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都上齐了,服务生给温莞宜单独上了一份没有海鲜的饭菜。
摆盘精美,菜色漂亮,温莞宜却是食之无味,手里的汤勺搅了无数遍碗里的鸡汤,目光落在那盘牛肉上,眼底闪过抹嘲意。
她真是天真,竟然以为上周日没有去吃那顿饭,苏越泽就不会认识她,她就可以去喜欢宋西扬了。
温莞宜,你拿什么去喜欢他啊?
你又有什么资格吃醋啊?
木伊萱跟他确实是.....很搭。
温莞宜心脏绞着疼了一下,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端起鸡汤,一口不停歇地灌了下去。放下碗,她抓起筷子夹菜往嘴里放,不顾形象地扒拉着米饭。
桌上的人都愣了愣,这是饿死鬼投胎吗?
韩云芩知道,温莞宜平常吃东西不是这样的狼吞虎咽,她对韩硕说了声去卫生间,便离开了包厢。
苏越泽觉得有趣,她还是头一个在他面前不矫揉造作小口小口吃东西的。只是,这副模样,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温莞宜咽下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我去一下卫生间。”
话音未落,她直接站起来,往门口走。
苏越泽慢条斯理吃着剥离壳的蟹黄,看了眼邓译,示意他跟着。
铺就红色地毯的走廊里,温莞宜跟韩云芩擦肩而过。
“韩云芩。”温莞宜站定,垂眸盯着脚下的地毯,眼中情绪复杂,“你就不怕这么费尽心思,到头来,我一句话毁了你的明星梦吗?”如果,我还是重蹈覆辙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那么,韩云芩,你也别想好过。
后半句,她没有说出来。
韩云芩停下脚步,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十分笃定地说,“温莞宜,你不会。”
前世不会,不代表今生不会,温莞宜扯了扯嘴角,“韩云芩,你觉得你赌得起吗?”
韩云芩双手紧攥成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倏地,她嘴角勾起抹淡淡的嘲弄,“你以为你能在他身边待多久?”
说罢,缓步朝包厢走去。
温莞宜步履蹒跚地走进卫生间隔间关上门,背靠着隔板脱力地滑了下去,双手抱膝蹲着,泪水落下,她无法抑制地放声哭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忽然,温莞宜止了哭声,眼泪也擦掉了。
她仰面,呆滞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白色壁灯,接着“咯咯咯....”笑着。
凄凉可怖的笑声回荡着整个女卫生间。
笑着笑着,温莞宜觉着自己的后背阴森森的,她害怕得笑不出声,立刻站了起来,夺门出去。
她一跑出卫生间门口,就迎面碰上邓译。
笑声戛然而止,邓译以为她出事了,就赶紧冲进来。
现下,见她红着一双眼站在自己面前,他不免怀疑,这又哭又笑的,精神真的没有问题吗?
那笑声,他一个一米八大个听着心里都发怵。
“温小姐,你要不要进去洗把脸。”
温莞宜走进去洗了把脸出来跟在邓译身后进了包厢,苏越泽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她赤身裸体,任凭他窥视。
那赤裸裸直白的眼神让人看了觉得恶心。
温莞宜面色平静地坐下,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真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被自己的笑声吓得出了身冷汗。
苏越泽搁下酒杯,将桌上的晕车贴递给她,“贴上,送你回去。”
温莞宜接过,撕开包装贴在耳后,“好了。”
.....
上了车,邓译升起挡板,才启动引擎上路。
副驾驶的阿虎一脸懵逼,一想到后座的人立即恍然大悟。
温莞宜看着升起的挡板,心一下沉入谷底,她往左边挪了挪,几乎要贴上车门。忽地,一只大手擒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眼前是一张放大阴沉的脸,幽暗的双眸染上危险的情欲。
这眼神,温莞宜太过于熟悉了,浑身不由一颤。
苏越泽盯着她粉嫩的双唇,食指沿着完美的曲线描绘着,触感柔软,带着烟酒气扑面的灼热气息令温莞宜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丝毫不敢松懈。
纯白的灯光照着她眼睛不舒服,她眨了几下,灯光就变成了蓝色的。
男人冰冷的唇压了上来,温莞宜瞪大双眼,剧烈挣扎,男人的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抓住了她乱挥的手。
温莞宜认命地闭上眼睛,只是接个吻,惹怒他,就不只是接个吻了。
苏越泽心满意足的吻着她的嘴唇,抵开紧咬的牙关,勾住她的舌头搅翻,手覆上了......
“嘶~”苏越泽吃疼的松开她,嘴唇溢出鲜血,掐住她下巴的手加重了些力气,目光深冷的盯着她,伸舌舔了舔被咬破的地方,嘴角勾起抹冷笑,“只准亲不准摸,是吗?”
颚骨隐隐发疼,温莞宜目光清冷地注视着他暗沉黑漆的双眸,不吭声。她开始怀疑认命是不是错了,前世她像个泼妇一样一碰就炸,风平浪静地过了个年,要没有温书柠,说不定她是可以风平浪静过一辈子的。
可刚刚,这个男人手都......
“说话。”男人眸中弥漫着危险气息。
“我,害怕。”泪水浸湿了她的眼眸,声音带着几分颤栗,好不可怜。
温莞宜差点就忘了自己被囚禁后,一见他,那次不是撒泼怒骂,他不也是不见厌恶,相反那些娇滴滴的,他没几天就厌恶了。
可,温莞宜却不知道那是苏越泽得到了后才厌恶的。
短短几秒,她判若两人,苏越泽饶有兴趣地松开她的下巴,覆上她的脸,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别怕,我就摸摸。”
他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啪”温莞宜情急之下,打掉他的手,这人简直就是得寸进尺。
怕他、惧他、装可怜又如何?不也还得被......
竟然如此,她又有何可惧可怕的。
又是短短几秒,她的眼神不再有一丝惧意,反而坚定地视死如归,苏越泽唇角笑意愈发得深,手臂轻微的疼,对他来说不过就是挠痒痒。
有趣,实在是有趣。
手背重重地擦过嘴唇,一次、两次、三次,温莞宜嫌弃地抓起校服一角,擦着带着丝血湿润的手背。
在她看来,校服可以洗干净。
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苏越泽眸光冷了几分,嘲讽道:“你是不是应该去洗个胃。”
温莞宜一怔,接着更加用力擦着。
“行了。”苏越泽冷斥着抓住她的手,握着,摩挲着肌肤,怜惜道:“这细皮嫩肉的,都红了一片。”
温莞宜挣了几下,对上他凉飕飕的目光,见好就收。
苏越泽要是生气,吃亏的也是她。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邓译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三少,到了。”
挡板缓缓降下。
阿虎递过来台手机,苏越泽接过,迟迟不给温莞宜。
温莞宜只能干着急。
过了会,苏越泽递给她,语气不容抗拒,“给你那什么哥打电话,免提。”
温莞宜指纹解锁,拨打何晓与的电话。
不到三秒就接了。
“喂,莞宜。”
“晓与哥,我到家了。”
“怎么那么晚才到。”何晓与疑惑地问道。
“我在...温书柠那吃了个晚饭,她妈妈送我回来的。”温莞宜随口扯了个谎,怕苏越泽会出声,急忙说道:“晓与哥,我还有点事,先不说了,我挂了。”
说完,不等回应,她直接挂了电话。“打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还真是信手拈来。”苏越泽冷冷的睨了她眼,“阿虎,给她拿书包。”
温莞宜下车,重重地关上车门。
“邓译。”
邓译回过头,“三少。”
“查,仔仔细细,”苏越泽眸光深不可测,声音寒冷,“一点都不能遗漏。”
邓译:“是。”
阿虎打开后备厢将那只蓝色的书包拿出来,温莞宜接过,习惯性地说了声谢谢。
阿虎冷漠地关上后备箱,上车。
车子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