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像她,她差点丢失了自己。
温梨抬头望向宫墙外广阔的夜空,怔然片刻。
轻舒一口气,她淡然一笑。
“好,我知道了,我信你。”
果然怀了孕情绪就容易起伏。
与其在这里疑神疑鬼、争风吃醋,不如让自己慢慢蜕变。
她之所以会如此,她自己其实很清楚。
根源无非就是他太过优秀,又身在高位。
所以,她怕自己抓不住他,才会心生不安。
刚才又骤然听到那样的消息,才会敏感多疑。
不过现在回过神来,她何必要执着于去抓住一个男人?
这不是她一贯的作风。
男人、钱财、权势,三者一起抓,才是她的本性。
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只要用心经营好财路,孩子生下来,权力也握住了。
她手上还有竹山的两块令牌,以后要是胥昭成功,她身后就是一个大国做靠山。
那她焦虑个什么鬼?完全没必要啊。
争风吃醋这种级别太掉档次,她手握这么多好牌,那些女人又算什么?
这么一想,心情豁然开朗!
“刚才小小吃醋了一下,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是相信夫君的。”
萧行严诧异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心中却莫名有些异样。
“真信我?”
温梨转过身面对他,从容点头,“嗯,是我多想了。”
“放心吧,以后不会莫名其妙生气和吃醋了。”
萧行严一顿,剑眉不自觉收紧。
“不生气?也不吃醋?”
其实他还是挺高兴她为他吃醋的,会吃醋,说明她在意他。
若是没点反应,只能说明她压根没将他放心上。
温梨娇嗔地瞪他一眼
“不气,都说信你了,走,我还没吃饱呢,还能再吃点。”
“嬷嬷,酿虾饺子还有没有?我还想吃两个。”
吃完她可以去把车上写了一半的农耕合集继续写下去。
还有去京郊买地买庄子开铺子等做个粗略计划。
不知道陶姐姐那边怎么样了?有机会她想见她一面。
就是如今揣着肚子里这个,不太好行动。
“有,还有大半盘呢,够您吃。”
王嬷嬷也惊讶她这变脸速度,刚刚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眨眼就又雨过天晴,好了?
本来还想找机会替王爷说两句好话,不过王妃好像自己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本来也没什么,爱慕王爷的人多了去了,盈姑娘只是其中一个。
要是个个都吃味,那王妃可有得忙了。
王爷如今的心思全在她身上,还是嫡妻,腹中又有了子嗣。
谁来也撼动不了她正妃的位置,没必要这般斤斤计较。
她笑着护她上台阶,生怕她走得急摔倒。
萧行严被她拉着又往殿内走去,一边走一边侧目留意她的神情。
发现她真没一点生气的痕迹了,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莫名有些惆怅。
“对了,等生下肚子里这个,我想自由出入皇宫。”
“你在宫外有没有府邸?”
“要是有的话,以后若忙得太晚,我便去王府里歇下,不然皇宫落了宵禁,不好进出。”
“要是没有,那我想买一座大宅院,等爷爷和爹爹过来,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温梨牵着他还不忘絮絮叨叨,萧行严耐心听着,噙着笑意一一回应。
“有,宸乾街上就有一座王府。”
“郊外也有两处避暑山庄和几处农庄。”
“你若要用,尽管吩咐影从替你打点,无须去费心那些。”
“宸乾东街和西街的所有商铺都已记到你名下。”
“还有京郊那几处山庄和农庄,都是你的。”
“聘礼单上都写着呢,卿卿没看?”
“看了,不过太多了,没来得及细看。”
“等过两日我再盘点一下手上的资产。”
势必要把财产掌握得清清楚楚的。
“温梨!”
萧行严停下脚步,将她拉住。
温梨疑惑转身,笑意晏然地看他。
“怎么了?”她奇怪地问。
他握着她的手,站在她下面一级台阶与她对视,诚恳与她交心:
“你如此已经很好,无须再给自己太多负担。”
“也无须与别的女子做比较,你是我一眼相中的妻,别的女子根本不及你半分。”
“银钱夫君更不缺,也无需你去为了赚钱奔波忙碌。”
“我最缺的,就是你能帮我将宸国百姓粮食提上来。”
“让天下百姓人人吃饱,家家有粮,这已经是不亚于夫君为国征战的天大功劳。”
“比季盈去开拓那些无关紧要的商道都要能耐不知道多少倍。”
“你莫觉得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够多,不够好的。”
“在夫君眼中,你便是天底下最好的娘子。”
温梨被他这猝不及防的告白说得愣在当场,嘴角渐渐扬起笑意。
王嬷嬷和雅琴早已识趣地退到殿内。
被瞬遂小声提醒的小皇帝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早偷偷走到大殿门边趴在门口偷窥。
萧行严握着她双手,深情凝望,将自己一腔爱意说与她听。
“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我不拦你。”
“但是,是不是多少也要分点偏爱给夫君?”
“你这得到了我的人和心,总不能把我随意丢一边不管吧?”
“郅儿缺失的你都注意到了,那你怎么就没留意到我?我也缺少夫人的宠爱。”
“你看你刚才都偏心得过分又离谱了,明明我才是你明媒正娶,拜了高堂的夫婿……”
这哪里是邀宠,分明是妥妥的怨夫在抱怨。
温梨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捧着他棱角分明的俊颜重重亲了下去。
胸腔起伏,唇边溢满笑意,这吻落下去也格外珍重。
身后的瞬遂见状,连忙伸手捂住小陛下的双眼。
眼前一黑,他的双眼却被身后的影从给蒙住了。
一众宫人下属连忙转身,暗中偷笑。
这醋吃得倒也别致,让小夫妻俩更加亲近了。
王妃的醋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反倒是他们主上。
这是不甘被陛下抢走王妃的关注,打算赤裸裸地抢夺争宠?
摄政王再次重获王妃宠爱,心满意足眯开一条细缝,瞥一眼殿门边的一群人,得意洋洋。
他高高仰着头,好让她多亲他一些。
“好了,够了吧?”
“大怨夫!”
温梨俏嗲地嫌弃他一眼,拉着人上了殿前。
进去继续吃饱喝足,然后开始开工干活。
季盈单手枕着头躺在货车上,手里捏着一根上等玉簪。
仔细一看,是一根男子用的簪子。
听闻他成亲了,没抵达目的地她就毫不犹豫折返。
他瞧不上章芷柔,更看不上她。
她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