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雾隐山,云遮雾绕,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李莲花等人在一处废弃的山神庙后藏身,四周杂草丛生,断壁残垣间爬满青苔。
方才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刚停,地面泥泞不堪,树叶上还不断滴落着水珠。
“他们应该走远了吧。”
方多病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向外张望。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着树枝被踩断的脆响。
几人心中一紧,连忙屏住呼吸,将身形藏得更严实。
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几个熟悉的身影从雾气中显现。
李莲花眯起眼睛,借着昏暗的光线辨认,心跳陡然加快——竟是佛彼白石纪汉佛、白江鹑、石水等人!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相夷见状,立刻就要冲出去,却被方多病眼疾手快地拽住。
“急什么?先看看。”
方多病死死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警告。
李相夷急得额头青筋暴起,低声挣扎:“他们在这,那乔姐姐肯定也在附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身陷险境!”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肖紫衿和何璋匆匆赶来。
肖紫衿面色苍白,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担忧:“纪大哥,你们找到朝月派的入口了吗?”
纪汉佛摇了摇头,神情凝重:“肖公子,别担心,乔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这雾隐山地形复杂,机关重重,我们在这盲目寻找也不是办法。”
“不如先下山,召集更多人手,再想办法救出乔姑娘。”
肖紫衿握紧拳头,指节泛白。
想到乔婉娩落入朝月派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手中,他只觉心如刀绞。
朝月派近年来在江湖上臭名昭着,不仅烧杀抢掠,还修炼邪功,尤其喜好掳掠年轻貌美的女子。
乔婉娩身子本就柔弱,落入他们手中,不知要遭受多少折磨。
白江鹑连忙上前拍了拍肖紫衿的肩膀,轻声安慰:“肖公子,纪大哥说得对,我们不能意气用事。”
“保存实力,才能更好地救人。”说着,他与纪汉佛一左一右,拉着肖紫衿往山下走去。
石水站在一旁,看着几人,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若不是为了救出乔婉娩,她实在不愿与这些人周旋。
她冷冷地扫了一眼四周,转身跟上众人。
待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雾气中,李莲花才缓缓起身,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笛飞声凑到他身边,似笑非笑地低语:“李莲花,你这心上人遇到危险了,还不去救?”
李莲花白了他一眼,目光却转向李相夷。
只见李相夷在原地不停地踱步,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不安。
方多病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看向李莲花,见他神色平静,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李莲花,乔姑娘被朝月派抓走了,接下来怎么办?”方多病问道。
李莲花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们在这山中搜寻多日,却一无所获。”
“朝月派行事诡秘,老巢必定隐藏得极为隐秘。”
“与其在此盲目寻找,不如先下山。枫林镇是附近最大的城镇,也是各方消息汇聚之地,或许能打探到有用的线索,再想办法混进朝月派救人。”
笛飞声和方多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赞同。
他们太了解李莲花,他既然这么说,必定已有了盘算。
然而,李相夷却坚决摇头:“不行!我不能下山!乔姐姐在他们手里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我要留在这里继续找!”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固执。
李莲花走到他面前,语气温和却坚定:“相夷,我明白你的心情。”
“但如今我们对朝月派的情况一无所知,贸然行动只会徒增危险。”
“乔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先下山打探消息,做好万全准备,才能确保救出她。相信我。”
李相夷咬着牙,眼眶泛红,最终还是颓然地垂下头。
他知道李莲花说得对,可心中的担忧与焦急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李莲花将怀中的狐狸精递给笛飞声,在云姑娘的搀扶下,转身向山下走去。
笛飞声接过狐狸,满脸不悦地嘟囔了几句,但看着李莲花虚弱的背影,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方多病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把拽住还在发愣的李相夷,跟上队伍。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湿滑的泥土和陡峭的坡道让众人举步维艰。
李莲花强撑着身体,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救出乔婉娩,铲除朝月派这个江湖毒瘤。
夜幕降临,几人终于来到枫林镇。这座因漫山枫树得名的小镇,本该是热闹繁华之地,如今却显得格外冷清。
街道上行人稀少,店铺大多紧闭,偶尔有几个百姓匆匆而过,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恐惧。
李莲花等人找了许久,才在街角找到一家破旧的客栈。
客栈老板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见他们前来投宿,先是警惕地打量了一番,确认他们没有恶意后,才颤巍巍地拿出钥匙。
“几位客官,这阵子不太平,朝月派的人经常在镇上闹事。”
“你们晚上可千万别出门。”老板一边领着他们上楼,一边叮嘱道。
几人各自回房洗漱,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
李莲花躺在床上,望着斑驳的天花板,思绪万千。
朝月派究竟藏在何处?又该如何才能混进去救人?
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久久无法入眠。
而此时的雾隐山深处,朝月派的总坛内,灯火通明。
一个身着黑袍、面容阴鸷的男子坐在主位上,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
他身后的地牢中,乔婉娩被锁在冰冷的铁链上,脸色苍白如纸,却依然强撑着身体,眼神中满是倔强与不屈。
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李莲花迷迷糊糊间,是被饿醒的,无奈起身简单梳洗一番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