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大话谁不会。”
“要不是那个下贱外族逼大人结契,大人怎么可能重病垂危,还不是她害的。”
“她还有脸过来,我呸!”
“你!”白桑儿想辩解,被同伴死死拉住。
“桑儿,别说了。”
“难道你也以为是女姬的错?”白桑儿急了。
“当然不会,他们不知道女姬心性,自然多有误会,何必在这个时候和他们争论这些?”
白桑儿深吸一口气,只能作罢。
“我去后头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这里你来守着。”
“放心吧,有我呢。”
……
屋内。
岐月幽幽转醒。
他面色苍白,两年来用药续命,早已经瘦如枯骨。
“阿父,你醒了!”
岐姒扑到他身上,委屈的掉眼泪。
岐月愣了一下。
大巫医开口:“大人昏迷了两年,还是神农氏出山,这才救了大人一命。”
两年……
他枯败之容有些错愕,终于想起发生了什么。
那日,他刨腹产子,骤闻噩耗,气息絮乱,一瞬间就没了意识。
他竟然昏睡了两年……
“她怎么样了?”
他是要恨她的。
也恨急了她。
只是乍然听到她尸骨无存的消息,他根本无法接受!
谁要害她!
谁又能害她!
她心性圆滑,从不主动招惹是非,何必如此残忍,连尸骨也不给她留下,这样挫骨扬灰,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
“大人,万万不可激动。”
大巫医见到他这样子,想到两人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心中更是替大人不值起来。
“女姬没死,还活着,听闻大人重病,来探望了一次,没多久就回去了。”
其他的,大巫医不想说。
听闻这句话,岐月紧绷的心顿时放松下来。
“没事……”
他仿佛卸了所有力气。
“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其余的,以他如今心力,也没力气再问。
来看他也好,不看他也罢。
他和她之间,早没了牵连,何必徒增烦恼。
“阿父,就是她害了你,我不要这样的阿母,她根本不配当我的阿母!”
“你说什么?”
岐月撑起虚弱的身子,死死抓住幼崽。
“你说,她是你的谁?”
岐姒一脸愤恨:“她说她是我阿母,就她也配,我讨厌她,讨厌她害阿父,等我长大,一定杀了她给阿父泄愤!”
“混账!”
岐月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只是虚弱的身子没半点力道。
“她是你阿母,你难道要做弑母不孝之辈,让众人唾骂不成!”
岐姒捂着脸,没想到素来疼她的阿父竟然为了那个雌性和她动手。
她倔强的把泪一把擦掉。
“我讨厌阿父,最讨厌阿父了!”
说完,转身就走。
大巫医心疼的不行。
“大人何必动手,这两年,少族长承袭大人教诲,课业从不敢懈怠,还尽心尽力照拂幼弟,况且,少族长也是替大人不值罢了。”
岐月只感觉一口血怄在心口,疼的他喘不上气来。
大巫医脸色一变,赶紧上前扶住他。”
“大人,您没事吧。”
岐月把他推开:“无妨。”
他深吸一口气,只感觉五脏肺腑都在疼。
她过来了,见到了幼崽,然后呢?
即便知道他和她有了幼崽,也是不闻不问,明知如此,为何他存有一分奢望。
想到幼崽恨她的眼神,他心里一阵挫败,无力感笼罩他,让他顿时精疲力尽。
“大人还是不要再伤神了,女姬并非可托付之人,就先前过来,还带了新的伴侣。”
“大人先前也说过,即便幼崽没有母族又如何,我姜水岐氏难道还养育不了两个幼崽?”
新的伴侣?
岐月怅然一笑。
只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她伴侣众多,幼崽也有,他不过是她兴致来时的消遣,何必再奢望什么,没由的让人笑话。
“我现下心力不足,你去看看姒儿,长辈旧怨,不涉子女,他们母女之间,不要因我有隔阂才是。”
大巫医点头:
“我这就去看看。”
“阿父,你是不是心里难过?”
稍小的幼崽凑了过来,好奇的看着他。
他出生阿父就病了,他是阿姐带大的,从没有见过阿父醒来的样子。
岐月闻声抬头,这才看到他。
这是他和她的第二胎幼崽,没想到都这么大了。
他张开怀抱,虚弱的笑笑:“来,让阿父抱抱。”
小家伙蹭了过去,拍拍屁股上床,窝在他怀里。
“阿父,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阿父没难过。”
对这个幼崽,他满满都是心疼和愧疚。
他不过是昏睡一觉,而幼崽从出生到长大,他都没有陪伴他。
“阿父有,阿父就是难过。”
小家伙一根筋。
“阿父为了阿母难过,那以后就不要见阿母了好不好。”
岐月扯出一抹笑。
“好,以后不见阿母了。”
再也不见了……
是生是死。
都毫不相干了……
……
“桑儿姐,这里不用帮忙的,你快去歇息吧。”
小弟子们过来劝了一句,这本就是他们份内之事。
白桑儿手没闲着,她夜鸟族供奉岐氏,她也不过是想略尽绵力罢了。
“这药材太多了,我收拾完就走。”
“桑儿姐不用收拾的,这都是明日要送去雪鼬一族的。”
“雪鼬一族?”给女姬的?
“没错,我家老祖宗是女姬的伴侣,女姬要药材,这不,师父就让全送过去。”
说完,小弟子又像是想到什么,催着同伴:
“对了,那个石炉也别忘了。”
地上收拾药材的弟子头也没抬。
“那个不用,女姬说了,改日做个新的送来,功效更好。”
“石炉?”
白桑儿好奇。
这大炉子她过来就见到了,实在是想不注意都难的。
这是她岐氏的后院的山石。
上面还长了不少青苔。
如今,被打磨一番,奇形怪状的,丑的要死。
“这是女姬做的?”
这工艺也太丑了点。
这种石头,对于夜鸟族来说,开采容易,用锋利的爪子就能削平,做的肯定比这个要规整。
“是女姬做的,做了好一会儿呢。”
就是丑了一点。
“这石炉是干什么用的。”也是烹饪吗?
小弟们互相看了看。
“这个就不知道了,桑儿姐没别的事我们先忙了。”
白桑儿一脸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你们忙。”
那石炉到底是干嘛用的?
难道是炙烤整只獠牙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