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小子,这是什么地方,也容得你在此浑说一气?”
皇后是在呵斥景洛,语气却不乏轻松意味。
立于皇后身侧内监也在此时接话道“娘娘莫怪,小公爷这不也是心急才口不择言了些。”说罢那内监朝着景洛方向微微一笑。
景洛哪能听不出皇后与内监公公这是在一唱一和?
随即他站出来朗声道“说来这事也是因我而起,今日若非乌二公子非要揪着不放,在外有个孩子的事也不会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就在乌文志面色狐疑的抬头看向景洛时,就听他话锋一转。
“不过这事说到底还是乌二公子做的不地道,连孩子都有了怎么着也得将人早早接回乌家,养在外头算怎么回事?
且我瞧着余家小姐人美心善,无论如何也不该被你这么个混球耽误才是!”
景洛说罢现场有一瞬间的寂静。
“噗嗤!”
不知是谁忍不住笑出声来,场上瞬间被笑意弥漫。
乌家母子两人没有皇后的命令压根不敢起身,是以此刻还跪在地上。
只见乌夫人满脸怒容指着景洛,“你,你小小年纪说话怎得如此恶毒?”因为过于生气,她声音愈发尖利起来,刺耳的嗓音穿透力极大,惹的身侧的乌文志微微偏过头去。
见状景洛嘲讽一笑,“恶毒?难不成还比你们母子恶毒?
只怕是满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如你们这般的人家,据我所知余家夫人和乌夫人你还是手帕交,你们两家的儿女婚事也是自幼便定下的,算起来这关系也是不同一般了。
余家小姐作为你看着长大的孩子,你都能如此对待!
哼!
还好意思说等人进府定然会善待人家?你唬鬼呢?!”
随着他话语掷地有声的落下,周遭笑意逐渐收敛,转而又都是一脸鄙夷的看向场中那对母子。
余家和乌家的婚约一般人可能不知道,但余夫人平日里人缘就颇为不错,且余娇娇性子好,长的也好,在一众夫人圈子里是出了名的。
眼下见景洛字字珠玑的嘲讽下,皇后都不曾有半分不悦,顿时便有那些心思活泛的也开口帮腔了。
“说的不错!”
说话之人正是先前嘱咐自家女儿要好好表现的夫人,只见她拢了拢发髻才悠悠道“早先我便瞧着余家小姐样样儿都好,只可惜我家儿子年岁实在与之不般配,否则也轮不到你乌家来定下了!”
随即她又一脸奉承朝景洛方向笑道“倒是小公爷是个明辨是非的,这般精于算计的人家咱们就该将她干出来的龌龊事抖落出来,否则还不知道会害了哪家的姑娘!”
她一起头,接下来便有不少附和之言出现。
“就是,谁家愿意姑娘嫁过去就给人当娘的?说的好听是迫于无奈才将外头的收了,谁知道是不是郎有情妾有意两人滚到一处去的?”
“没错,替自家儿子遮掩也不知道找个靠谱的理由,这么一说谁信呐?”
“我可听说外头的狐媚子手段最是了得,别是什么腌臜地方出来的东西吧?!”
在场夫人们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她们家中男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的,这接回来的尚且还要给主母添堵,就更别说外头那些个勾人的狐媚子了!
眼看着话题越说越偏,各个夫人们也越说越激动。
一个个的神情仿佛是自家男人在外养了小的,巴不得趁此机会将人踩死才好!
景洛站在场中将周围义愤填膺之词尽数听了去,同时还不忘时刻观察端坐上首的皇后娘娘,见其眉头微微蹙起,便知道该适可而止了!
“这乌家干的龌龊事大家伙儿心里清楚便是,今儿可是太子殿下册封的好日子,咱们可别为着这些不相干的人气恼!”
见他说话,皇后身边内监也适时道“余夫人乌夫人,事已至此,两位不如便先出宫回去,这些私事还是关起门来商议的好!”
内监这话便是明晃晃赶人了!
众人哪里听不出内监这是给两家都留了脸面,是以,余家与乌家几人齐齐叩首后便都由宫人带着退了出去。
一出闹剧眼下是停歇了。
但明日定然是有人等着瞧两家的热闹。
皇后这时也顿感疲累,挥挥手与林知音说了几句便带着人先行离开。
男子们也不好继续留下来,有了太子殿下的示意,一个个都退至男子席面处。
景洛步子轻快回到自己位置,左右环顾一圈却不见沈延之身影,不由奇怪。
“怎么了?”
赵渊踱步至他身后,见他探头四处张望好奇出声。
“没什么,就是瞧着方才人还在这儿,这会儿却是不见踪影了。”景洛朝着自己位置努努嘴。
赵渊顿时便明白他指的是谁,随即一手拍了拍景洛肩膀低声道“此处人多眼杂,你也该是避讳着些!你自己不要名声,可别连累的兄长也名誉尽毁!”
闻言景洛只想说,明明是你那兄长缠上来的可好?!!!
但心知赵渊估计以为自己是单相思,也懒得与之多做争辩,遂道“太子殿下说的是!”
说罢他转身便要出去,见状赵渊忙道“你又要作甚去?”
“喝多了酒,放水!”
景洛头也不回,只扬起手朝身后挥了挥。
他刚一走到偏殿处,迎面便撞上来一名小太监,“哎呦,奴才该死,奴才不是有意冲撞贵人您!”
只见小太监神色慌张跪地便讨饶,景洛见他这模样也是心生疑惑,“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他板起脸来训斥,随即就见小太监惊讶抬头。
“小公爷?!
太好了,小公爷您快随奴才来,沈大人与何小将军在外头起了争执,沈大人让小的来寻您,还叫您切莫声张!”
闻言景洛顿时警惕起来。
沈延之跟何世昌?
他们二人起争执?!!
见景洛似是不信,小太监咬咬牙站起身低低道“奴才,奴才站的远,依稀只听见何小将军质问沈大人什么真心不真心的,二人好似是因为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