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特站在指挥台上,灯光将他的身影投射得高大而孤绝。
他的手轻轻抬起,动作优雅如舞,双眼中闪烁着一种狂热的光芒。
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在寂静的剧场中回荡:
“今晚,我们将让这座学院听到从未触及的旋律。这不仅是音乐的突破,更是属于我们的时代宣言。”
坐在前排的学生和乐评人不禁屏息,仿佛莱特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在他的身边,维多利亚轻轻点头,面带微笑,手中的小提琴弓划过弦弦,
发出一声和音,那声音清亮得仿佛一声来自深渊的召唤。
随着莱特的指挥棒落下,音乐从剧场的深处缓缓升起。
起初是低沉的弦乐声,如同深海中的暗流,旋律庄重而充满张力,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沉郁。
然而,很快,这种沉郁被一种不和谐的繁复所取代。
音符在乐谱的约束下开始失控,它们交错、纠缠,仿佛一场试图摆脱桎梏的挣扎,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伊莎贝拉的管风琴音色穿插其中,每一段演奏都像是孤独的低语,带着强烈的个人情感。
她的音符时而凄厉,时而尖锐,宛如游离于整体之外的一缕幽魂,试图找到自己的位置,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融入。
这音乐在观众耳中宛如暗潮汹涌,带来一种说不出的压迫。
乐评人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不安。有人低声道:
“这是音乐吗?还是某种……”话未说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乐章深处响起了一种不属于人间的低语,那声音模糊又清晰,像是灵魂在悄然倾诉。
剧场后方的门被悄然推开,教授拄着一根雕花手杖,缓步走入。
他的身影融在剧场阴影中,眼神锐利如刀,冷漠地扫视着台上的演奏。
他的嘴角微微下沉,眉头皱起,仿佛在审视一件拙劣的作品。
整个剧场的音乐让他流露出一丝不耐,但他并未开口,只是静静注视着。
北宫玄随意地倚在门边,双手插兜,目光懒散,却闪烁着一抹玩味的光芒。
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轻声哼了一句不属于这场乐章的旋律,
那旋律短促却刺耳,似乎故意与剧场的低语产生碰撞。
他低声说道:“是深渊的呼唤,但未免也太不堪了些。”
教授冷冷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北宫玄,眼神中隐隐有一丝警惕和探究。
北宫玄耸耸肩,语气慵懒:“不过是一些蹩脚的模仿者,妄图以人类的技艺触碰深渊的真实。”
他的话音不高,却像是带着某种诡异的力量,将周围的气氛拉得更加紧绷。
教授的拐杖轻敲地面,发出清脆的回响,在低沉的旋律中显得尤为刺耳。
他的声音冰冷而刻薄:“节奏如同一头被鞭打的畜生,毫无章法地在地上打滚。
旋律?更像是无头苍蝇乱撞,这种过渡完全是灾难。”
北宫玄站在门框旁,微微眯眼,像是在强忍着困意。
他的声音慵懒而带刺:“情绪需要渗透,不是强行堆砌。
他们的重音像没头苍蝇乱飞,该压抑的时候满地跑,该爆发的时候却像哑炮。”
他耸耸肩,语调中透着一丝怜悯,“一群连灵魂门都没敲响的菜鸟,就别想着什么‘颠覆’。”
教授轻笑,语气犀利:“音乐是一种沟通灵魂的语言,而不是自我陶醉的玩物。
他们这种表演,别说颠覆传统,只会让人怀疑传统为何容忍他们的存在。”
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寒冬深夜的冷风。
北宫玄不以为意地接话:“如果这就是所谓的‘交响乐’,那我更愿意听风吹树叶。”
他目光带着一丝嘲弄,“至少风声还有情感。”
站在后方的威廉扶着额头,无奈地低声嘟囔:“你们两个就不能稍微温和点?
这些点评简直是为摧毁别人梦想量身定做的。”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教授淡淡地转身,目光如炬:“击碎错误的梦想,是为了给真正的天才让路。这是仁慈。”
北宫玄懒洋洋地挥了挥手:“我可不认为自己那么高尚。不过,这群人的确浪费了舞台。”
他的语气中有一丝冷漠,但也不乏真诚。
音乐在这时迎来了一个转折点。
伊莎贝拉的管风琴突然响起,那是带着孤独与挣扎的音符,
仿佛在黑暗中撕裂一道口子,让深渊的低语微微溢出。
她的演奏不像其他人那般机械,音符中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情绪波动。
教授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他的眉头轻轻皱起,声音低沉:
“至少她的音符里有重量,但她的情感太浅薄。嫉妒、痛苦、愤怒,这些情绪……她还未完全掌握。”
北宫玄双臂交叉在胸前,目光似笑非笑:
“这个女孩的音符不像死物,她的情绪或许会成为突破口。相比之下,其他人不过是在乐谱上画画。”
教授微微一笑,眼神深邃:“或许是块璞玉。但她的火焰还不够炽烈,缺少真正点燃的温度。”
他的声音低如耳语,仿佛并不打算让旁人听到。
北宫玄意味深长地看了教授一眼,没有开口。
他的目光在伊莎贝拉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收回,仿佛看见了某种正在萌芽却未成型的东西。
他懒散地倚在门边,眼神却透着一丝警惕。
舞台上的伊莎贝拉没有注意到这些注视。
她的双手在键盘上飞舞,目光里燃烧着无法熄灭的嫉妒与不甘。
而她的音符,仿佛回应了深渊低语的召唤,愈发尖锐刺耳,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