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七日,上午…
晨雾依旧在北顿涅茨克河上徘徊久久不愿散去,阳光照在大地上,地面遍布疮痍,满是一个又一个弹坑。
德军第八航空军的JU87斯图卡机群已经如同秃鹫般的盘旋在天空上,领航员汉斯顿透过舷窗俯瞰着下面的公路,溃退的苏军绵延不绝。
硝烟中艰难向前蠕动的车队让他想起小时候观察过的蚁群迁徙。
突然,无线电里传来僚机飞行员变声的音调:“俄国人的燕子,好多飞机!三点钟方向!”
三十架伊尔-2战斗机穿透云层,机身上挂载的机炮发出死亡的火焰,德军负责护航的bF109战斗机们紧急拉升,试图从更高空来击穿伊尔-2机群。
可他们却撞上在云雾中躲藏着的雅克-1机群…
这是克里木方面军连夜转场过来的两支最近航空团,他们赶完路,到达分配的机场,飞行员们简单吃个早餐,然后加完油后,确认飞机无误后就开始升空战斗。
随着时间挪移,数量越来越多的苏联飞机加入战斗,不断有燃烧,冒着黑烟的飞机如同鸟儿一样坠落在大地上,产生爆炸。
溃退的苏军士兵们也发现这一点…心中又燃烧起熊熊希望…难不成这是指挥部给他们的掩护。
许多部队借着这个不用挨炸的机会继续向后撤退。
付出一些伤亡后,制空权暂时被苏空军给夺了回来。
随后加入战场的第一批70架LI-2运输机占据天空,他们随后四散开来,一部分朝着撤退部队路上需要经过的河流,村庄飞去。
另一部分则朝着侧面德军进攻的方向飞去,他们要布置地雷,障碍物,来尽可能的拖延德军前进的速度。
机群下方是被阳光染成金色的大地。
伞兵连长彼得连科检查完主伞包,对着机舱内的士兵们高举手中包裹着透明防水袋的红星报头版,瓦列里在白宫演讲的照片也被裹夹在其中。
“同志们!即将被困在包围圈里的同志们只能靠我们了!下了飞机,我们可就处于德国人装甲军的兵锋之前!你们怕不怕!”
“不怕!”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回答道。
“我们不怕!连长同志!”一名士兵大声吼道,声音居然盖过了发动机的噪音:“那些德国人不会击败长着翅膀的雄鹰!我们来教教他们怎么打仗!”
“没错!我们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一名老兵大声开着玩笑道:“再说临死前我也得换两个德国人,让他们陪我们一起走!我们在路上不孤单。”
“哈哈哈!”
机舱里满是一片快活的氛围,什么小胡子是王八蛋,什么德国人是蠢猪的声音不绝于耳。
“落地后,都按照计划行动,布置陷阱!”彼得连科内心满是自豪…在士兵们笑的差不多后他开口道。
……一个个白色的降落伞出现在天空上,像是天空中下起了白雨一样。
苏军伞兵们占据了天空。
落地后,各个伞兵连队按照计划开始抢占关键要地的村庄,桥梁,河流开始布置防守。
落在侧面德军第三装甲集群兵锋前的伞兵部队在落地后则开始快速布置雷区,挖掘反坦克堑壕,成片成片的砍伐树木,目的就是为了让德军绕道浪费时间。
……克莱斯特站在指挥车边上,用望远镜看着被北顿涅茨克河上被苏联空军炸毁的渡桥,手背不自觉的用力冒出点点青筋。
不时有伊尔-2攻击机对着地面上的德军坦克射出一连串RS-82火箭弹,死亡之弹冒着白烟撞击在一辆三号坦克身上。
德军的防空炮不停歇的朝着天空上的苏军飞机们开火…
“里希特霍芬先生的第八航空军在干什么!?苏联人现在占据了天空,我们连前进都费劲。”克莱斯特不耐烦的问着指挥车内的通讯兵:“那边怎么说的?”
“将军,第八航空军说,他们正在加燃油,清晨时起飞架次太多,有许多飞机都需要补充足够的燃油才能再出发。”
“该死!这得耽误我们多长时间!!”克莱斯特不顾之前的优雅,小声吐槽道。
“报告!将军,接到最新一份报告。”另一名通讯兵将手中还热乎的电报递给克莱斯特。
他接过电报,看着上面的内容,随后烦心的将电报揉成一团废纸扔掉,上面的信息很简单,苏军在第三装甲军前面空投大量士兵,第十六装甲师前进方向的渡桥和渡口被炸毁,同时遭到苏联空军的压制,只能暂时停止进军。
苏军在第三装甲军面前空投一批士兵无非能做的就是布置一些陷阱,地雷来拖延时间,他们是无力阻挡德军第三装甲军前进的脚步的。
这也只是俄国人一次翻不起风浪的徒劳挣扎而已。
只有目前的苏联飞机对于克莱斯特的第一装甲集群来说是个大麻烦。
如果按照目前的速度…他们合上包围圈的速度会比预估的晚上一到两天,肯定会有不少苏军部队跑出去。
这是克莱斯特不能接受的,要知道饺子馅跑多了可就没那么香了。
“给我催促第八航空军,让他们赶快升空来遏制敌军猖獗的飞机和他们撤退的速度。”
克莱斯特边将漆黑的皮手套戴上,边对着通讯兵说道。
“是。”
西南方面军的总司令是个大蠢蛋,他也不必担心那个叫铁木辛哥的家伙有什么后手…
克莱斯特如此想道。
…与此同时。
苏联南方面军开始频繁的兵力调动,让负责防守南方前线的第17集团军有些敏感。
德军第17集团军司令萨穆特电令各个部队不可轻举妄动,小心俄国人偷袭,同时将此事汇报给南方集团军群的总司令博克元帅。
因为德军第17集团军的整体实力不算太强,克莱斯特第一装甲集群被调走后,负责驻守最南侧的部队只有第49山地军,意大利快速军,罗马尼亚骑兵军,而面对盟友部队的掩护,他没有足够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