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惜寒低头瞅了一眼左腿,暗绿色的裤子已然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他开始感觉到有液体在大腿皮肤自上而下流动,他已然明白自己腿部中刀,就是那道白光,好快的刀……大脑还没有转完,他左腿一瘸,“扑通”摔倒在地。
晏惜寒并没有等烂牙倒地再奔那两个守卫而去,而是他从烂牙腿部抽出利刃的瞬间,已经摆动着身形迎面向守卫蹿去。
突然,他眼里出现大惊失色的神情,他的目光中出现了火光,具体点说是火把的光焰,数只火把在眼前一公里左右远的林间时隐时现,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场院逼近。
嘈杂声由远及近,愈发清晰地贯入耳膜。
不好,羽毛人大部队回来了,晏惜寒眼里露出一丝焦虑。
他要速战速决,绝不能拖延一秒钟。
说时迟那时快,晏惜寒身形快闪至两个守卫跟前,立马发动了攻击,攻势凌厉而凶猛,犹如猛虎出山,好似饿豹扑食,纵然守卫是两个人,看似也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且节节败退。
既然接招迎战了,岂能全身而退?
要退出去也可以,先自断手足,成为废人,吾自饶尔也!
两个守卫已然听见身后自己人哇啦哇啦乱叫的呐喊助威声,知道救兵到来,顿感精神振奋,力量倍增,不再后退,挥舞着单刀与晏惜寒打斗在一起,且越战越勇。
两个羽毛人守卫。
一个身体粗壮,略微肥胖,脸上没有鼻子,大概因为什么事情被人割掉了,只剩下一个凹槽,鼻子血肉结构一清二楚,凹槽一直流淌着鼻涕,鼻涕不断被他蠕动的厚厚嘴唇吸进肚子里,看了让人作呕。
另一个豁牙露齿,犬牙凸起,如同野猪獠牙,阴森可怕,脸上生满了红色脓包,好似脓包还在流脓,脓液稠黏而焦黄,顺着粗糙的面皮流淌,有些流进嘴角,也被他吃进肚里,就像吃甜甜的蜂蜜一样。
两人长相似乎并非人类,而是滥竽充数的野兽。
既然是吃人肉的野兽,晏惜寒更不能放过了。
两个守卫手上功夫了得,刀被舞得水都泼不进去,而且两人一个劲地往晏惜寒身上要害部位刺、捅、划、砍,宛若两个用刀高手。
但两人脚下功夫却太一般了,仿佛是站僵了似的,给人感觉像是有些麻木,运动过于机械。
机械的步伐如同笨拙,相对于身形敏捷的对手来说,简直不堪一击。
既然两个家伙不知死活,玩命地又冲又杀的,那么就让两人尝尝被杀伤的滋味。致对手伤残更能拖累敌人,一个伤员最起码需要两个完好的人照顾。
晏惜寒用右手刀锋护住自己,只要不被对手钢刀伤着自己就行,左手持刀,伺机而动。
突然,无鼻羽毛人近前,晏惜寒忽地迎了上去,空中立马飘荡着锵锵尖利的金属撞击声,紧接着更为尖利的惨叫划破黑暗,弥漫开来。
晏惜寒左手兰博刀锐利冷不防刺进无鼻羽毛人右侧大腿,深入股骨,他手腕弯斜着轻轻地一抖,股动脉被挑断。
他在手腕扭动的瞬间,一下子跳开,血液像喷泉一般,“噗嗤”一下,直线迸溅。
晏惜寒一个拔起,腰腿一起发力,整个身体旋向空中,直奔脸上有脓包的羽毛人而去。
脓包忽听同伴嚎叫,嚎叫声那个瘆人、那个凄惨,令人听了难免毛骨悚然,脓包胆怯了。
七个人,没几分钟被对手干掉了六个,废他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或者都用不上一分钟,甚至用秒计算。
脓包羽毛人已经预料到死亡即将降临到他身上,为了活命,他慌慌张张地掉头就跑。
很可惜,也很可笑,对手怎么能容许他逃走?
他前一分钟还像赌徒似的,死命砍杀,恨不能立马结果了对手的性命,这后一分钟还未到,他见局势对自己极为不利,想逃避,想逃脱,这恶斗局势怎么能可你屁眼灌铅?
还有,放了你,可以。但放了你,你都不带喘口气的,与羽毛人大队人马会合一处后,你会反身立马再次杀回来。
不会冤枉你的,就像那个白万雄一样,前脚给他留了一条命,后脚他以为他又行了,为虎作伥,领着羽毛人再次来搜捕流放者。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要怪只能怪你不该来。
晏惜寒就在羽毛人转身的瞬间,腿腰齐发力,再次一个旱地拔葱,身体腾空跳起,向羽毛人跃去。
羽毛人步履笨拙,哪里如疾豹一般的晏惜寒灵巧,羽毛人转完身,尚未来得及迈步跑,晏惜寒已经纵到羽毛人身后。
晏惜寒纵起的时候,他的右手利刃同时递出,落下的那一刻,利刃自然是随着身体一起落下,“噗”地一下,一股寒风袭到,落下的利刃砍在脓包羽毛人右肩上,整条臂膀被削掉,持刀的手臂连带着钢刀坠地,羽毛人疼得惨叫连连,扭动着身体,没命一般跑走。
可是没跑几步,由于身体失去平衡,“扑通”卡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哀嚎顿起,声音甚至比前一个更为惨烈、凄然。
这一刻,整个石屋前面场院没有了金属交击声,先前的极为凶险的恶斗场面也已经逝去,回荡在上空的只有羽毛人的哀嚎和惨叫。
晏惜寒从容走过去要收断臂羽毛人手中钢刀,他在掰断臂那只手时,羽毛人的五指竟然由于断掉时是紧绷着的,他居然没有掰开。
“连你也欺负我?”
晏惜寒照着断臂狠狠就是一脚,脚下发出了一声介于哀嚎和痛苦之间的嘶哑声音,随后握紧的手指松开了。
他捡起钢刀,跑回石屋。
这个时候,刀疤和医生已经跑过来收了七个羽毛人的弓箭和钢刀,与晏惜寒一同跑回石屋。
“我的乖乖,晏先生,才刚是你嘛,我怎么看是鬼影!”
“难道几天不见,你可以在人鬼之间穿梭了不成?”
雷金克一边抱着一大堆武器往回跑,一边逗趣地开着玩笑。
他的眼里充满了惊喜和艳羡,早没了刚才打斗时惊惧和担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