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晚擦掉身上的雨水,然后将巾帕还回去。
等萧妄将巾帕拿走后,燕辞晚仍旧能闻到那股若有似无的苦涩药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心想可能是巾帕上的气息留在了衣服上。
两人在床榻上坐定,萧妄主动宽衣解带,露出自己的胸膛。
燕辞晚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她先运转长生诀,聚内力于掌心,待双手逐渐变得热乎了,她才抬起双手,轻轻按在萧妄的胸前。
为免被男色分走心神,她直接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
萧妄垂眸看着面前的燕辞晚,此刻在他眼里,燕辞晚就像是入了定的女菩萨,万事万物都入不了她的心,她所能看见的,只有她想要看见的。
他忽然很想打破她的这种坚定心性,他想看到她为情乱智,迷失在爱欲中的失态模样。
他的嘴唇动了动,轻轻地唤了一声。
“阿辞。”
燕辞晚睁开眼,抬眸看向他。
哪怕夜色昏暗,她依旧能看清楚他眼底蕴含的情意。
她不由得心跳加快,原本平稳的气息忽然变得混乱起来,丹田处传来一丝绞痛,她蹙起眉,面色微白,立刻稳住心神,努力让气息尽快平复下来。
萧妄察觉到她的异样,立刻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受内伤了?”
燕辞晚有点不好意思:“没有受伤,是不小心岔气了。”
萧妄:“……”
燕辞晚知道自己这样有点丢人,但她也不想这样的,方才那一下子她没控制住,运转内功的速度稍快了些,结果就岔气了。
萧妄向她道歉:“对不起,怪我让你分神了。”
“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定力太差了。”
萧妄怕她再出什么意外,不敢再让她分神,接下来他全程保持安静,一动不动像尊雕像。
等到结束后,燕辞晚缩回手,萧妄这才敢再次开口。
“方才我不该忽然喊你的名字,你为我解毒,我还害你分神差点受伤,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的眼角微微低垂,眼里全是自责与愧疚,像只犯错后恳求主人原谅的大猫。
燕辞晚觉得他这样子很可爱,很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脑袋,好在理智让她控制住了自己的爪子,她轻松地道:“我都已经说过了,这事不怪你,你不用为了这点小事耿耿于怀。”
她越是这样无所谓,萧妄心里就越难受。
燕辞晚感觉他这样子真的太惹人心疼了,她不由自主地放轻声音:“你要我怎样做,才能释怀嘛?”
萧妄低声道:“你打我吧,刚才我害得你难受了,你也让我疼一下,这样就能扯平了。”
燕辞晚想要拒绝,但看对方那副几乎快要被愧疚淹没了的样子,她实在是狠不下心说不行,最后犹豫挣扎了许久,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那就,打你一下吧。”
萧妄主动弯腰低头,好方便她动手。
燕辞晚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脑袋,伸出去的右手顿了顿,然后落在他的头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完事后又摸了一把,头发柔软顺滑,像是在摸绸缎,手感很好。
她意犹未尽地收回手:“这样可以了吧?”
萧妄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笑:“嗯。”
“那我走了。”
“我送你回去。”
燕辞晚指了指他袒露在外的胸膛,提醒道:“你先把衣服穿好吧。”
萧妄乖乖将衣领拉上来,并系好腰带。
他一手执伞,一手提灯,送燕辞晚回去。
晚上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燕辞晚恍惚间似乎还能闻到那股淡淡的苦涩药味。
或许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梦里燕辞晚见到了萧妄,他变成了一只大猫,一直用毛茸茸的脑袋来拱燕辞晚,非要她摸他不可。
燕辞晚没有客气,直接摸了个爽。
等到她一觉醒来,睁开眼就看到朝露坐在床边,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她。
她坐起身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我脸上沾到什么东西了吗?”
朝露直接问道:“昨天晚上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了一只猫。”
朝露恍然大悟,旋即松了口气:“原来你昨晚双手一直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其实是在摸猫啊!”
燕辞晚很震惊,双眼瞪大似铜铃:“我昨晚摸你了?”
“对啊,原本我睡得好好的,忽然感觉有一双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吓得我立刻就醒了,我还以为是有采花贼摸进来了,结果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你。你那时候闭着眼睛,嘴里还哼哼唧唧的,一看就是在做梦。”
燕辞晚万分尴尬:“对不起啊,是我打扰你睡觉了,你昨晚怎么不叫醒我啊?”
“看你睡得那么香,我怎么舍得叫醒你啊?”
燕辞晚双手合十:“下次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请你一定要叫醒我。”
朝露哭笑不得:“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喜欢猫,就连做梦都在摸猫,回头等安定下来了,不如你就养只猫吧?”
燕辞晚心想她昨晚在梦里摸的那只猫可不简单,凭她现在一穷二白的身家,铁定是养不起的。
于是她含糊道:“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吧。”
两人穿好衣服,洗漱完后一起出门。
今天仍旧是大雨,看样子是没法赶路的。
大家聚在堂屋内用朝食,朝食很简单,就是米汤配面饼,还有两盘清炒的蔬菜。
蔬菜是早晨九叔从村民手里买来的,很是新鲜。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九叔说昨晚村里来了一群人,他去找村长打听过了,那是内卫府的人,为首的是大阁领司不平。
燕辞晚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
“他们不是早就走远了么?他们会出现在这儿?”
九叔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萧磲出声说道:“既然在这儿碰见了,等下我就去向大阁领问个好,六郎,你和我一起去吧。”
萧妄颔首应好。
燕辞晚顺势看向萧妄,脑中立刻浮现出昨晚梦中撸猫的情景,那种柔滑的触感,实在是令人上瘾。
萧妄注意到她的视线,扭头看向她,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燕辞晚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萧妄若有所思地多看了她两眼,方才燕辞晚看他的视线有点怪,但具体怪在哪儿,却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