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震天,刀剑撞击声如同密集的雨点敲打着瓦砾。
黄胜瘫软在虎皮椅上,眼神空洞,仿佛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
欧阳明强作镇定,指挥着残余的黄巾军突围,但白鹿乡的攻势如同潮水般猛烈,根本无法抵挡。
陈浪立于乱军之中,手持长刀,宛如一尊杀神。
每一次挥刀,都带走一条性命。
他并非嗜杀之人,但为了白鹿乡的安危,他必须展现出足够的威慑力。
“黄胜!束手就擒吧!”陈浪一声暴喝,震慑全场。
黄胜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知道,大势已去。
“欧阳先生,我敬你是条汉子,不如归顺我们白鹿乡,共创大业!”陈浪的目光转向欧阳明,语气中带着一丝招揽之意。
欧阳明苦笑一声:“我欧阳明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陈浪摇了摇头,他知道劝降欧阳明并非易事。
战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最终以黄巾军的溃败告终。
黄胜被俘,残余的黄巾军死的死,逃的逃。
陈浪命人将黄胜押下去,自己则走向欧阳明的住处。
“欧阳先生,请!”陈浪做了个请的手势。
欧阳明深吸一口气,跟着陈浪走进房间。
陈浪为欧阳明沏了一杯茶,说道:“欧阳先生,如今大势已去,你又何必执着?”
欧阳明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说道:“陈先生,你的计谋的确高明,我欧阳明自愧不如。”
“先生过奖了。”陈浪淡淡一笑。
“我本以为先生会攻打林家,没想到先生竟然反其道而行之,攻打林峰城,让我措手不及。”欧阳明叹道。
陈浪放下茶杯,说道:“兵者,诡道也。先生以为我会攻打林家,实则我早已在林峰城设下埋伏。”
“先生高明!”欧阳明拱手道。
“如今黄巾军已败,先生何不加入我们白鹿乡,共创大业?”陈浪再次劝说道。
欧阳明沉默片刻,说道:“陈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欧阳明岂是背信弃义之人?我已追随黄巾军多年,岂能说叛就叛?”
陈浪眉头微皱,他知道劝降欧阳明并非易事。
“先生的忠义,在下佩服。”陈浪说道,“不过,黄巾军大势已去,先生又何必执着?”
欧阳明摇了摇头,说道:“我意已决,先生不必再劝。”
陈浪叹了口气,他知道劝降欧阳明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也罢,先生既然不愿归降,在下也不强求。”陈浪说道,“不过,我希望先生能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欧阳明点了点头,说道:“我会考虑的。”
陈浪起身,说道:“告辞。”
欧阳明起身相送。
陈浪走出房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知道,欧阳明迟早会归顺白鹿乡的。
“先生……”欧阳明看着陈浪离去的背影,突然开口。
“先生真乃神人也,如此奇谋,欧阳明生平仅见!”欧阳明对着陈浪的背影长叹一声,言语中充满了敬佩,却又带着一丝无奈。
他转身回到几近被摧毁的大殿,殿内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黄胜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眼神空洞,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欧阳先生……”黄胜看到欧阳明进来,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绑缚的绳索勒得生疼,发出一声闷哼。
欧阳明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摆放在角落里的棋盘,那是他平日里用来推演战局的工具。
如今,棋盘上的棋子散落一地,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混乱不堪。
“先生,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我们……”黄胜不死心地想要说服欧阳明,却被欧阳明打断。
“住口!”欧阳明猛地回头,眼神凌厉地盯着黄胜,“败局已定,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黄胜被欧阳明的眼神震慑住,不敢再言语。
欧阳明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大殿,只留下黄胜一人在空荡荡的殿内独自哀叹。
陈浪并未走远,他来到欧阳明居住的小木屋前,轻轻叩响了木门。
“谁?”屋内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在下陈浪,听闻欧阳先生偶感风寒,特来探望。”陈浪语气温和,听不出丝毫的杀伐之气。
门内沉默片刻,然后传来一个略显犹豫的声音:“进来吧。”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一个眉清目秀的书童探出头来,打量着陈浪。
确认是陈浪后,书童恭敬地行了一礼:“陈先生,请进。”
陈浪走进木屋,只见欧阳明正襟危坐于桌前,手里拿着一卷战报,眉头紧锁,似乎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陈浪也不打扰,径直走到欧阳明对面的座位上坐下,闭目养神。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书童添茶的声音轻轻回响。
良久,欧阳明放下手中的战报,长叹一声:“陈先生,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先生解惑。”
陈浪睁开眼睛,看向欧阳明:“先生请讲。”
欧阳明略一沉吟,说道:“白鹿乡之主,行事诡谲,不按常理出牌,在下实在捉摸不透。”
陈浪微微一笑:“先生何不亲自去问问他?”
欧阳明闻言一怔,随即陷入了沉思。
“若胡家也被白鹿乡拿下……”欧阳明目光如炬,语气低沉,话语戛然而止。
欧阳明眼中精光一闪,仿佛做出了某种重大决定:“如果胡家也被白鹿乡拿下,我便做主让黄巾军归顺白鹿乡,但我欧阳明,却不能留下。”
陈浪心中一喜,这已是欧阳明最大的让步,但他并未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问道:“先生这是为何?”
欧阳明苦笑道:“我欧阳家世代忠良,如今黄巾军败于白鹿乡之手,我已无颜面再留在军中。但我欧阳明,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更不会背弃自己的信仰。”他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意已决,待安顿好黄巾军的兄弟们后,便会离开此地,追随我的首领,另谋出路。”
陈浪深知欧阳明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也不再多劝,只是说道:“先生高义,陈浪佩服。先生若有所需,尽管开口,陈浪定当竭力相助。”
欧阳明摇了摇头:“多谢陈先生好意,欧阳明感激不尽。只是,我意已决,还望先生成全。”
陈浪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先生,山高路远,珍重。”他并未回头,只是轻轻地推开了木门,走了出去。
书童目送陈浪离开后,轻轻地关上了门,转身看向欧阳明,眼中满是担忧:“先生,您真的要走吗?”
欧阳明摸了摸书童的头,微笑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事,我必须去做。”他抬头望向窗外,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不舍,更有坚定。
陈浪走出小木屋,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西下,天边燃烧着一片火红的晚霞。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欧阳明,你迟早会明白,白鹿乡才是你最终的归宿。”他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远处,白鹿山庄灯火通明,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夜幕之中。
山庄内,一个身影正在忙碌地整理着账簿,时不时地抬起头,望向窗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陈大哥怎么还没回来?”小水低声喃喃道,手中的毛笔停在了账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