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当初布下的时候,我就知道,总有他们承受不住的时候。”
“什么更有分量的诱饵?”王爷目光一凝,话问得低沉。
姜雪茹抿唇轻笑,不答,只是在王爷欠身靠近时,柔软胸膛轻挨过去,吐息如兰:
“殿下还不信茹儿吗?若事情办妥,茹儿的奖赏,您可不能亏欠了我。”
她这般说着,将手中蜡烛台一挑,那烛焰猛地跳跃。
王爷动作一顿,目光几分沉郁,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冷冷应了一声:
“若真得手,璀妤碧玉,锦绣权利,全随你心意。”
话毕,他捏住她的下巴,霎时间柔情与冷意交错,模糊难辨。
不多时,外头传来侍从通知,城门值守求见。
王爷冷声应下,放手起身时,姜雪茹眉目兀自含笑,斜倚在椅子上,抬手拨弄炉钩,似在挑弄龙吟。
几乎同一时刻,三皇子的府邸内灯火如昼,主厅暖阁里,三皇子刚掀开厚重的毛皮披风,便有下人匆匆来报:
“殿下,方才有人与姜小姐交谈半日,言及风雪城内突发局势后,小姐似情绪激动,连夜离府,说是为您祈福去了。”
三皇子眉心拧起:“她一个姑娘家,夜里疯跑什么?怎的偏生挑这个时候?”
丫鬟跪伏在地,急得声音发颤:
“小厨房的人说,小姐走时是心急如焚,连幕篷车也没要。只是殿下,我们,我们实在劝不住……”
“祈福。”
三皇子喃喃吐出这两个字,神情晦蒙不定,片刻后轻啧了一声。
“罢了,她净会做些旁人看着感怀的事。随她吧,明日再叫她回来。”
他似不经意一扬手,满不在意地朝椅背一靠,嘴角略有讥讽。
房内香炉袅袅,暧昧与旖旎的气息盘旋不散。
红烛摇曳,昏黄的光线勾勒出榻上交叠的身影。
姜雪茹婀娜的腰肢如柔柳般扭动,眉眼微挑,尽是妩媚与沉溺。
“殿下可莫忘了茹儿的辛劳……唔……这一步棋,她姜茯谣避无可避。”
雪白的手臂攀上他肩膀,她贴得更近了些,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被压下的娇喘。
风雪城王爷冷哼一声,翻身将她牢牢压住,眼眸里是一片晦暗的深潭。
他的唇略过她的耳际,气息沉沉:
“最好别掉以轻心。那个女人现在的身手,不是你所能轻易拿捏的。”
听到这话,姜雪茹眼里的阴毒一闪即逝:
“有殿下护着,谁也动不了茹儿半分。”
这讨巧的谄媚让王爷内心稍松,手下的力道亦缓了几分。
姜雪茹眯着眼,将头靠在他肩头,气息间却带了几分冰冷:
“如今天下的局势都在困着他们,殿下你瞧好了,不仅是五皇子,就连那三皇子……也跑不掉。”
她提及三皇子的名字时若有所指,故意拖长了尾音。
王爷眸光微凛,但还未发问,就听得她又笑了笑:
“只不过,茹儿还是更想看姜茯谣狼狈的样子呢,说来,殿下倒是忘了给她一份‘大礼’。要不,就让茹儿为您分忧,如何?”
“不许胡闹。”王爷嗓音转冷,但下一瞬却被她一声娇嗔搅得心境浮动。
姜雪茹的指尖隔着薄薄的里衣轻轻滑过他的心口,声音酥酥软软:
“茹儿要是胡闹,岂不是坏了殿下的大计?我可舍不得。”
榻上传来的暧昧声竟一度盖过了摇曳不定的风声。
然而,与此宛若炽热春日融雪的情景不同,风雪却正席卷着这天下最核心的权力中枢。
京中朝堂上,皇帝眉头深锁,御座旁的炭炉火星跳动得微弱,连空气中的冷意都显得咄咄逼人。
“暴雪压境,宛州、宁庆两地灾情堪忧——朕怎么就没听到早些通报!”
皇帝用力拍案,盖过了几位大臣小声的议论。
“禀陛下,实在雪情来得比寻常年份都急,都快。小民自行求生已不易,眼下各州府调粮困难……”
一名年长的官员头发斑白,声音满含惶恐。
他欲言又止间,忧虑的神色已然挂于满面。
“还有苍北。”
另一名刚上任便服衙状的参将拱手立直,声音粗硬:
“辽城墙垮,已经有数十户百姓冻死。苍北军押解的木材冻在半路,无法及运。”
皇帝一听,重重地咬牙:
“旷世之寒骤降,令人始料未及。传旨,赈灾之物先由仓存调拨,务必迅速分批送至。另,命各州紧盯雪潮,不得延误!”
此时立于朝堂下风口位置的容珩缓缓抬眸。
寒意笼罩,但五皇子一身青冥色朝服,裹挟着惯经沙场气息,沉稳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