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只是面如死灰地轻轻摇头,口中喃喃自语道:“如今再说这些,又还有何意义?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
她那空洞无神的双眸直直望向远方,仿佛灵魂早已脱离了躯壳一般。
“来人呐!速速将这些乱臣贼子给朕统统押解下去,好生看管起来,等待朕进一步的惩处发落!”
皇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仿佛多看这些人一眼都会令他感到无比厌恶。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容封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并膝行几步向前靠近皇上,一边磕头如捣蒜般哀求道:“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至极啊,容庭与母后暗中策划实施的所有阴谋诡计,儿臣对此全然不知晓,方才那般危急紧迫的局势之下,儿臣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做出那些糊涂之事,完全是被猪油蒙蔽了心智。父皇,请您大发慈悲饶儿臣一条性命吧!求求您了”
然而,面对容封如此悲切的哭诉求情,皇上仅仅只是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后便不再理会,刚刚在祭台的时候,自己已经给过他机会了。
于是,皇上面无表情地再次开口厉声道:“还愣着作甚?赶紧把他给朕带下去!”
尽管容封仍旧不死心地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父皇——!”但四周却无人应答,更无人对他施以援手。
渐渐地,他那绝望的求饶声变得越来越微弱,最终随着他被侍卫强行拖走而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耳畔。
此时的皇上只觉得身心俱疲,他抬起手来轻轻地揉捏着自己紧皱的眉头,有气无力地下达旨意道:“好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们全都退下吧。”
众大臣们听到皇上此言,犹如获得大赦一般纷纷应道:“是,皇上。”
随后便鱼贯而出,一个个皆是神色惶恐、惊魂未定。
显然,谁也未曾料到今日朝堂之上竟然会突发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变故。
但此时此刻,许多多大臣们的心情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们平日里分别与大皇子和二皇子交往甚密,如今局势突变,尽管皇上尚未表露任何不满,但谁也无法保证日后皇上不会翻旧账。一旦皇上追查起来,他们这些人的项上人头恐怕都难以保全。
待到众人散去后,萧寒上前一步,抱拳躬身向皇上请示:“启奏陛下,皇后一党现已悉数被捉拿归案,不知应当如何发落他们?”
皇上微微皱眉,手抚下巴沉思片刻,然后缓缓答道:“暂且将他们收监看管起来,待大局稳定之时,朕自会做出最终裁决。”
“谨遵圣谕!”萧寒恭敬地应声道。
皇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连忙开口问道:“对了,萧寒,你母亲可安好无恙?”
此时皇上方才记起长公主。
萧寒赶忙回话:“母亲没事,一切安好。此刻紫宁和媚儿正陪伴在她身旁,悉心照料着。”
听到此处,皇上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紫宁,你们不是前往边疆了吗?怎么会如此突兀地回来呢?”
此时,长公主满脸狐疑地盯着突然间现身于眼前的姜紫宁,急切地开口询问道。
姜紫宁微微颔首,目光先是落在长公主身上,随后又不着痕迹地瞟向始终安安静静站在一侧的容媚,这才缓缓启唇回应:“母亲,此间之事,实非三言两语能够讲清......”
就在她来救母亲的时候,容媚竟然先一步将母亲给救了出来,对于容媚的做法,姜紫宁十分不理解。
长公主自然洞悉了姜紫宁的想法,只见她微微一笑:“紫宁,媚儿已经长大了许多,你可以相信她。”
听了长公主这番话语后,姜紫宁心中也踏实了些许。
只见她缓缓地开口向长公主解释起来:
“母亲,事情是这样的。实际上,我与阿寒自离开京城以来,从未真正远离过此地。起初,我们确实一路向南行进了两日,但随后就一直在原地徘徊逗留。然而,从表象上来看,那支所谓的大军却每天都好似在稳步向前推进。但实则不然,所有的精锐之师和猛将都被秘密地留在了我们身旁。之所以如此安排部署,目的便是要让镇北侯那些人坚信不疑,以为我们已然抵达了边境之地。待到他们获取到这个假消息之时,恰恰正是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重新返回京城之际。”
容媚闻得此言,脸上的神情非但没有因此而松弛下来,反而愈发显得紧张焦虑。
她心急如焚地追问道:“可……可是边境那边又该如何是好?据说呼伦卓所率领的大军早已兵临城下、陈兵压境!如今你们再匆忙赶回边境,是否还来得及应对这迫在眉睫的危机呢?”
面对容媚的急切询问,姜紫宁不禁微微一怔,旋即目光如炬地紧紧盯着对方,反问道:“你又是如何得知呼伦卓的大军已然压境之事的?”
尽管天齐与南疆两国之间的战事已然是人尽皆知,但南疆大军已然兵临城下这一消息,却属于高度机密的军机要事。那么,容媚究竟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只见容媚轻咬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其实……这是我偷听而来的。自从我知晓那个被我视作最亲近之人,可以毫不犹豫地将我当作交易筹码轻易交出去之后,我的内心便已如死灰般冰冷。我深知此次的战争正是因我而起,然而,父皇、三皇兄以及寒表哥宁可选择迎战,也决不让我前往南疆和亲。倘若我此时仍不能幡然醒悟,那恐怕真是没心没肺了。就在前些时日,我无意间偷听到了母后与大皇兄暗中商议的阴谋诡计。原来,外祖父早就悄然抵达京城郊外,而且母后还妄图将姑姑抓捕起来,以此作为应对局势的最后一张王牌。至于其他的相关事宜,我皆已如实告知给了父皇。而今日我之所以会赶来营救姑姑,实则也是受父皇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