端水，覃父接过水喝了两口才觉得没那么难受但还是想咳。
等覃父缓过来覃宴才开口：“覃宇是不是期中考完了？考得怎么样？”
“比上次月考高了20分。”覃母收回给覃父顺气的手。
“那挺好，稳步上升。”
“他嗯嗯咳，他要是成绩没变化我这家教老师的钱不是白给他花了。”直打覃父和覃母商量完覃宇过去的小霸王时期一去不复返，有了家教老师每天辅导覃宇再也没有因为不写作业被老师在群里点名，周六周日也报了架子鼓和游泳的兴趣班，这些磨掉了覃宇的大半精力白天在学校也不调皮捣蛋，覃母已经很久没结果覃宇班主任的告状电话，这让覃母觉得画的这些钱十分值。
“怎么选择架子鼓了，覃宇之前不是喜欢吉他吗？”覃宴听着覃宇的课程表真情发问。
“你妈说了，青春期的男生女生都喜欢多才多艺的异形，吉他背包就能带走招蜂引蝶的可能性太大，就给他报了架子鼓，就算他以后想考才艺开屏追小姑娘，架子鼓也不是随意就能背走的。”覃父这会儿算是真正的缓过来说话也不咳了。
“哦，挺好。”覃宴想了想覃父说的话觉得有一定道理，但是青春期的男生女生喜欢的大部分都是与众不同的，这架子鼓可能比吉他更招人喜欢。
事实证明覃宴说的对，在覃宇到了高一的暑假的某一天覃母和覃父出差回来看着一头脏辫带着酒气的覃宇睡在地毯上差点没把架子鼓敲覃宇头上，当然这都是后话。
“你上周期中考成绩多少？需要报补习班吗？”覃母把手中剥好的荔枝递给覃宴。
“谢谢，全年级162，班级第24，目前成绩还可以不需要补习班。”覃宴从手机调出成绩单放在桌面上，他的成绩不算拔尖，但只要稳定高考稳定发挥，考上他心仪的学校还是可以的。
“那就好。”覃母点点头，之后空气又陷入一阵安静。
“行了，吃饱喝足了。今天考完试明天覃宴还得上学，给他送回去好好休息。”覃父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喝光杯子里的茶叶站起身。
“还剩不少给覃宇带回去当晚饭。”覃母看着一桌还剩一半的菜叫服务员进来打包。
吃完饭出来的路上成功和晚高峰相遇，走走停停40分钟覃父把车停在楼下。“上楼吧，我和你妈去接覃宇。”
“路上注意安全。”覃宴拿着画包走下车站在单元门口挥手，目送车驶离才转身上楼。
回到家还没到空调定时开启的时间换好鞋把画包放好坐在沙发上，感觉这屋子的温度可以赶上画室的了，拿出平台支好抱着恒温小三花披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之前追的综艺，综艺一期看到一半进入广告覃宴猛然想起自己还没跟韩兆夜说已经到家了。
有些心虚的调出微信，两人之间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自己跟他说和父母走了。
【qYq：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jpg】
【hZY：在哪呢？】
【qYq：在家呢。】覃宴拿手机拍了一张小时在自己身上眯着的图片。
【hZY：吃饭了吗？】
【qYq：吃过了，你呢吃的什么？】
【qYq：？？？】
【qYq：咋了？】
覃宴看着没了下文的消息瞥了撇嘴把手机屏幕熄灭继续看综艺一期综艺播完韩兆夜都没回信息，拿着手机给自己订了一份水果切。
覃宴把水果切都吃完了韩兆夜也没回信息，天色渐渐暗下来覃宴拿起储物盒里的激光灯逗小三花给自己开灯，试了三遍才把灯成功打开。
覃宴把平板挪了位置趴在沙发上继续追综艺，小三花自己玩累了趴在覃宴腰上一动不动。
覃宴感觉自己腰暖和和的平板的综艺声来越杂乱眼皮越来越重，在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hZY：校门口的黄焖鸡米饭。】
【hZY：我刚才去教导主任办公室了，才回来。】
【qYq：他找你干嘛啊。】覃宴迷迷糊糊睁开眼摸出手机打字，五个字打错两个干脆选择了语音转文字。
【hZY：说周一要开动员大会，除了年级第一以外还要从艺术生里选择一个代表。】
【 qYq：所以你周一要做代表上台演讲？】看到这个消息覃宴混沌的思绪清醒了一些坐了起来。
【hZY：嗯。】
【qYq：好吧，快到点了，你上晚自习吧，回家再说。】
【hZY：好。】
覃宴得到回复抓了住头发还是有点困直接去浴室洗了澡，洗完澡果然清醒多了，坐在沙发上写这几天没写完的作业，边写边等韩兆夜回来。
韩兆夜回到家的时候覃宴已经补写完三张了，正在和数学卷子拼你死我活。
“你回来了。”覃宴把笔放好伸了懒腰还打了哈欠，歪头看着韩兆夜。
“嗯，和你爸妈聊得怎么样？”韩兆夜把书包放好揽着覃宴坐下。
“挺好的，就问了我一下联考的事和之后的安排。”覃宴顺势往韩兆夜怀里一歪“你的演讲稿是自己写还是学校给写好的？”
“我先写一份和学习的对比然后再选用谁的。”
“什么时候交？”
“明天晚自习前交到教导主任那。”
“好。”覃宴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很困？困了就去睡吧。”覃宴的头靠在韩兆夜的肩上，淡淡的洗发水味道弥漫在韩兆夜鼻间。
“嗯，还不太想睡。”覃宴抬手擦掉眼角涌出的生理泪水。
“你这几天考试都没睡好，去睡吧。”韩兆夜看着哈气不断的覃宴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还用手拍了拍。
“行，那我回房间睡了。”感觉眼睛都被泪水刺激的发疼再次擦干泪水，慢悠悠的走回卧室，走到门口趴在门框上给韩兆夜一个飞吻“晚安。”
“晚安。”看到韩兆夜抬手回了一个覃宴才心满意足的回去睡觉。
韩兆夜看着关紧的门放松下了脊椎，憋在胸口的闷气才呼了出去。从书包拿出草稿纸开始写演讲稿，月亮慢慢西行，小三花也早已困倒在沙发上。
韩兆夜收起纸笔，起身舒缓了一下发酸的身体，轻悄悄的走到覃宴门口打开房门。
覃宴睡得很安静，安静到韩兆都以为在装睡，卧室窗帘紧闭没有光线透进来，只有从客厅传来的光照清了一小块门口的位置，剩下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覃宴的眉眼，他想要是窗帘没拉上就好了，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看着月光看着他应该会比现在安心更多。
韩兆夜在覃宴给自己发消息之前就已经知道覃父覃母去了考场。
下午他去容玲办公室请假的时候正好碰上容玲在和学生家长打电话，起初他没在意，在办公室找了张椅子坐下等容玲电话结束。
从两人的只言片语韩兆夜只知道是艺术生问联考的事，并没有想到覃宴身上，等容玲挂了电话韩兆夜才上前表示有急事需要请假到晚自习。
容玲给韩父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接，最后还是秘书接的电话得到回应容玲才批假。
韩兆夜从办公室出来后直奔联考考场，他到的时间已经快结束了，门口停了不少车，在角落里找到一个车位停好就等覃宴结束。
刚收拾好一切韩兆夜一抬头一辆眼熟的车在自己面前驶过，那辆车就是上次覃母突然来访时开的车，记忆非常深刻。
时间的指针抵达最后时刻，韩兆夜看着覃宴在人流中走出来，少年高挑身影黑色的薄棉服上沾染着些许颜料，这件黑色棉服因为颜料增加了一份韵味。
接着就看到原本步伐算是活跃的覃宴放慢脚步走到覃母的车前。
怕覃父覃母看到自己不高兴再和上次一样，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们交流，上车。
覃宴上车后没多久自己的手机消息响了，他有点急促的打开手机，看着微信上的红红一的小圆点犹豫了一瞬才打开。
他不敢多说什么怕覃宴发现自己在考场，更怕因为自己让他们的关系更恶劣。
他坐在车上看着对方车子启动开走，脑海中有个小人出现命令自己跟上去，不知道大脑怎么操控的，等韩兆夜换回思绪就发现车已经停在停车位上了。
他抬起头看着餐厅的名字是家淮扬菜馆就知道上次他在覃母办公室的话起到作用了。
覃母真的有在试着接触真实的覃宴也不是那个一直在退步忍让的覃宴。
在停车场坐了一个半小时看到一家三口走了出来，跟着覃父的车一路开到熟悉的小区才微微安心一些，在拐角处韩兆夜停下车，接着小区的绿植看着覃宴自己单独下车目送覃父覃母，在他们的车靠近自己的时候韩兆夜快步拉上车门坐进去。
自己坐在车里等了十多分钟都没收到覃宴回家的信息，只好先开车回了学校，自己刚到班级做好覃宴的消息就来了，之后被教导主任叫走上晚自习，回家。
在覃宴门口站了五分钟退出覃宴卧室回到家洗漱，洗漱后再轻手轻脚的回到覃宴卧室，小心翼翼的掀开被角爬了上去搂着覃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