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宴右眼血红模糊还有一些刺痛，他想应该是血流进眼睛了，他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效果并不大，勉强用左眼看清覃父高高肿起脚踝开口：“应该是崴脚了，送医院吧。”
“送医院？老子看你巴不得老子进医院，要不要在一步到位，给老子送火葬场火化了，省的碍你眼。”覃父看着覃宴靠近，想起自己是因为这个不孝子才受的伤，刚才被疼痛掩盖的怒火腾一下被点燃。
想抓东西打覃宴，没有找到合适的，脱下皮鞋砸向覃宴，结果覃宴没打到还牵动了脚踝，疼的更厉害了。
“叫救护车还是，开车？”覃宴没理会覃父的动作看着覃母询问道。
“开车，这离医院不远，等救护车的时间，都能到了。覃宴你拿纸擦擦血，我们现在去医院。”覃母说完起身就要扶覃父起来，奈何覃父人高马大根本不是覃母这体格能扶起来的，还没站起来，覃父被折腾的直抽气。
“疼疼疼，卧槽，疼死我了。”
“您去开车，我把他背上车。”覃宴靠近覃父蹲下。
“滚犊子，老子就是爬到医院也不用你。”覃父想都没想就直接推开覃宴，忍着疼作势要往门口‘爬’。
“得了吧，老实的去医院，你不急我还急呢，在晚点，我就该破相了。”覃宴偷偷翻了个白眼，抓着覃父的胳膊往自己身上挎。
覃父登时觉得面子挂不住，在覃宴身上来回动，“你放开我你个小兔崽子，敢在你爹头上撒野了是不，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您最好老实点，您这把岁数掉下来骨折，没个三个月好不了，到时候工作耽误了，可不止钱的事。”覃宴跟覃母不敢使力气，覃父他就不怎么收着了。
“逆子啊！逆子！！！”覃父气的面红耳赤，想砸覃宴两下看着覃宴还在流血的额角还是收住了手，“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呀！欺我老无力啊！”
“别嚎了，去医院。”覃母朝覃父后背拍了一巴掌，拿着包和证件打开门，还好覃父的车还停在门口，覃母打开后车门帮覃宴把覃父塞了进去。
一路绿灯开到医院，看到一个满头血的少年背着一个看不出伤的中年男人跑进医院，吓得一个护士急忙跑过来，还以为那块出重大车祸了。
到了急诊俩人被分别带走，覃宴缝了两针打了破伤风，覃父经过一系列检查确定韧带拉伤，固定好后被送到病房，覃母交完钱看着在病房里大眼瞪小眼的父子俩又一阵头疼，这几天都是什么事啊。
“小晏，一会儿你帮我把你爸送回家，我回公司开个会。”覃母看着脸上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得覃宴有些纠结的开口。
“好。”
“我不用！”
父子之间没用的默契让两人同时开口，覃父感觉自己这么说话没有气势跟对覃宴服软了一样：“我这腿没十天半拉月好不了，一会儿我找个护工，我可用不起他。”
“随你们吧。”覃宴现在属于自暴自弃的状态，完全不想管覃父覃母的到底能不能接受，他累了，伤的地方太明显还不知道晚上怎么跟韩兆夜说，上学还得被围着问更闹心。
“你瞅瞅这是什么态度，覃宴你就是这样跟你老子说话的吗？你的教养让狗吃了？”
接二连三的事故和覃宴的语气表情都让覃父怒火中烧，抄起柜子旁边的杯子砸向覃宴脚边。“滚，你给老子滚，老子不想看到你。”
玻璃破碎和覃父的怒吼把护士吸引过来：“这里是医院，不允许大声喧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覃母连忙起身道歉。
“地上记得收拾好。”说完护士走出病房。看着覃宴拿着门口的扫帚把垃圾收好，覃母揉了揉眉心开口：“覃宴，你，你和韩兆夜的事，等回家再聊，一会儿帮我把他送回家。”
“嗯”覃宴看着脾气阴晴不定的覃父点点头，掏出手机坐在一边，他得想好今天怎么跟韩兆夜解释。
覃父被护士的出现熄灭了怒火，闭目养神当覃宴不存在，覃母看着俩人的氛围也不敢走，生怕自己一走父子俩在医院大打出手。
好在覃父半小时后被宣布可以出院，回家静养就行，覃宴推着轮椅把覃父带回车上，一路上三人没有一个人说话，一到家覃母拿着资料就回了公司，覃宴跟傀儡一样把覃父背下车送回卧室，又把新买的轮椅推到床边。
“你休息，我走了。”
“走什么走，你坐那，你，你那事，给我家讲清楚来龙去脉。”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医院也进了，一通折腾的覃父看着额角贴着纱布脸颊红肿的覃宴，气也散差不多了。
“我和韩兆夜在谈恋爱，快一年了，感情稳定，没有分手的打算。”覃宴言简意赅的说完，他没有那么多华丽的词藻述说自己恋爱故事，本身就没什么特殊经历，说太多反而显得自己不自信。
“韩兆夜？上次在学校护你的那个男生？”覃父回想了一下才在脑中把人名和脸对上，小小年纪成绩能力长相家世都不错，俩人要是有一个女孩这事他都双手赞成，可惜是两个丑小子。
“是，就是他。”覃宴对覃父能想起韩兆夜有一丝意外，毕竟覃父连自己班主任是谁都不知道，没想到能记住韩兆夜。
“嗯，他父母知道吗？”覃父继续问。
“不知道。”覃宴也不知道韩父知不知道这件事，说实话要是对方父亲要执意把韩兆夜送走，自己还真够呛能找到韩兆夜了，只希望能瞒一时是一时，最起码等上了大学，有一定经济基础。
“你，哎。覃宴，你今年也18了，你也不是需要父母时时刻刻叮嘱你干这干那的小孩了，再往前倒个十几年，你这岁数都能当爹了。”覃父看着覃宴微微坐直的身体，“再有一年你就是个大学生了，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但是不能因为好奇，叛逆，来做出错误的事。”
覃父这些年经商什么事没见过，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也没少看，甚至还有合作伙伴给自己送过，覃父不歧视但也不能接受自己儿子是。
“所以，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你是真的喜欢他非他不可，还是年轻人的猎奇心理。”
“我是认真的。”覃宴直视这覃父的眼睛没有任何闪躲，他一直知道只有自己能陪自己，他不是那种需要通过惹事来吸引父母注意力的小孩子，所以不会因赌气猎奇影响自己。
“我相信你是认真的，可是韩兆夜呢，他的父母能不能接受，以后你们出社会你们能接受大众的眼光舆论吗？退一万步说，我和你妈都不管了，你也能坚持这些事情，那你能保证韩兆夜不退缩吗？”
“就因为这些可能就放弃吗？当初你和我妈来杭城，家里亲戚周围邻居也说不现实你和我妈不也在杭城落叶生根了吗？”
“那是因为我和你妈都是成年人换句话即使我们创业失败了也有能力承担后果，你问问你自己，别说后果，没有我和你妈你这高中大学还能上完吗？你还是个美术生，你的画具颜料那个不是最好的，你真的有能力做出选择吗？”
“你不用着急反驳，你只要知道你是个学生，你现在的重点是好好学习然后考个好大学，毕业后有个好工作，剩余的不是你这个年纪需要考虑的，我也没兴趣听你在我着大展宏图。家里什么都有你也不用回你那房子了，缺什么直接买新的，你接下来直到高考结束就在家里住吧。”
“我不同意，我还要上学，这离学校太远了。”覃宴不可能在这住下，想都没想回绝覃父。
“覃宴我不是和你商量，我是你的监护人，如果你现在不是高三，我根本不可能还让你回去上学而是给你转学。要么你在家乖乖住下，要么我请家庭教师在家给你上课，以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给你请私教的钱咱家也是能拿起的。”
覃父猛地一拍桌子，给覃宴下最后通牒“不要想着回去，不然你今天回去我第二天就给你办转学，当然也可以办休学咱家虽然不是顶级豪门但是养你还是不成问题的。”
覃父这段话算是切断了覃宴的所有退路，就单指监护人这一条就足够拿捏住了覃宴，而且覃父不像覃母是真的说给他办转学就转学，休学就休学的。
“你的手机今天我就不没收了，给你一天时间考虑顺便告诉他死心吧，明天开始主动上交反正上学你也不用。出去把门关上。”覃父说完冲覃宴摆摆手，不再说话。
覃宴恨恨的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用手机看着自己不仅没消肿反而有点往青紫的范围发展的脸颊和包着的额头叹了口气，其实不回去也行，不然还要想借口解释脸上的上。
本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托生的理念在午休时候给韩兆夜打了电话。
“怎么想我了？”韩兆夜本来打算去食堂吃饭，看到覃宴的电话拐弯坐进车里。
“怎么可能，早上才分开，谁能想你。”覃宴无意识的揪着地毯说道。
“是我想你了，没去食堂吃午饭吗？怎么那么安静？”韩兆夜听着话筒传来的呼吸声，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你在哪？是在家吗？”
“嗯，在我爸妈这，这段时间我不回家了，你晚上也不用来接我，晚上记得给小三花添粮。”
“什么叫这段时间不回来，你要去哪？”韩兆夜感觉自己的心跳要直逼一百八，那个审判的结果要来了吗？
“我爸出事了，我妈照顾他不方便，让我留家住一段时间。”覃宴也没法说实话，只能真真假假掺着的一笔带过。
“什么事，严重吗？你要在家呆多长时间？”韩兆夜本来想问还会回来吗，犹豫了三秒还是改了口。
“有点严重，脚踝不能用力， 需要拄拐或者坐轮椅。”这是真验证了撒一个谎需要无数个谎往上填补。覃宴话音刚落韩兆夜那边把语音挂断，视频打了过来。覃宴看着熟悉的头像，还是点了接听。
“怎么不露脸？”看着今天只露出下巴的覃宴韩兆夜皱了皱眉。听出韩兆夜语气里的不悦，覃宴把手机往上移了一些，看着镜头里只能看出包着的头，脸颊上的青紫不明显，还是偷偷借着胳膊遮掩才偷偷呼出一口气。
“你这额头怎么弄得？”
“没事，没事，你别担心。这不我回家取资料，正好和回家取文件的我爸碰上了，我爸觉得来都来了，就开车送我回学校，结果还没出小区几百米，就和一辆车撞上了，我额角划破了，我爸脚坏了。”覃宴一口气说完一大串，虽然还是有很多漏洞，但是大体逻辑可以。
“真的吗？不是 ”和家里起冲突，被打伤的吗？韩兆夜对覃宴的话不相信。
“真的，你等我给你找一下我爸的检查报告”覃宴说完就直奔客厅，好在今天比较匆忙东西都放在茶几上，没翻几下就把报告和片子找了出来，让韩兆夜看，证实自己今天确实去了医院，覃父的伤也不是借口。
“你的额头怎么样，严不严重？”韩兆夜看着报告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
“不严重，就是包的有些夸张而已。”覃宴生怕韩兆夜抓着不放，连忙转移话题“你晚会上别忘给小三花喂食。”
“好，你也是，早点回家。”
“嗯呐，你快去吃午饭了，一会儿该没了。”
“嗯，你也自己订点外卖。”看着挂断通话的手机韩兆夜觉得还好，没他想象的糟糕，最起码能打语音打视频，没被转学和休学，这已经很不错了。
同时覃宴也在客厅发着呆直到门铃响了，覃宴才被叫回思绪，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穿着干净利落的大姨背着包站在门口。
“您好，我是付岚。”
“您好，您找谁？”
“您好，这是覃先生家吗？我是来应聘的护工。”
“是，那您请进。”覃宴点点头覃父现在腿坏了，他还不爱吃外卖请一个护工确实不错，领着付岚换鞋走到覃父门口敲了敲门。
“你找的护工来了。”覃宴把人领到覃父卧室就走了，今天连起早带出血的，有点头晕，需要补眠一下。
晚上还有应付覃母，还有覃宇这熊孩子，想想头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