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天边泛起鱼肚白,淡淡的阳光穿透薄雾,温柔地洒在方家商会的匾额上。匾额上的金漆大字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金光,却难掩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
温意棠与裴湛并肩而立,凝视着眼前这座历经百年风雨的建筑。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无不彰显着方家曾经的辉煌。然而,此刻的商会却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之中,仿佛一只沉睡的巨兽,不知何时会醒来。
“方家商会,百年基业,如今却被蛀虫侵蚀,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真是可惜。”温意棠轻声叹息,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与无奈。她回想起方家如今面临的危机,那些暗流涌动,那些阴谋诡计,都让这个百年商会岌岌可危。
“所以,现在需要拥有一半股份的温老板,妙手回春,力挽狂澜,来清理门户了。”裴湛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桃花眸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二人迈入商会,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大堂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管事方林正站在门口,他身形瘦削,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眼神闪烁不定,像一只受惊的老鼠,时刻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裴公子,温小姐,你们怎么来了?”方林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强装镇定的笑容显得格外僵硬。
“方管事,方会长一直不见大公子,我们是大公子安排来找方会长的,有些事情要当面谈谈。”裴湛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会长他…他身体不适,正在休息。”方林支支吾吾,眼神飘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是吗?那我们便去探望一下。”温意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洞察人心。
“这,不妥吧,会长现在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外人打扰怕是会加重病情。”方林的声音越发微弱,身体微微颤抖。
“大胆,永嘉郡主亲自拜访,你还敢推三阻四,脑袋不想要了么?”裴湛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方林自然不敢再拦,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两人朝内院走去。
穿过几重院落,曲径通幽,假山嶙峋,花木扶疏,但此刻却无人有心思欣赏这景致。来到方会长的卧房外,却被两名护卫拦住去路。这两名护卫身形魁梧,面容冷峻,像两尊门神一样守在门口。
“站住,会长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护卫的声音冰冷而机械,毫无感情色彩。
“让开。”裴湛冷冷吐出两个字,一股无形的威压如潮水般涌向护卫,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他们心头。
护卫脸色一变,只觉得呼吸一滞,双腿发软,竟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让出一条通道。他们心中骇然,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有如此可怕的气势?
推门而入,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夹杂着一丝腐朽的气息。房间内光线昏暗,窗户紧闭,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大部分光线,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方会长躺在床上,身形消瘦,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气息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与之前在竞标大会上看到的那个意气风发、精明强干的商人形象相去甚远,判若两人。
“晚辈裴湛,代表裴家来跟方家商会谈合作,可是如今方会长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谈这门生意啊。”裴湛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沉寂,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
“你们都退下吧。”方会长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浑浊,声音嘶哑,他勉强支起身体,靠在床头,挥手屏退了旁人。
屋内便只剩下三人,温意棠也不拐弯抹角,将方家的股权转让拿了出来,放在方会长面前的桌子上。
“方会长你的诚意我们收到了,方大公子也十分安全,现在该帮你清理门户了。”温意棠的声音清脆而坚定。
“是我遇人不淑,被那贱人利用,才落得如此下场。”方会长声音微弱,但也能听出其中蕴含的浓浓怒意与悔不当初,他紧紧地攥着被角,指节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那贱人说的是竞标大会时候的那位美娇娘,此刻她已经不知所踪,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飞羽门已经查到了这女人的身份,是唐家安排过来准备蚕食掉方家的暗桩。在与裴湛碰面时候,便销声匿迹了。
“那人我会帮忙找到,现在是要处理其他内鬼。”裴湛转过头看向外面,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方会长,你可知道商会内部出了内鬼?”
方会长眼神一滞,瞳孔骤然收缩,随即缓缓摇头:“内鬼?除了那个贱人还有其他人?”
“那女人是指使,但更了解方家的可是方管事,他才是唐家安插在方家的一颗毒瘤。”裴湛的声音冷酷无情。
房门无风自起,吱呀一声,缓缓打开。还在门外偷听的方林正准备逃跑,便被裴湛的内力震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哼。
“是吗?那方管事可知道?”温意棠转向一旁的方林,眼神冰冷。
方林脸色煞白,如遭雷击,身体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会长饶命,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哦?被谁逼迫?”裴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是…是唐家,他们用我的家人威胁我,让我暗中转移商会的资产,将方家的财富一点点转移到唐家的口袋里。”方林痛哭流涕,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唐家?果然有他们的参与,这些阴险狡诈的小人。”温意棠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方兄,看来你这位管事并不忠心啊,养虎为患,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裴湛似笑非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方会长艰难地坐起身,眼神复杂地看着方林,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你…你竟敢背叛我!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会长,我错了,求您饶我一命!我只是一时糊涂,我再也不敢了!”方林不停地磕头求饶,额头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鲜血直流。
“来人,把方林拖下去,关入地牢,听候发落。”方会长厉声喝道,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决绝。
几名护卫冲进来,将方林架了出去,凄厉的惨叫声在院子里回荡,久久不散。
“裴兄,温姑娘,多谢你们帮我揪出这个内鬼,我如今这副身体实在无法主持大局,还请两位多多关照小儿。”方不凡感激地看着二人,眼中充满了真诚和信任。
“这位是永嘉郡主,在淮阳也有产业,之前方家股权之事确实是在下的一手铸成,但是若方家与郡主强强合作,想来很快便能肃清危险,同时让那些觊觎方家产业的家伙收了心思。”裴湛将温意棠推到前面。
“方会长,觉得如何呢?”裴湛问道。
【说的这么好听,强强合作,味鲜居才多大个门店,跟方家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温意棠心中暗自腹诽。
【裴湛这小狐狸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几句话就把方家给忽悠了。】
【厉害!这商场浮沉,裴湛也能掺和一脚,甚至游刃有余,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这才是裴湛的真实目的,一石二鸟,既解决了方家的危机,又为温意棠的产业铺平了道路。让温意棠把这股权书收得心安理得,同时还叫方家感恩戴德。裴湛这一招,实在是高明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