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景洛无端端的再次溜达到后厨,捧起嬷嬷盛满的鸡汤喝下又咂咂嘴,直呼味道不错时。
赵肃利剑出鞘直指景洛,场面一触即发。
此间的一切事宜都被潜藏在树丛内的胖子净收眼底,如今国公府他已然十分熟悉,哪里适合藏人,哪一块的视野极佳,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有时候他是当真想不明白,旁人家武将府邸都是豢养好些个会拳脚的家丁守院儿,但说好听点是家丁,其实也与那私兵无异。
只是国公府却是全然不同,还是上回出了老太太回府作妖那一茬子事,景洛才借着由头不知从哪儿拘了一帮家丁豢养在后宅!
可如今更是连国公府里头的老太太都与外人串通起来。
他胖子活了二十多年,虽然见过无数卖儿卖女的。
但却是没见过这种,儿子好不容易祖坟冒青烟当上大官,却还往死里坑儿子的主儿!
如此想着,就见前头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的一群人,忽而就动了。
不过好在不是动手的动,而是走动的动。
见状胖子身影一闪,窜至另一处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他也在无人注意的档口,吹响一只哨子。只是这哨子吹动却是未发出丁点儿声响,但不多会儿,一只浑身羽毛灰扑扑与普通鸟儿无异的胖鸟便飞了过来。
落在胖子手心歪着脑袋不住东瞅瞅西看看。
见状胖子将鸟腿上绑着的小竹筒揭开,重新又将纸条给塞了进去,随后杨手一挥,鸟儿便振翅高飞去了。
“景洛!你若是再敢耍花样,信不信本殿下现在就治你的罪?”
忍无可忍的赵渊终是压不住脾气,提剑就要冲过去拿人。
“殿下不可!如此冲动行事便是中了景洛的计谋!”柳沐霖实在是对赵肃从心底的厌恶,遇事冲动不说,被人一激怕是连自己来干什么都能忘了!
就这样的人,日后能成为储君?
他在身后翻了个白眼,这才堪堪拉住赵肃的胳膊。
“你放开!”
赵肃现下已然是怒气到达临界值,只想一剑劈了景洛。
可恨景洛居然还在挑衅:“嬷嬷今儿这鸡汤真不错,再来一碗。”
闻言嬷嬷瞧了眼对面持剑而立的众多侍卫,又瞧了瞧府邸家丁尽数出动,瞬间也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当即便笑容满面的应了声好。
可此举却是再度叫赵肃气的跳脚!
“你!你实在放肆,居然不将本殿下放在眼里!”
可景洛对他的大呼小叫毫不在意,反倒是朝着急的要死的柳沐霖笑笑:“拽住了啊,别一松手将这...嗯我想想该怎么形容的东西给放出来咬人!”
说着他又歪嘴一笑似恍然大悟般:“该不会你们此行陛下还不知晓,所以你们才急着要赶紧搜府,定我的罪吧?”
殊不知,他此话如利箭般正中三皇子与柳沐霖的心窝。
搜查国公府,羁押景洛!
若是报到恒武帝跟前去,他赵肃是皇帝亲儿子虽不会治罪,但吃瓜落都算轻的。
可他柳沐霖算个什么东西?
不给他定个以下犯上的罪名都宰了都算好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如此急切的缘故,只要当真找到景洛孽待祖母,以及景国公私设监牢的罪名做实,到时便是陛下也说不得什么,一切自有苏丞相在前抵挡!
届时迫于压力,只要景洛一旦被收监,便全然就是他们说了算!
思及此,柳沐霖一向待人和煦的面色,也沉了下来:“景洛,咱们奉命办案,你莫要在此胡搅蛮缠,你想喝那劳什子鸡汤,回头叫你家下人送来便是。
现在,立刻带我们去后宅见你家老太太!”
说罢,赵肃也是阴鸷的看向景洛。
而景洛却是忽然在瞧见院子处飞起一只毛色鲜艳的鸟儿后,原本绷得紧紧的小脸,倏地就笑了起来。
“啧,瞧你们说的哪儿的话?不就是看望我家祖母么,走走走,这便去!”
对于景洛前后不一的表现,赵肃当即抬脚就要跟上,柳沐霖却是脚步微顿低声道:“他如此爽快便答应了?这其中可会有诈?”
闻言赵肃终是不耐烦的回眸带着嫌弃的扫了他一眼:“做事畏首畏尾,便莫要跟来!”
身后的嘀嘀咕咕景洛丝毫不放在心上,反正此行他们什么也找不到就是了!
紧接着,就在几人即将要迈入后院门槛的瞬间,一头发散乱的婆子却是忽然冲破人群的阻碍,一把抱住了三皇子的大腿就开始哭嚎。
“哎哟我的天老爷哎,您可算是来了。”
“您再不来,老奴一把老骨头就要活生生被打断了哟...”
见这老妇哭嚎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赵肃是顿感恶寒的紧,当即便是一个抬腿试图将老妇从自己腿上给抖落下去。
可奈何这脏老婆子抱的实在是紧,三两下竟是没将人给抖落开。
直到泛着森森寒意的剑刃抵在吴婆子的脖间,她这才颤抖着松开胳膊。
“有话可好好说,这位是府上的?”
见三皇子黑沉着脸色,对这妇人十分鄙夷的模样,柳沐霖不得不上前担起问话的职责来。
这人想必就是出手毒哑老太太的那位暗线了,此番出现也是作为重要证人,来控诉景洛是如何虐待的老太太。
随即便听的婆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般,再度挺直了背脊,不过却是坐在地上哀嚎:“这天杀的王八羔子哟,居然不知从哪儿弄了慢性毒药来,企图让老太太早早归西!”
“昨夜被老奴发现,大人你瞧,老奴这胳膊腿儿上头都是被毒打的青紫痕迹,今日若不是大人带兵来了,老婆子趁着看守不备逃了出来,只怕是被打死在这府里也无人知晓!”
一番话说罢,柳沐霖脸上终于有了喜色。
他看向景洛,只见其的脸上果然出现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而景洛也如他所瞧见的一般,后退一步抖着手指着吴婆子的鼻子就大骂:“小爷何时给祖母下毒了?还你瞧见了,昨夜为何打你为何将你关入柴房你心知肚明!
如今竟是张嘴便污蔑主家,就是打死你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