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结束,沈蔓和霍廷洲到香榭里的公寓收拾东西,准备搬到海边别墅去住。
那边风景比较好,适合养胎。
沈蔓进了房间,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衣服,把衣服从衣架上一一脱下,坐在床边仔细叠好。
可刚叠了一件,手中的衣服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走。
随之而来的,是霍廷洲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收拾不用你,我来。”
沈蔓无奈看了他一眼。
“我就怀个孕,你还真当把我当成什么瓷娃娃了?你放心,重的我不做,我就叠个衣服,不影响的。”
“那也不行。”霍廷洲把她叠好的衣服放进筐里,拿起放在床上的衣服熟练叠了起来。
“当时我在大家面前发过誓,婚后不会让老婆做任何一点家务,你非要做的话,那就是在逼我做个不信守承诺的人。”
沈蔓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被他逗得笑出了声。
“你哪来的歪理?”
清脆的笑声传遍整个房间,霍廷洲抬眸看过去。
坐在床边的沈蔓穿着一套杏色的针织衫,长发披肩,浑身透着似水般的温柔,每当看到她,他心里的各种情绪总会一扫而空,变得无比平和。
时隔多年,他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拥有她。
没人知道,他等这一天究竟等了多久。
在未来的每一天里,他都会更加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时间。
“蔓蔓。”
听到他的声音,沈蔓渐渐止住笑声。
“怎么了?”
霍廷洲半蹲在她面前,仰头看她,骨节修长的指尖穿过她的指缝,牢牢跟她的指尖扣在一起。
“记得当初我们领证的时候,你问我,为什么在万千人群中选择你,当时我给你的回答是合眼缘,但我现在告诉你,并不是。”
沈蔓长睫轻颤,垂眸跟霍廷洲对视时,有被他眼底涌现的爱意给烫到,她指尖不禁蜷缩了下,却被他扣得更紧。
“想知道原因吗?”
他又问,磁性的声音带着丝丝诱哄。
沈蔓耳尖泛红,不可否认的是,她有被蛊惑到,心里更是好奇其中原因。
“是什么?”
霍廷洲唇角缓缓勾起,在她指尖轻轻摩挲片刻,收回手,站起身,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幅画。
沈蔓记得这幅画,她刚搬进这里整理柜子的时候,还不小心把这幅画给摔下来……
“还记得这是哪里吗?”霍廷洲拿了画,走过来,跟沈蔓并肩坐在床上,把画平放在他膝盖上。
“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沈蔓侧头去看,细细打量着。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仔细回想,又没有印象。”
她的回答是意料之中,霍廷洲轻笑了一声。
“这是你外婆带你去过的老家,也是我远房亲戚的老家,当时我生病在那里疗养,我们见过的,但后面你落水发烧导致失忆,忘了这件事,可我却一直记到现在,因为当时……你救了我。”
沈蔓:“我还救过你?”
对此,她还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霍廷洲轻轻“嗯”了一声,环住她的肩膀,缓声说。
“当时,我被家里的商业对手恶意绑架,他们把我关在笼子里,牵来几条恶狗吓唬我,然后录下我绝望的声音发给家里人听。”
“之后我被救回来,噩梦不断,一直没睡过一个好觉,那段时间我很痛苦,为了能睡个好觉,我吃了半瓶安眠药,差点死在房间里,被管家发现送去洗胃,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
“再之后,我妈不知道从哪听说,乡下空气好,去那能放松精神,就把我送到乡下,去乡下那几天,我好了很多,但我怕狗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被跟我产生矛盾的小胖子知道,然后他为了报复我,把我引到巷子里,想放狗咬我…”
“别说了……”沈蔓已经红了眼眶,哽咽的声音透着浓重的哑意。
“别再说了,我不想听了。”
她难以想象,霍廷洲这么风光霁月,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竟然会有这么悲惨的经历。
那群丧尽天良的人,怎么能这么对他?
除了震惊以外,她更多的是心疼。
也不知道,在最黑暗的那段时间里,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霍廷洲捧住眼前人儿的脸,指腹在她泛红眼尾轻轻摩挲着,温声轻哄。
“心疼我啊?”
沈蔓抱住他,带着鼻音重重应了一声,眼泪止不住从眼眶滑落。
“心疼。”
霍廷洲从旁边抽出纸巾,侧了侧身,垂头去帮她把眼尾的泪水一点点擦干净。
“没关系,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且因为那件事,我遇见了你,这是我觉得最大的幸运,算是因祸得福。”
沈蔓吸了吸鼻子,鼻头有些红,看起来比霍廷洲这个当事人还要难过,显然是切实的感觉到了心疼。
“可是……你说我救了你,但我……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第一次对她发烧失忆这件事感到遗憾。
如果记得的话,她和霍廷洲之间,会多一段美好的回忆。
“那时候啊,我因为被吓到,再次看到几条狗在我身边转来转去,产生了很强烈的应激反应,当时故作镇定,实际上全身都在抖,心跳加速得快要休克,但就在这时,小小的你提着一根棍子出现了,帮我打跑了狗,还教训了小胖子,给了我一颗糖,安慰我说没事,以后在那一片有你罩着我,谁都不敢欺负我。”
他笑着摸了摸沈蔓的头发。
“我们家蔓蔓,小时候可勇敢了,像是女侠。”
沈蔓眼底划过一抹讪然,但没有反驳,小时候也许是在城里住,氛围太过于严肃压抑,到了乡下她就尽情撒欢,特别调皮,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性格,霍廷洲说的事,的确是她能做得出来的。
想到这,忽然想到什么,她陡然看向霍廷洲。
“所以……你是在那时候就喜欢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