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林忍着剧痛,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旁。
他紧紧盯着房门,眼底的焦急和担忧,都快溢出眼。
霍笙看了他几眼,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他并不认为,霍北林幡然醒悟,反思自己。
霍笙眉心紧皱,“蕴蕴虽然心软,但你这招装柔弱,在她面前没用。”
霍笙的话,犹如利剑,刺进他心里,也反复切割着他的骄傲和自尊。
他只觉得喉咙里传来阵阵血腥味,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血腥味压了回去,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你在跟我炫耀!”
霍笙不解,但自己这个侄子,向来脑子有问题,他不愿和他多说。
霍北林遭到无视,满肚子的怒火,“二叔真是自信,你都回国这么久了,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国外的公司。”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花大价钱聘请他们,可不是让他们吃干饭,不干事的。”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好的领导者,只管掌握大方向,而不是事事抓着不放。”
“霍总有这个操心别人公司的闲心,不如自己去解决一下N市的难题。”
“蕴蕴因为你妈,受伤住院,总不至于,让她去吧?”
“霍北林,霍家世世代代,可没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霍笙训斥完,直接带着人离开。
守在这里也没用,一会清理完伤口,还会从另一道门,送去做检查。
空旷的楼道里,只剩下霍北林和赵全。
赵全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这二爷,嘴怎么跟簇了毒一样?
句句往霍总心窝里捅!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传来轻微震动,他拿出一看,是宋书音给他发的消息。
赵全脸色一白,偷偷看了霍北林几眼,犹豫再三,才把宋书音问的事发了过去。
……
纪蕴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四周围满了人。
身形模糊,宛如一个个黑色的影子。
她吞了吞口水,小声嘟囔道:“我这是下地狱了?”
话音刚落,手心就传来一阵湿润。
“呜呜呜,蕴蕴,你别吓我啊。”
“蕴蕴,我是姣姣啊。”
何姣姣一边哭着,一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蕴蕴,你能看到我吗?”
“蕴蕴……”
四周的众人面色一沉,霍笙扭头看向一旁的主治医生,压低声音,怒斥道:“怎么回事?”
主治医生被吓得一哆嗦,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明明都做了检查,怎么会眼睛出现了问题?
他哆嗦着嘴角,连忙道:“二爷,我们在检查一遍。”
他刚走到病床边,纪蕴就摇了摇头,“不用了。”
“我刚刚只是睡迷糊了,我能看清!”
纪蕴有些窘迫。
“蕴蕴,这个是几?”
何姣姣伸出一根指头在她眼前晃了晃。
“一!”
“这个呢?”
“五!”
“这个呢?”
“九。”
何姣姣还是不放心,把自己的衣服往她眼前怼了怼,“蕴蕴,我今天穿了什么色的衣服?”
纪蕴抽了抽嘴角,心里叹了一口气,但她也知道,姣姣是担心自己,所以,她乖乖说:“你穿着粉色毛衣,白色内搭,扎着丸子头,丸子头都瘪了,你……”
纪蕴视线下落,落在她嘴唇上,只见嘴唇边破了一个小口子。
她突然想起,季恒好像也是……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但此刻,显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你穿着黑色裤子,正坐在我床边……”
“呜呜呜,蕴蕴,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纪蕴话还没说完,她就心有余悸的痛哭出来。
医生们也偷偷松了一口气,连忙退了出去。
纪蕴身上的伤很多,何姣姣不敢碰她,乖巧的坐在一旁,知道纪蕴最担心贺知州的情况,于是,擦了擦眼泪,“蕴蕴,你放心吧,贺师兄已经醒了。”
“不过,医生说他刚醒,不能下床走路,所以,他没来。”
纪蕴心里的重石终于落下,激动又开心,眼尾泛起了泪花,“没事就好。”
“贺师兄没事就好。”
“对了,唐婉华呢?”
“这次车祸,就是她做的,她亲口承认了。”
纪蕴连忙看向一旁的霍笙。
“放心,她已经进警局了,正在审。”
“她毕竟是霍氏的老夫人,牵扯众多,只有证据确凿才能定她的罪。”
“不过,蕴蕴,你放心,如果真是她,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没听到处罚的消息,纪蕴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
唐婉华不仅仅关乎霍家,还关乎唐家。
唐家的大本营虽然不在华中北,但在津市也是响当当的存在,唐婉华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动她,的确不容易。
霍大哥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敛去眼底的情绪,眉眼弯弯,笑着道:“嗯,我相信你,霍大哥。”
纪蕴这时,余光才注意到不远处的霍北林。
她笑容一僵,疑惑道:“霍总,你怎么在这?”
而且,霍北林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
他这是被抢劫了?
也不能怪纪蕴昨晚没注意到他身上的伤,昨晚纪蕴本来就是强撑着,一心只想给贺师兄报仇,没察觉到他的异样。
霍北林自然没错过她眼底的诧异,也没错过她一秒就冷下去的脸。
原来,自己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
原来,她见到自己,只有厌烦!
而他,像个小丑,只能窥伺着她和别人的幸福。
他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道:“我就是来看看。”
“我妈的事,你放心,我不插手。”
“至于N市,你也不用去了,你照常休假,你组里的人,也跟原来一样,带薪休假两个月。”
“你安心养伤,有什么事就找我,我在隔壁!”
他一口气全说完后,匆匆走了出去。
脚步凌乱,有种落荒而逃的模样。
纪蕴听的一脸懵,霍北林转性了?刚刚那人确定是他吗?怎么变得很好说话了?她掐了掐手背,“果然,没有痛感,我是在做梦!”
何姣姣举起通红的手背,撇着嘴,幽怨的看着她,“蕴蕴,有没有可能,你掐的是我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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