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首的位置，还是谢九霄都没有触碰过的地方，他身上的煞气更浓了。
他咬牙道，“这孩子真的是一点也不可爱。”
虞念昭拍了拍怀里发颤的小女孩，无奈的说道，“她还小呢，你跟她计较什么？亲眼看见父母死在面前，她也很可怜的。”
谢九霄拳头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
“昭昭，夜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安庆帝也走了过来，耐着性子询问道，“朕知道你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你可看见是何人所为？”
虞念昭抿着红唇，没有说话。
那个斗篷黑衣人是南归离，她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把他给供出来。
“是啊虞姑娘，如果真的不是你所为，还是尽快把真凶告诉我们，可别辜负皇上和王爷对你的一片信任。”
董尚书脸上挂着假笑，实则步步紧逼。
虞念昭冷淡的扫了他一眼，“是一个恶鬼，指不定下一个就寻上你了。”
董尚书面上笑容僵住了，莫名后背一寒，他干巴巴的说道，“王妃还真是会说笑，恶鬼所为？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咱们上京很多年前就被彻底清洗过了，邪祟都被驱逐出去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恶鬼呢？”
“蠢货！”
安庆帝骂了他一声，要不是他已经亲眼见过小鬼，连妖都见过了，指不定也会跟他一样以为上京无邪祟了。
董尚书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骂，委屈的闭上嘴巴。
“真的有恶鬼？难不成刘瀚的死因，也是被恶鬼给……”
安庆帝惴惴不安的说道，“这摘星楼今年必须要完工，朕已经等不及了，昭昭，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把摘星楼的恶鬼和邪祟通通给消灭。”
虞念昭缓缓摇头，“现在没办法。”
她说的也是实话，总不能直接杀了南归离。
“况且，杀死刘瀚的，未必是同一个恶鬼，我倒觉得是人为。”
“到底是谁这么可恶，非要盯着朕的摘星楼。”
安庆帝扶额，恨声道，“若是被朕揪出来，绝对不会放过他！”
“皇上，微臣来迟了。”
楚文浚姗姗来迟，他换了一身官袍，面上镇定自若，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刚才跟虞念昭斗过的样子。
“怎么是你来了？”安庆帝皱眉。
“家父还在禁足中，摘星楼再现命案，他放心不下，就让微臣来看看。”
楚文浚不卑不亢的说道。
“……”
安庆帝本来也不想让他们插手此事，索性挥挥手说，“这件命案，朕交给肃王处理，你们从旁协助。”
“是！”
天已经蒙蒙亮了，安庆帝带着心头怒火折返回宫，准备上朝了。
“肃王还真是能人啊，不仅接手了大理寺，如今连带着摘星楼的案子也给王爷了，这能力可真是卓越。”
楚文浚弯唇浅笑，话里有话。
“是你楚大人厉害许多。”
谢九霄丝毫不客气的接受了他面上的赞美。
楚文浚笑容逐渐淡了下来，他淡淡说道，“下官听说，肃王妃是嫌疑犯，还请肃王不要袒护未婚妻，要秉公办理，毕竟谁也不能作证，这对夫妻不是她杀的。”
“谁说没有证据？”
虞念昭抱着怀里的孩子说道，“这孩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楚文浚说，“这小女孩亲眼所见了？”
“她许是亲眼见到了。”
虞念昭耸肩，无所谓道，“还是别刺激她了，真凶嘛……迟早会逮到的，毕竟邪不胜正，你说对不对啊，楚大人。”
听见虞念昭意味深长的话，楚文浚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扯扯唇角，勉强道，“这是自然，只是不尽快抓住凶手，只怕无法平息百姓的惧意和怒火。”
“楚大人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果真是废物了点。”谢九霄张口就是讽刺。
楚文浚捏紧了拳头，咬牙道，“下官自然会尽心安抚上京百姓的。”
虞念昭安抚了一下小女孩，想把她放在地上，便安抚道，“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我想去看看你爹娘身上有没有残留什么证物。”
小女孩摇摇头，抱着虞念昭的力度更紧了。
虞念昭无奈之下，只能抱着她一块儿走去尸体边上。
夫妻俩死不瞑目，身上也冒出鬼气，这是妥妥的被恶鬼所杀，最关键的魂魄也没有留下，被吞噬殆尽了。
若是能抓住夫妻俩的魂魄唤上来亲口指证，她身上的嫌疑也就能洗脱了。
只是……她必须要先把南归离身上的恶鬼给处理了，否则南归离怕是回不去南妄国了。
——
有谢九霄的袒护，虞念昭抱着孩子回到了肃王府。
“哇塞，王妃，你们出去一趟，怎么连孩子都有了？”
东方尘缘看见她怀里抱着小女孩，脱口而出。
“你没脑子吗？”
谢九霄冷斥一声。
东方尘缘挠挠头，笑着说，“嘿嘿，就是开个玩笑。”
“你们找人把这丫头给抱走。”谢九霄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
呜呜呜——
小女孩死活不肯放手，勒的虞念昭脖子都红了，谢九霄这才叫停。
“乖，让姜嬷嬷和小月姐姐带你去沐浴更衣好不好？肃王府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虞念昭温柔的在她耳边说话，小女孩眼里含着泪花，忽闪忽闪着大眼睛，最后还是瘪瘪嘴，跟着姜嬷嬷去沐浴更衣了。
“昭昭，现在无人了，那个恶鬼到底是谁？”谢九霄不露声色的问了一句。
他了解虞念昭，知道她肯定心中有数了。
虞念昭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道，“其实吧……那个恶鬼是附身了，我若是说了那人是谁，你定会去抓人的。”
谢九霄一怔，浓眉轻轻蹙起，“南归离？”
虞念昭吓一跳，狐疑的看他，“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谢九霄眼皮子一跳，无语道，“昭昭，你必须要用这么恶心的比喻吗？”
“也是夸你聪明的意思！”
“你在袒护南归离？你和南归离认识？”
谢九霄话语中的酸味冒出来了，“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你对他的态度有些许不同。”
“嗯，认识！”
虞念昭很干脆的回答，“小时候，我们是一起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