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陌一看她这小表情就知道她的第二人格又出现了,问道:“憋什么坏呢?”
“人家才不坏!”傅香彤嘟了嘟嘴,说道,“他们不是都觉得自己现在很有钱了吗?那就让他们再变回没钱的样子就行啦,吃了陛下的饭,现在来砸陛下的碗,不好好收拾一番他们是不会知道疼的。”
林止陌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怀孕后的傅香彤胖了不少,原本的瓜子脸都变得圆乎了,捏着手感极佳。
“你早有想法了?”
“没有啊,我就刚才听你们聊着天想起来的,处置这种事情很简单呀。”
傅香彤随口凡尔赛了一下,眨巴着眼睛道,“现在不是都实行公社制吗?陛下只需下道旨意,给公社加一个立分制,交租、出工、治安、助邻……唔,还有忠义孝悌等各种,得分者享公社福利,失分者什么都不给,这种相关切身利益的做法会教他们做人的。”
林止陌大为震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傅香彤。
立分制也就是积分制,在他前世的公社都没有这种东西,那时候公社吃的是大锅饭,太多人混在其中蝇营狗苟,导致最后公社被时代淘汰。
如果按照傅香彤的建议,给现在的公社设立这种名目,那么事关他们的生活,必然会风气大改。
林止陌亲手剥了颗桂圆喂到傅香彤嘴边,笑道:“很不错,你给朕补起了漏洞。”
傅香彤习惯了他这么喂自己,一点不客气的啊呜一口吃了,嚼嚼嚼。
傅家几兄弟先被傅香彤的话惊了一下,他们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小时候因她是女孩子,便关在花园里养着,没想到却是这么一副好脑子。
原本他们听了傅雪晴的建议将傅香彤送入宫中,只是打算借那时的皇帝根基不稳之际用傅家之势来做个投资,没想到这丫头现在居然成了皇帝陛下做生意的智囊。
而且看她如此受陛下宠爱,连旁边那位据说是天下第一高手而且看起来就深不可测的瑾妃都不如她受宠。
傅家发达了!发达了!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发达!
几人相互暗暗递了个眼色,眼神中都满是狂喜。
傅雪晴则一脸欣慰的看着傅香彤。
果然当初自己一力主张将香香送入宫中是正确的,现在不单成了陛下的宠妃,还掌控着大武集团的总账目,这么一对比,自家那个臭男人简直什么都不是,做了个户部尚书忙得整天不沾家,还一天到晚惦记着偷摸去喝花酒。
当天下午,孙家三婶怀着一肚子的愤懑在家闲坐,想着真的没机会再回织坊做工一事,越想越生气。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丈夫大步走进门来,脸色黑沉沉的,看起来情绪不太佳。
三婶抬眼见是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好端端的又挂着个死人脸给谁看呢?你不是去公社领菜种了么?菜种呢?”
她家一共有十五亩地,其中十二亩是水田,是种稻米的,其他的则都用来种菜。
以前的菜种秧苗都是花钱买的,但自从加入了公社,秧苗菜种都变成了可以从公社领,只要在年底交税粮时用粮米交付就行,算下来那些菜种秧苗的价格比以前直接买的时候便宜了一半都不止。
可谁知她丈夫将肩上搭着的麻袋狠狠往地上一摔,骂道:“菜什么种?咱家现在连地都没了!”
三婶一愣,没听明白,问道:“什么地没了?我们家不是有十五亩地吗?”
她丈夫原本还在忍着怒火,现在终于爆发,破口大骂道:“哪还有地?都被公社收回去了,现在没了,没了,听明白了没有?!”
三婶大惊,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她丈夫的袖子道:“为什么?怎么就收回去了?”
“还不是因为你?就是你个败家婆娘!”
她丈夫用力甩开她的手,怒道,“你闹得织坊一个年头都开不了工,现在傅家把这事捅上去了,府衙下了明文,公社就把我们家得的那些好处都收回去了,地没了,以后秧苗菜种也要自己去买了,公社不再补贴,现在明白了吗?”
三婶身子一晃,险些栽倒,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做不做工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傅家凭什么告到府衙去?”
门外忽的又传来一阵哭声,接着一个八九岁的孩童跌跌撞撞跑了回来,正是三婶的儿子。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爹爹,娘,学堂的先生让我回家来,不给我继续念书了,说把我除名了,要我自己找先生继续学。”
“什么?”三婶站不住了,骨子里的蛮横泼辣又冒了出来,顺手抄起一把镰刀骂道,“老娘这就去公社讨个说法,凭什么?”
他丈夫一把夺回镰刀,顺手一巴掌抽在她脸上,骂道:“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啪的一下,三婶懵了。
她丈夫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从嫁给他到现在一直都是被自己吃得死死的,今天居然……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你要造反吗?”
三婶那混不吝的劲上来了,冲着她丈夫拳打脚踢上嘴咬,丈夫也豁出去了,心一横揪住她又是几个大嘴巴,孩子在旁边吓得哇哇大哭,一时间家里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笃笃笃!
门口传来敲门声,将三婶夫妻的厮打暂时停了。
转头看去,是一个中年人,正是本地公社的管事。
管事面无表情,仿佛没看到他俩打架,开口道:“我来提醒你们,你们这宅子是当初公社建的,现在给你们两条选择,要么即日起交付房租,要么即刻搬离,另找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