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雷和吴涛离开,张志强又把清雨揽进怀里:“小雨,下周和老师一起回公安局,好不好?”
清雨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她说:“张老师,我怕。”
张志强轻声问:“怕什么?”
清雨又哭起来:“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掉进了一片黑暗里,太黑了,我好怕。可是,我找不到您,也找不到吴涛。”
张志强稳稳地搂住她:“小雨,不用怕的,你只是不小心摔倒了。”他轻轻拍了拍清雨的手臂,又搂紧她:“而且小雨,你看!老师已经接住你了,对不对?”
清雨搂住张志强的脖子,哭得伤心:“张老师,对不起。”
张志强严肃起来,他拉开清雨,看着她的眼睛:“小雨,你认真地回答老师,你是不是犯错误了?是不是很严重的错误?”
清雨不回答,而是泪如雨下,大声哭起来。
这一次,张志强没有去安抚清雨,而是定定地看着她:“小雨,你必须答应老师。原则性错误,老师不允许你再犯,明白吗?”
清雨满脸难过,但是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清雨伸手想去搂张志强的脖子,张志强却撑住她,继续说:“还有,以后你要听老师的话,不许随便任性。遇到任何问题,都要告诉老师,我们好好商量,老师一定会努力帮你解决的,好不好?”
看着清雨着急起来,张志强把她揽进怀里,过了一会,清雨伤心地哭着说:“张老师,我再也不敢做那些坏事了。”
如此严肃的事情,张志强竟然被清雨逗笑了,他用手指去擦她的眼泪:“好了,小雨,先不哭了。老师要送你一个礼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清雨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精美的发圈。咖啡色的绢质发圈上,是一只镶满珠片的蝴蝶,沉甸甸的,相当华丽。
清雨知道这个品牌,清雨也知道,这是张志强平时绝对不会去消费的昂贵东西。但是,她没有客气,她不想拒绝张志强的好意:“真漂亮,谢谢张老师。”张志强说:“你喜欢就好,那你现在就试试。”
清雨把发圈滑到右手手腕上,双手去抓自己的头发。清雨正在担心自己的头发会不会太短,张志强却抓住她的手。他拿过发圈,轻轻滑到她的左手手腕上。
清雨恍然大悟,张志强的礼物,是让她挡住自己左手手腕的疤痕。清雨又搂住张志强的脖子,伤心起来。
张志强说:“小雨,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怕。你可以随时向老师求助的,老师一定会帮你。绝对不允许,你再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你再敢任性胡闹,老师肯定还要狠狠地打你屁股的!”
听着清雨的哭声委屈起来,张志强又笑了:“小姑娘,行了啊,现在就求饶,会不会早了点?而且,你知道的,你非要不听话,求饶没用!好了,现在不哭了,咱们要回家吃饭了。来,老师背你。”
张志强背着清雨向家里走去,听着她在耳边的啜泣声,他语气轻松地说:“小雨,今天你妈妈做了你爱吃的干烧鱼,还有吴涛爱吃的红烧排骨,你还记不记得,陈雷喜欢吃什么?”清雨还在难过,哭着不说话。
张志强继续说:“小雨,你想想嘛!”回忆终于平复了清雨的情绪,过了一会,张志强听到耳边传来清雨带着哽咽的声音:“和雷哥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从来没说过特别爱吃什么。不过,既然他是大老虎,应该爱吃肉吧。幸亏今天有排骨和鱼,要不然,他就只能吃小袋鼠了,那我可就糟糕了!”
张志强忍俊不禁:“郑清雨!你这个小机灵鬼!”
雷毅去了天堂的第40天,郑清雨回到了深州市公安局。
收到了张志强的通知,当天早晨,大家在门口迎接了清雨。赵凡和韩晶,首先拥抱了她,两人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徐良和汪永民也来了,徐良老泪纵横,他搂住清雨:“小家伙,你要听话,要好好的。”
路过法医办公室,清雨痛哭起来,不敢去看那扇门。韩晶也哭着,不忍心去看清雨。张志强搂住她:“小雨,老师在呢,吴涛也在呢。咱们勇敢一点。我们陪着你,再给自己一点时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两人先把清雨带到休息室,吴涛蹲在清雨身前,用纸巾擦着她的眼泪:“小雨,我答应你了,会一直好好保护你。你是不是也答应我了,要努力乖一点的?”清雨哭着说:“吴涛,我在努力,我正在努力。”
吴涛心疼地搂住她:“小雨,不要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但是,吴涛知道,张志强说得对:“没办法,我们只能交给时间,交给命运。”
就这样,郑清雨,重新启动了她的小机器。
【尾声】
郑清雨走出墓园,大门口的车子旁边,是正在等着她的张志强和吴涛。
靠进张志强怀里,清雨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张老师,雷毅真的在天堂吗?”吴涛走过来,伸手轻轻拍着清雨的后背。
张志强一手搂住清雨,一手指向天空:“老师相信,雷毅现在就在天堂。小雨,雷毅正在天上看着你。所以,你要乖乖的,不要让他担心,好不好?”
清雨抬起头,看着天上的白云:“雷毅,等着我!郑清雨,永远是雷毅的郑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