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中的关键恐怕唯有前辈您方能寻得出来了。”萧寒微微侧头,目光转向正专注地手持银针的虚谷子身上。
要知道,药王典籍此刻正放在虚谷子的手中,如此一来,其中所隐藏的秘密自然也只有靠他本人亲自探寻方能浮出水面。
听到萧寒所言,虚谷子原本行云流水般施针的动作猛地一滞,仿佛时间在这一刹那间凝固住了一般。
在这短暂的停顿里,谁也猜不透他心中究竟在思忖着什么。
然而不过须臾之间,他又如先前那般继续为萧寒施起针来,只是那神情之中似是多了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凝重之色。
就这样,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了,当最后一针稳稳落下之时,萧寒已然是大汗淋漓,整个人就如同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浑身湿透。
“快去给他弄些温水过来,仔细地替他擦拭一下身子,但切记此时万万不可让其沐浴。”
虚谷子一边有条不紊地将所用之物收拾妥当放入药箱之中,一边对着一旁守候的姜紫宁轻声嘱咐道。
“好的,前辈,晚辈明白了。”
姜紫宁赶忙应声道,随即便迅速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吩咐半夏速速去准备温水。
“此次施针的过程实乃艰辛异常,你还是好生歇息调养一番为宜。”
待一切收拾妥当后,虚谷子看着面色略显苍白的萧寒,语重心长地说道。
言罢,他便携带着药箱缓缓离去。
就在虚谷子抬脚即将踏出听雨轩的院子的时候竟然与迎面急赶来的长公主撞了个正着。
虚谷子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继续迈着大步径直离去。
然而,这位从未见过他的长公主却心生好奇,急忙开口叫道:“站住!你是何人?”
听到喝止声,虚谷子不得不停下脚步,他转过身,对着长公主冷冷地反问一句:“哦?那你又是何人呢?”
尚未等长公主回话,站在一旁的嬷嬷见状,赶忙向前跨出一步,声色俱厉地呵斥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见到长公主在此居然不行礼问安,还这般口出狂言,简直是大逆不道!”
虚谷子闻言,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满脸不悦之色。
他那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眸缓缓转向这主仆二人,沉声道:“哼!老夫可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地位,若不是念及你们身为女子,老夫早就将你们毒哑了,让你们再也无法聒噪不休!”
当长公主听闻眼前之人不仅懂得医术,而且还是刚刚从听雨轩中走出的时候,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担忧之情。
她顾不上计较虚谷子刚才的无礼之举,连忙追问道:“毒哑?难道你是位大夫不成?府上可是有人受了伤?”
“哼,老夫为何要告知于你?”
虚谷子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地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长公主,心中暗自冷笑。
其实,他早就猜出了这位长公主的真实身份,但就是故意不肯透露半分,存心要气气她。
“你休要不识好歹!别以为本宫会对你一再容忍,若再不老实交代,可别怪本宫不客气!”
长公主被他彻底惹怒。
她冲着听雨轩门口的侍卫高声喊道:“来人呐!速速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子给本宫拿下!”
然而,那些侍卫们却面面相觑,迟迟不敢有所行动。
只因这几日来,此人常常自由出入听雨轩,并且就连王爷和王妃对待他时也是毕恭毕敬的,丝毫不敢怠慢。
所以此刻他们实在拿不定主意,究竟该不该听从长公主的命令去捉拿此人。
“你们都聋了不成?难道连本宫的话都敢不听了?”
见长公主动怒,侍卫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犹豫不决,谁也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
“怎么?莫非本公主如今说话已经不管用了么?”长公主见状,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她猛地提高嗓音,厉声呵斥起来。
“奴才不敢……”侍卫们吓得赶忙低头,齐声应道。
尽管心有忌惮,但迫于长公主的威严,他们最终还是缓缓向前挪动脚步,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
就在此时,刚刚为萧寒准备好温水的姜紫宁恰好走了过来。
当她看到眼前剑拔弩张的一幕后,急忙开口阻止道:“且慢!快快住手!”
只见她快步走到了长公主跟前,关切地开口问道:“母亲,究竟发生何事啦?您怎么这般动怒呢?”
长公主满脸怒气冲冲,玉手颤抖着指向站在一旁的虚谷子,气鼓鼓地叫嚷道:“哼!还不是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本公主不过是从未见过此人,一时好奇想问问他到底是谁罢了。岂料,他竟敢如此放肆,不仅对本公主毫无敬意可言,甚至口出狂言,扬言要毒哑我!真是无法无天、胆大包天。”
姜紫宁闻听此言,心中顿时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唉,也难怪会闹成这样,谁让这两位都是出了名的难缠人物呢?碰到一块儿,自然免不了一番唇枪舌剑、针锋相对。
她赶忙凑近长公主耳畔,压低声音轻声细语地解释起来:“母亲息怒,这位乃是专程赶来给萧寒治病的大夫。只可惜此人性情颇为怪异孤僻,再加上又不认得您的身份,这才会言语不当,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寒儿怎么了?”
长公主满脸焦急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一听到萧寒生病的消息,她瞬间将之前的计较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对萧寒身体状况的担忧。
“他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不小心感染了风寒而已。”
姜紫宁连忙回答道,她知道母亲若是见到萧寒此刻虚弱无力的样子,定然会心生疑虑,所以抢先一步说明了病情。
“那我得赶紧去看看他。”
话音未落,长公主已经迫不及待地朝着萧寒的房间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