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的一天,我们正在吃午饭,张秋霞来到了我家里,她此行的目的是受我婆婆所托要给章文理介绍一个对象,章文理听后忽然抬起头给了我一个眼色,好像在寻求我的意见,我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下午两点多章文理载着张秋霞和我婆婆踏上了相亲的路,两个小时后他们返了回来,去的时候三个人,但是回来的时候却多了一个人,多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何诗。显然,章文理相亲的对象就是何诗了,令我纳闷的是他怎么把何诗带回了家,难不成他和何诗要定亲不成,不管他们是不是要定亲,我都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同时也对他充满了失望,于是我拿起手机发信息质问了他:“你这是啥意思?”
“不是我要带她来的,是她非要跟着来的。”章文理说。
“你和她相亲的时候咋说的?没有拒绝她吗?”
“她是我高中同学,我怕伤害她,所以没有一口拒绝,只是说聊几天再做决定。”
“既然你那么怜香惜玉,那你和她聊吧!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我现在就把她赶走。”
“我和她认识,你现在赶她走,如果我不上前挽留的话,又显得我小气了。”
“那你说咋办?我全听你的。”
“今天先这么着吧!明天开始你不能再搭理她了。”
“只要你不生气,怎么着都可以。”
即使我多么不情愿,但我还是笑脸相迎了何诗,并且和她热情的攀谈起来。
“想不到他相亲的对象会是你,早知道我也跟着过去凑热闹了。”我把何诗迎进了客厅。
“我也想不到他和你有亲戚。”何诗说。
“咋样?对他还满意吗?”
“我和他曾经是同学,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男生,”她抿嘴一笑附在我耳旁低声说:“我当然满意了。”
“啊?”我大惊失色,顿了一下接着说:“你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吗?他可是离异带着孩子呢!”
“我知道,他还说他现在是无业游民一无所有,不过我不介意。”
“你还说你妹妹是恋爱脑,我看你也差不多。”
“其实刚开始他说他是无业游民,我对他不是太看好,可是何喜知道他的真实情况,因为她去过他的手机店。”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愿意他了。”
“是的,我今天晚上准备在这里过夜,欢迎吗?”
“当然欢迎了,热烈欢迎。”天知道我说这句话时心里滴了多少血。
晚饭后我交代何爱进卧室以后把门反锁好,任谁敲门也不要打开,我也和何爱做了同样的举动,我倒要看看章文理会不会真的要和何诗同睡一间房。不出我所料,章文理不停地给我发信息,他想让何诗在我卧室里将就一晚,但我自始至终没有给他回复一个字,我觉得这个晚上章文理应该会在沙发上度过。可是第二天一大早,我打开卧室门并没有发现章文理,这让我很是失落,我无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他那间卧室门的打开,几分钟后,何诗从章文理那间卧室里走了出来。
“晚上睡的好吗?”我问。
“挺好的。”何诗回答说。
“他还没有起床呀?”
“谁?”
“还能有谁?”
“你说章文理呀!他昨晚没在这里睡。”
“那他去哪了?”
“他到车里睡了。”她的回答让我有了些欣慰。
“他咋跑车里了?你把他赶走的吗?”
“我没赶他,他说我们俩第一天见面,那样不合适。”
“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还挺拘谨。”
“其实我就是想试探一下他,如果他昨晚真的要和我那个了,我立马就走,因为那样就显得他是个毫无原则性的男人,现在看来,他没让我失望。如果他今天晚上想要的话,我就把我的第一次给他。”
这个时候章文理踩着楼梯走了过来,等他来到客厅,我和他照了个面便自顾玩起了手机。
“你回来啦!昨晚受了不少罪吧!。”何诗靠近了章文理。
“我送你回家吧!”章文理说。
“我没说要走呀,今晚你如果还觉得不妥,我就和秋颖睡在一屋,不再让你到车里受罪了。”何诗说完转向了我:“秋颖,可以吗?”
“和我睡一屋干嘛?我可不想耽误你们俩的好事,如果你们俩觉得不方便,我和何爱以后搬到楼下去睡。”我说。
“我今晚不在这睡了,回店里。”我用余光窥见章文理看了我一眼。
章文理果然躲过了一晚,没有来我家过夜,何诗也回到了八仙阁,隔了一天,他再一次住进了我家。
“睡了吗?”晚上九点多,章文理给我发来了信息。
“干嘛?”我生冷的回复了他。
“想和你说说话。”
“去找你的何诗说话吧!”
“找她干嘛?”
“我跟她比差远了,她是黄花大闺女,长得又漂亮,我可是生过几个孩子的女人了,是个男人也知道选她。”
“这些跟我没关系,我心里只有你。”
“就会用好话哄我。”
“我咋哄你了?我恨不得马上和你结婚,可是你又觉得现在不妥,你要我咋办?”
“你账户里现在有多少钱?”其实昨天我已经看过他账户里的钱,他所有的密码和之前一样都没有做过更改,可想他对我是多么的信任,如果我昨天想转移他账户里的钱,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加起来一共一百多万。”
“都转给我吧!”
“可以,额度太大手机转不了那么多,明天我带着你到银行去办理。”我没想到他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次日上午章文理给我发来信息说让我拿好证件,他要带我到银行办理转账,我告诉他我就是试探一下他,看他舍不舍得,不是真的要他的钱,再说我并不缺钱,我账户里的钱比他多了好几倍。
“别说这些钱了,就算把我的一切都给你,我也不会有半点犹豫。”章文理的话让我深受感动,我知道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所以他说的话我没有任何怀疑,有时感觉自己真的很幸运,能遇到章文理和卢坤这样对我如此痴心的男人;有时也会感叹为什么不让我早一点遇到他们其中一个?既然遇到了为什么又要让我走一些曲折离奇的道路呢?命运真是难以捉摸。
“我知道你的心了,你好好工作吧,我这边没事了。”我回复说。
“我已经跟何诗说了,我和她不合适。”
“她咋回复的?”
“她没说话,不管她了。”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其实她是个难得的好女子,并且她也非常喜欢你,你们俩在一起挺般配的。”
“说啥呢?你要是再这样说,我可直接把咱俩的事告诉我干妈了。”
“千万别这么做,我不说了。”
“哈……你终于也有软肋在我手里了。”
“傻样!”
芒种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气,它的到来预示着生长大半年的小麦可以收获了,也代表着农民的辛勤付出终于赢得了相应的回报,同时也提醒着人们要珍惜大自然的恩赐,当然它还告示着人们炎热的夏季真正到来了。
虽说现在收获小麦都是用联合收割机,但是收获出来的麦粒还是要自己费力运回家里。首先收割机把收获的麦粒倒在一堆,然后我和我婆婆再把麦粒装进麻皮袋子,最后再把装上麦粒的麻皮袋子放到三轮电动车上,如果把麻皮袋子装满,重量就有一百斤左右,不过这个重量我和我婆婆两个人很难把麻皮袋子抬到车上,于是我们每次只装半袋。装了几个半袋,章文理赶了过来,他到来之后就不一样了,他每次都会让我们把麻皮袋子装满,而他却能轻而易举的把装满麦粒的麻皮袋子搬运到车上。
“累不累?”把麦粒全部运回家里,我把一条毛巾递到章文理的手里,顺便关心的询问了一下。
“没有干那个活累!”他微笑着说。
“哪个活?”
“床上那个活。”
“讨厌!”
“好想和你干那个活。”
“赶紧洗你的脸吧!我走了。”
各村人们在如火如荼的抢收小麦时,八仙阁集市上出了三件令人唏嘘不已的事。
第一件事,手机店的老板张千万摔断了一条腿,张千万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家在玉帝庙。十多年前他在八仙阁集市上开了这家店面,其实刚开始他开的是家网吧,网吧里面另外放置了几台游戏机,起初他靠着网吧和游戏机,店里的生意还算不错,后来网吧和游戏机渐渐落寞了,他便操持卖起了手机,卖手机再次让他的店面红火了好几年,可是最近几年他手机店的生意一落千丈,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张千万平时的开支很大,因为他媳妇为他生育了四个孩子,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最大的女儿已经升入高中就读,最小的儿子和然然同一个班级,他们一家六口每天吃喝拉撒要花不少钱,再加上每年房租也要近一万块钱,所以他的压力相对来说比较大。尽管压力比较大,但张千万却过得比较清闲,不是和邻居闲聊唠嗑就是坐在一起打打麻将,经常会打到深夜才返回家,他的这种行径引来了他媳妇的强烈不满。张千万的媳妇叫何静静,娘家在八仙阁,她属于耐看型的女人,乍一看很普通,但仔细端详起来,就会发现她一颦一笑都别有一番风韵。
由于店里生意不景气,年后不久何静静到平河乡一家超市当了营业员,店里的生意都交给了张千万自己来打理。几天前何静静让他把家里夏天穿的衣服都拿出来清洗晾晒一下,张千万虽然嘴上说知道了,但何静静晚上下班回到家时发现张千万并没有按照自己的吩咐来做,反倒在邻居家打麻将。何静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反锁了店里的门,准备给张千万一点颜色看看。他们租赁的是一处二层楼房,一楼是店面,二楼是卧室,张千万见何静静反锁了店门,他便向邻居借了一个竹梯子,准备从二楼的阳台翻过去,没成想那个竹梯子由于年久失修不甚牢固,在他接近阳台时脚下的竹梯突然断掉了,他毫无设防的从竹梯子上摔了下来。
张千万摔断腿以后,何静静做主处理了店里所有的电子产品以及各种配件,全家回到了玉帝庙,然后何静静去往南方大都市挣钱养家。
第二件事,家电城的老板钟显不仅摔断了一条腿,而且腰上的肋骨摔断了七八根。钟显今年有三十五岁,在父母的资助下不满二十岁就开了这个家电城,因为整个八仙阁集市就这一个家电城,再加上方圆二十里没有其他集市,所以他这个家电城的生意一直以来都相当红火。开店的头两年,钟显在修理家电和安装空调时太过劳累,结果患上了腰间盘突出的毛病,这个毛病害得他经常痛不欲生,他也曾不止一次的寻访医生来治疗,可是终究没能得到根治,为此他的妻子李亚萍没少埋怨。李亚萍和钟显的年龄一般大,娘家在天王庄,她是个美不胜收的女人,眼含明媚,曲线玲珑,在整个八仙阁集市上可以说没有哪个女人能压她一头。李亚萍平时的穿衣打扮比较时髦,最引人注目的是夏天经常会穿一些透视装。
钟显和李亚萍婚后七八年才有了第一个孩子,因此很多外人议论说钟显身体素质差使不上劲,根本破不了李亚萍的身子,还说李亚萍生的孩子指不定是哪个男人下的种呢!初次和李亚萍打交道是因为购买炒菜锅,去年刚搬到卢庄不久,或许是长时间使用的缘故,我家的炒菜锅漏了个小洞,不得不更换一个新的,我开车来到钟显的家电城选购一个新的炒菜锅,第一眼看到李亚萍的时候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她,苦思冥想之后我才确定在雨郎的笔记本电脑里面看到过她的照片,当然我没有就此事和她任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