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王”目光紧锁罗云消失的方向,久久伫立,一言不发。
“临儿,此人十有八九是摘星楼的人,你当真想要招入麾下……”
“怎么,母妃还怕他反噬主人不成?”
“筑基中期便有不弱于金丹的手段,你若不能压制他,难保不会养虎为患……”
“母妃,天赋不过是天骄的门槛,而背景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在资源面前,天骄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你自有主张,母妃便不再多言……”
“母妃但可放心,待明日万宝楼入驻南城,那时再看王府,定非如今这清冷模样。”
“行了,总之你小心为是,先前我与你提及的道侣之事……”
“母妃,孩儿尚有要事在身,恕孩儿先行告退!”言罢,“东临王”匆匆向骊妃行礼,随后瞥了一眼风七,便快步向外走去。
风七心领神会,立刻紧紧跟在他身后。
待二人离去,骊妃沉吟片刻,突然转头看向黄管家,淡淡开口:“黄宗主,你觉他如何?”
“不知圣女说的是哪一位?”
“老狐狸!”骊妃轻啐一口,肃然道:“都说说吧!”
“好吧……摘星楼那位,身怀异宝护身,老朽着实看不透。至于七皇子嘛,知子莫若母……”
“形势叵测,如雾里看花……”
“圣女莫忘,我拜月教与天岩国联姻,所求不过是让七皇子执掌南城……话说回来,玄阴宗对此似乎更为在意。听闻,他那位代师授艺的师姐即将到来……”
“玉面罗刹!”
骊妃闻言一惊,随即眸光一亮,轻笑道:“难怪他不让你留在王府,原来是早定下了管家婆。有她坐镇王府,又何惧那些宵小!”
“确实,好好一个仙子竟得了这般名号,倒也着实不易……”
“黄宗主,这话你可敢当着她面说一遍?”骊妃斜睨着黄总管,轻声说道。
话音虽轻,落入黄总管耳中却似晴天霹雳。
他身形猛地一颤,骤然抬头,正色道:“圣女,黑渊似有异常,老朽前去查看……”
言罢,人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骊妃对此情形仿若早已司空见惯,身形纹丝不动,凝视着甬道方向,久久沉默不语。
众星楼前,空荡荡的街道上。
“东临王”仰头凝望不远处那六层宏伟阁楼,神色复杂,轻叹一声,似是自言自语道:“你觉得他实力如何?”
风七听闻,顺着“东临王”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微微皱眉,认真思索片刻后,神色肃然说道:“三招之后,我能取他性命!”
“东临王”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炬,上下仔细打量着风七,眼中惊色一闪而过,缓缓开口:“抛开主仆身份不谈,你若要杀我,需用多少招?不许隐瞒,如实说来……”
风七神色未变,平静答道:“杀你……需一炷香时间。”
“哈哈!”“东临王”放声大笑,“如此说来,本王可要比他厉害不少!”
“不,你比他弱。”风七语气笃定。
“什么意思?”“东临王”面露疑惑。
风七顿了顿,缓缓道:“因为……我在他手上,根本撑不过三招……”
“什么!”“东临王”死死地盯着风七,试图从其眼中探寻出一丝端倪,可最终却满是失望。
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思忖:“哼,谁不曾是天之骄子,若不是……哼!摘星楼那十多年的追杀之仇,便从你身上开始清算吧!”
言罢,他周身灵力涌动,瞬间化为一道遁光,消失在渐浓的暮色之中。
风七微微迟疑,低声喃喃了一句,身形瞬间一转,竟化为袅袅烟雾,消散于原地。
东街,一处宅院旁的幽深巷道内。
罗云的身影自暗处缓缓现身,然而,他却陡然止住脚步,身形定在原地。
“这小辈的神识颇为不凡,灵力之浑厚,在同阶中也算罕见。无双,你说那人可是此人?”
一道声音冷不丁响起,透着几分审视与探究。
“回坛主,正是他。”另一道声音恭谨回应,紧接着对着罗云说道,“吴道友,别愣着了,还不快过来见过蜚坛主!”
就在话语落下的瞬间,一道隐晦却极为强大的神识,如无形的绳索,隐隐锁定了罗云周遭,将他的后路彻底截断。
罗云心中虽满是不愿,但形势比人强,也只能顺从地飞身掠上墙头,继而来到刚开辟不久的洞府之前。
只见无双恭恭敬敬地站在一名黑袍人身侧,垂首而立,一言不发,完全以属下的姿态自居。
罗云抬眼望去,这黑袍人周身都被黑袍紧紧笼罩,浑身散发着幽寒的气息,其境界深不可测,仿佛一汪无尽的幽潭。
仅仅一眼扫去,罗云便觉仿若有无数双眼睛同时与自己对视,神魂瞬间一阵恍惚,仿佛要被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罗云心中大惊,瞬间催动识海之中的天罗丝,那丝状物猛地一转,一股清明之力瞬间蔓延开来,灵台也随之恢复了清醒。
罗云不敢怠慢,连忙躬身一礼,肃立在旁。
“咦,倒是不错,这么快就能在本坛主的千瞳之下恢复过来,在同阶之中,也算是极为难得的了。”
黑袍人的声音尖锐且冰寒,如同一把冰刀,划过罗云的心间,令他不禁暗暗猜测,这位坛主的本体,莫不是千瞳蜚蛭?
“行了,看在蛟尸的份上,便给你们一次机会,随本坛主走罢。”
黑袍人话音刚落,周围空间微微扭曲,罗云只感觉一条长满竖瞳的蟒身,在自己身侧飞速划过,眼前顿时一花,紧接着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呼啸作响。
“吴道友,不必惊慌,此去可是一番大机缘呢。”途中,无双悄然传音过来。
“大机缘?”罗云心中一动,下意识反问。
无双传音回应:“正是。蜚坛主亲临,是要为你们植入第三目,随时准备代替东临王。这般大机缘,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吴道友可不要让坛主失望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