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老年卡】
“靠!”德斯克脱掉皮衣外套,一拳重重砸在门禁电子屏上。
给蓝色电子屏干出了白烟。
【滴——身份卡】
“这个门禁总是出问题。”默默收回拳头,德斯克默默解释道。
“嗯,了解了解,德斯克还是很年轻的嘛。”沈青青跟在身后,目光无意间瞥到德斯克有些泛红的手指关节。
这家伙该不会是个脆皮虫族吧?
如此想着便脱口而出问道,“德斯克你手怎么红了?”
好不容易平复尴尬,却再一次陷入又一场尴尬中。
德斯克忽然停住脚步,身后的沈青青一时不慎,咚的一声撞了在他的后背上,捂着鼻子小声呜咽。
只见德斯克宽阔的后背上,黑色夹克衫下挺直的腰背瞬间弯了下去,像是被生活榨干最后一滴油水的上班族。
最后硬是干巴巴挤出四个字,“手指……是冻的。”
哦,在二十五度的气温里冻伤了是吧。沈青青揉着鼻子想。
“那……注意保暖啊!”沈青青没话找话道。
得到了背对着她的德斯克一个肯定的大拇指。
乘坐飞行器来的倒是比沈青青预计的时间要快的多,所以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去观察基地。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虫族,沈青青东张西望观察四周,发现这里和初小学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顶多就是建筑庄重严肃了些。
装修简朴了些。
虫子少了些。
看了看手表,发现才三点多。
“德斯克现在才三点多钟,你怎么就来打卡了?”
德斯克脚步又是一顿。
是啊,为什么才三点钟他就要来开始备课上班?
他为什么要来这么早?
到底是为什么呢?
原地思考一分钟,德斯克一拍脑门儿终于想起这到底是为什么了。
“因为……有先进个虫工作全勤奖。”
在嘴里咂摸着这个奖项,德斯克尤其感觉不是滋味。
不等沈青青继续问,便又说道,“安道尔规定的,每天基地最早打卡的基地教师可多获得一个信用点,连续最早打卡一个月,可在原基础上多获得二十信用点,一百信用点就是一个信用分。”
这么算来,假设一个月有三十天,每天都是第一个来打卡,四个信用分就需要德斯克连续八个月打卡第一才能换来。
这么一想,啧,安道尔真的很坏哦。
听到沈青青笑出了声,德斯克更是伤心。
“你……算了,你笑吧。”
自暴自弃开口,满满都是抱怨。
“打工虫弯了一辈子的腰终于折了。”
后面德斯克就连走路都是浑身无力,一副灵魂出窍的鬼模样。
要不是沈青青在旁边搀扶着他,估计早就一头栽进旁边绿化带里吃草了。
金属尾钩随着他的步伐在地面上摩擦起火星,德斯克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依然一脚深一脚浅地晃悠着。
沈青青无比庆幸德斯克没有酗酒的习惯,不然她怕他真的会在梦里梦到白胡子老头传授给他疯狗拳。
而且就德斯克脚步虚浮那两下,没点功夫还真走不出来。
钥匙插进去扭了两下,门没动。
气得他一脚把门踹了个稀巴烂。
倚在门框边做了个‘请’的手势,“进吧,我逃跑的虫母大人。”
“您愿莅临寒舍是我的荣幸。”
出乎意料的,办公室里居然干净利落得不成样子。
本来她以为凭借德斯克高调的行事作风,不将里面的地板用金银珠宝装饰,起码也得整来个卢浮宫。
可眼下却是简约朴素,以至于她都开始怀疑德斯克向他哥哥取得真经。
不然为什么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盏台灯,外加一个保温杯?
沈青青和他面对面坐下,有一种审问罪犯的既视感。
“能不能,先把灯关了?晃眼。”沈青青开口。
德斯克有求必应。
啪的一声关了灯,室内陷入无穷黑暗。
黑暗之中传来一阵声音,“现在可以聊聊了吗?”
伸手不见五指,沈青青茫然点头,“可以。”
事实上她都不确定德斯克虫在哪儿。
屋里太黑。
她的夜视能力欠佳。
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个大概轮廓。
两只虫子黑灯瞎火地谈天说地,莫名喜感。
半夜睡不着在办公区巡逻的莉娅就遇到了这样一幕。
办公楼里阴风阵阵,光线昏暗,数不清的铁门在微风里吱呀作响,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在阴暗的楼梯拐角处随时可能忽然冒出为非作歹的贼虫。
突然!
莉娅心中猛的一惊。
浑身像是过电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地方好像不止有她一只虫。
基地常住虫口莉娅其实还是有点胆小的,原因无他,只因为基地不允许私自携带武器进入。
放轻了脚步,竖起耳朵趴在墙边悄悄挪动。
她听到了什么?
有鬼在说话!
他们正在谈论关于虫族未来发展大计!
他们想要灭掉虫族!
不——!!
心中顿时警铃大响,莉娅顺手从墙角消防柜里摸出灭火器扛在胸前。
姐妹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莉娅扛起灭火器,在确定了“鬼魂”的确切位置以后直接冲了上去!
黑暗中正在“面对面”交谈的两只虫子忽然听到一声暴喝。
紧接着数不清的拳头如雨点落下。
密云渐去,皎月从乌黑中露出星星散散的朦胧淡光。
沈青青坐在里面,只能依稀从背光的影子里看出那是个短发虫族。
“我让你偷偷溜进来!我让你密谋消灭虫族!我让你……”
“还敢反击?反了天了!”
“啊啊啊啊啊!一切胆怯都源于火力不足!”
“今儿个让你见识下姑奶奶的厉害!再吃我一灭火器!!”
一时间,求饶声,怒骂声,哀嚎声掺杂在一起,让她分不清究竟是谁在求饶。
“你们都不要再打啦!”
沈青青也加入混战。
慌忙之中不知道踹了谁一脚,立刻得到了某紫色虫子的回应。
“他大爷的!谁踹我脸上了?!”
沈青青心虚别过脸。
bia叽~
“我的手!啊啊啊!!”
德斯克鬼哭狼嚎叫着,拼了命地想要将那个给自己脑门一个包的钢管给甩开。
即便如此依然口齿不清地骂骂咧咧,“泥奏凯啊呜呜呜……有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