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她眼神忐忑地望着温意棠,等待着她的回应,她希望温意棠能够信守承诺,饶她一命。
温意棠听完妇人的叙述,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妇人所说的,看似合情合理,但却又处处透露着诡异,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你所说的,可是句句属实?”温意棠再次开口,语气严肃,眼神锐利地盯着妇人。
妇人连忙点头,生怕温意棠不相信她,她指天发誓,赌咒发愿,极力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妾身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若有半句虚假,便让妾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温意棠静静地看着妇人表演,心中却愈发失望,妇人所说的,虽然看似合情合理,但却太过完美,完美得有些失真,仿佛是事先编排好的剧本,让她照本宣科罢了。
实在太刻意了。
她相信妇人是被利用了,但她不相信,妇人对幕后之人,真的一无所知,或许,妇人有所隐瞒,或许,妇人自己也被蒙在鼓里,但无论如何,从妇人这里,恐怕是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
“世子爷,妾身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了,求求您,饶妾身一命吧!”妇人再次哀求起来,她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仿佛真的已经走投无路,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裴湛身上。
裴湛叹了口气,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她原本以为,能够从妇人这里得到一些线索,从而揭开幕后之人的真面目,但现在看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徒劳无功。
“裴湛,可否容我与她单独谈谈?”温意棠转过身,看向一旁的裴湛,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请求之意。
裴湛闻言,剑眉微微一挑,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他目光在温意棠和妇人之间来回逡巡,似乎在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他自然明白温意棠的意思,温意棠是想单独与妇人交谈,或许能够从妇人那里,挖掘出一些隐藏的信息,但同时,他也担心,妇人会对温意棠不利,毕竟,这妇人能够做出下毒之事,可见其心狠手辣,若是她狗急跳墙,对温意棠不利,那可就糟了。
“意棠,你确定要单独与她谈?”裴湛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他并非不信任温意棠的能力,只是,他实在不愿让温意棠冒任何风险。
温意棠自然明白裴湛的担忧,她微微一笑,眼神温柔而坚定,示意裴湛不必担心。
“放心吧,世子爷,不会有事的。”温意棠轻声安抚道,语气平静而自信。
裴湛凝视着温意棠,从她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坚定与自信,他知道,温意棠并非鲁莽之人,她既然敢提出单独与妇人交谈,定然是有所依仗,或许,她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好,我在外面等你,若有任何不对,立刻出声。”裴湛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温意棠,他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裴湛转过身,示意侍卫们一同退下,厅堂内,只剩下了温意棠和跪在地上的妇人,空气瞬间变得凝滞起来,气氛也变得微妙而紧张。
待裴湛等人离开房间后,温意棠缓缓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置身于自家后花园,而非身处审讯现场,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却也格外清冽提神。
她放下茶杯,转过身,重新看向跪在地上的妇人,眼神平静而淡然,仿佛刚才那个锐利如刀锋的女子,只是妇人的错觉。
“起来吧,地上凉。”温意棠轻声开口,语气温和,如同春风拂面,与刚才审问时的严厉判若两人。
妇人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眼神疑惑地望着温意棠,她有些摸不准温意棠的心思,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温意棠见妇人依旧跪在地上,并未起身,便再次开口,语气依旧温和,但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说,起来吧。”
妇人这才缓缓起身,动作迟缓而僵硬,她站起身,低着头,不敢去看温意棠的眼睛,仿佛温意棠的目光,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
明明面前这个郡主看起来那般柔弱不堪,言行举止却有着上位者的压力。
温意棠走到妇人面前,仔细地打量着她,妇人容貌姣好,虽略显憔悴,但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定然是个美人,只是如今,她眉宇间充满了怨恨与不甘,将她原本的美貌,也遮掩了几分。
“你很恨方会长么?”温意棠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地问道,仿佛只是在闲话家常一般。
妇人身躯微微一震,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望着温意棠,她没有想到,温意棠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妾身……”妇人张了张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温意棠似乎看穿了妇人的心思,她微微一笑,笑容温和而清浅,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柔和,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不用着急回答,你与方会长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吧,其实你誓死保护的人,是一个男人吧。”
温意棠忽然转过身,看向妇人,语气平静地说道,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而非疑问。
“郡主...妾身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在装傻?非要我把你的情郎带上来?哦,不对,不是情郎,情郎现在在地上跪着,可是美妾已经入土为安了吧,相比她临死都不敢相信,是你杀害了她。”
温意棠定定看着跪在地下的妇人,那妇人原本苍白恐惧的神情,早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镇定自若,她或者说他缓缓起身,身形逐渐变成男人。
“北疆有一秘术,可男变女,但是修成此术之人须经历非人折磨。”
“我以为我假扮的天衣无缝,想不到郡主这般见多识广。”
“不过是在江湖中有幸多读了几本书。”
这些秘书都是在溪姑那看到的,毕竟一直看奇门遁甲实在无趣,温意棠看的最多的就是这些稀奇古怪的门类。
之前听裴湛说起过这个女人,与今日我见犹怜的模样实在差别巨大,唐家本身便与北疆有所勾结,便想着诈他一诈,没成想还真让温意棠诈出来了。
“本来雇主是想留殿下性命的,可如今,我只能先送殿下去死了,放心,要不了多久,世子爷也会与您九泉之下相见的。”
男人准备对温意棠下手,还未靠近,便浑身发软。
裴湛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小主人真是神机妙算。”喻之青把那男人制服,还不忘奉承温意棠。
裴湛走到温意棠旁边,扶着她肩膀,把人转了一圈,仔细检查。
温意棠被他转的有点头晕,箍住裴湛胳膊:“我没事,别转了,快晕了。给他下了溪姑准备的迷药,他敢运气,两步就得倒。”她笑着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