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米梵定睛凝视着那满脸胡须的老大,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胡子老大笑道:“嘿嘿,看不出来小兄弟这街斗的功夫还有些名堂,要不咱俩过过招?”
白米梵方才已经领略了对方的厉害,心里清楚自己绝非他的敌手,去和他过招,那简直是自讨苦吃。
于是,白米梵拱手作揖道:“不敢不敢,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哪能跟老大您相比。”
“不敢,呵呵,却敢欺辱我的手下,看招!”胡子老大怒喝一声,一掌朝白米梵的肩膀劈来。
白米梵身形一闪,如狡兔般迅速退步,避开这来势汹汹的一掌。
白米梵早有防备,前世就曾在章蓝那里吃过亏,深知笑面虎都惯用这等招数。
岂料对方抢占了先机,得势后更是咄咄逼人不相让,又一步踏前,一拳紧随而至。
白米梵侧身闪避,抓住空档,一拳还击过去。
这一拳犹如毒蛇出洞,直击对方的侧腹,恰好是对方出拳时露出的破绽所在。
“好……”胡子老大高声惊呼,急忙化拳为掌,如狂风般向白米梵横扫过去。
谁知白米梵这一招乃是虚晃一枪,他如同鬼魅一般跃至胡子老大身后,一拳击打在胡子老大的腰眼上。
“停……”胡子老大虽然挨了对方一拳,但这一拳只是轻轻一触便即收回,他心知对方并非有意与自己为敌,便喊停,不愿再争斗下去。
“小子,好身手,常言道,不打不相识,敢问这位兄弟尊姓大名?”胡子老大问道。
“在下姓白。”白米梵答道。
“姓白?你上午去天字号是要见何人?”胡子老大又问。
“我爹。”白米梵见对方已知自己去探监,只得如实说道。
“你爹是白易天白大人?”
“正是。”白米梵见对方并无恶意,便不再隐瞒。
“你不是已经出去了吗,怎的他们又将你抓了进来?”胡子老大再次问道。
“上午,我来探望我爹,他们说我不懂规矩,要惩戒我,就把我也关了进来。”白米梵含糊地说道。
“这是什么世道啊,一个小孩知道什么规矩。你爹下午被带出去了,你知道吗?"胡子老大问道。
"啊……,我那知道,他们带他出去审讯吗?"白米梵装做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也许是要他认罪悔罪吧。”胡子老大推测道。
"原来是认罪悔罪,说明老爹一直都没认过罪。圣上遇上自己这个'软骨头'不怀疑才怪呢。"白米梵有些拗悔的忖道。
不过,这圣上的报复心也是太强了,没事就辱及别人,让别人必须屈服他的脚下。
“老大,我两手空空而来,仅有这枚玉米窝窝头。”
白米梵见对方敌意消散,便如变戏法般从口袋里摸出那吃剩的窝窝头,毕恭毕敬地呈上,以表心意。
胡子老大望见窝窝头,那双眼瞬间放光,迫不及待地接过,然而他并没有吃,而是移步至墙角。
在那墙角,躺着一个老头,瘦骨嶙峋。
“师父,吃窝窝头。”胡子老大轻声说道。
“扶我坐起。”老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旁边两人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老头扶起,让他靠墙而坐。
“你们也吃点吧。”老头说道。
“师父您吃吧,孩儿们只盼您能熬过这一劫,引领大家再次重振旗鼓,东山再起。”胡子老大言辞恳切地说道。
老头闻言,便不再推辞,张开嘴巴,咬了一小口,然后细细地咀嚼起来。
“这是宫廷里的窝窝头!”老头咽下口中的食物后,吃惊地说道。
胡子老大一听,脸色骤变,腾地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白米梵跟前,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抓住白米梵的胸口,将他提了起来。
他怒声呵斥道:“说,你究竟是何人?”
白米梵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再次出手,猝不及防被抓住了胸口,顿时动弹不得,想要还手也使不出半分力气。
“我是谁,刚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姓白,白易天是我爹。”被抓着的白米梵,毫无惧色,镇定自若地说道。
“你这窝窝头,从何而来?你最好如实招来,否则,有你好受的。”胡子老大威胁道。
“是一个小太监给我的,他给了我好几个,我吃了只剩下这一个放在口袋里就带进来了。”白米梵如实回答。
“你是皇帝老儿的探子!”胡子老大双眼圆睁,冷声怒喝。
“不是!我是白易天的儿子。”白米梵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说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这嘴能硬到几时?”
胡子老大另一只手如闪电般点了白米梵四肢的穴道,随后像拎小鸡似的掐住白米梵的脖子往上提着。
“啊、啊……”白米梵只觉得气息瞬间被阻断,呼吸不到半点空气。
"我要死了"这是他最后的一个念头,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胡子老大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白米梵,又将他弄醒,恶狠狠地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说就等着去见阎王吧!”
白米梵本就不是皇帝的探子,要他假装是,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啊!那老头肯定是在宫中待过,而且对宫廷中的情况非常熟悉,一问就知道你说的真假,到时候更是百口莫辩了。
再者说,如果承认了,自己能有好果子吃吗?
胡子老大定然是在皇帝那里吃过天大的亏,才会对皇帝老儿恨之入骨,绝对不会给自己好日子过。
别说十日监管期了,恐怕一天都熬不过去。
白米梵紧紧咬着牙关,坚决不承认自己是皇帝的探子。
当白米梵再次被掐得如死了一般,两眼一黑,又昏迷了过去。
"好了,他不是探子,只是来探监而已,但不听皇帝老儿的话,被关了起来,你搜他身上,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有?"老头发话了。
"是,师父!"
不知过了多久,白米梵悠悠转醒,天已黑,房间里只有走道上传来的微弱的光线。
他翻转身子,就瞧见一个离自己仅有几厘米形似骷髅的头颅,那两只窟窿犹如鬼火般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吓得他失声尖叫起来:“啊……鬼呀……”
那惊叫声却如石沉大海,并未吵醒四周沉睡的囚犯,他们依旧鼾声如雷。
“嘘……”
白米梵被这嘘声吓得立刻止住了叫喊,他呆呆地望着那两个发光的窟窿。
“别怕,我施展了隔音术,没人能听到你的叫声。”骷髅头的声音仿佛从幽冥地府传来。
“你是老大的师父?不对呀,这里禁灵了,你怎么还能施展道术,莫非我们在地狱,变成鬼了?”白米梵刚刚清醒的头脑,瞬间又变得一片混沌。
“胡说八道!呵呵,我这绝技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道术,所以每来一个新人,都要考验一番。”老头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神秘。
“真的不是在地狱?”白米梵心中依旧忐忑不安。
“你这小子不会自己验证一下?”老头的耐心仿佛快要耗尽。
白米梵验证的方法便是退出苦情狱,“回”,他瞬间回到了现实之中。
此时,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白米梵的脸上。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起身来到窗前,只见鱼白色的天空中泛起了一抹如血的红色,再转身,看见了自己被光线照射留在地上的影子。
“我不是鬼……”
幸好隔壁的老祖不在,否则,定会说他是不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
姜伊人依然没有消息,白米梵只好待在房间修炼,白天的时间,在修炼中转眼就过去了。
回到苦情狱中,白米梵看着老头,道"老爷爷,我们不是鬼,但生活的地方与地狱也差不了多少。"
"嗯,还有点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