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庭风转头看向庄诗涵,沉声问:“宋氏也在院中?”
庄诗涵柳眉倒竖,不答反问道:“自打进了这个门,你有看到过她?”
灯火映照下,林庭风的脸色阴沉的吓人。
难怪他在徐将军给他们安排的院子里找了一遍,始终没见到宋言汐的身影,居然躲在了这里。
这对狗男女就如此情深,半刻也离不开对方?
她究竟还知不知道自己如今还是有夫之妇?
简直是欺人太甚!
注意到他眼底明显藏着妒火的怒意,庄诗涵咬了咬牙,看向暗一道:“你可以不让我们面见王爷,可风哥要见他自己的夫人,你可管不着。”
不等暗一开口,她横眉反问:“难道锦王府连别人的家事也要管?”
暗一面无表情道:“郡主若是觉得在下不敢动手,尽可一试。”
话落,他手中的剑在夜色下泛着凛凛寒光,那锋芒一看便是没少喂血的。
庄诗涵丝毫不怀疑他威胁的话。
直觉告诉她,他真的敢。
庄诗涵俏脸微白,盯着暗一手中的剑,一时间不敢再往前半步。
可就这么转身离开,她不甘心。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比宋言汐差哪儿了,以至于墨锦川从不正眼看她,更是连个笑脸都吝啬。
要是他生性高冷,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也就算了,可偏偏程端那个没脑子的蠢货都能得到他的好脸色。
唯独对她一人,从来都是不假辞色。
凭什么?!
她不服!
看着暗一手中冒着寒光的长剑,庄诗涵心一横,大声呵斥道:“你这侍卫好不讲道理,明明永安郡主和王爷就在里面,你却拦着不让我们进去,甚至不惜动粗。
怎么,里头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吗?”
“诗涵!”
“郡主慎言!”
庄诗涵瞪了眼林庭风,满眼讥讽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绿帽子都给你戴头顶上了,还护着呢?”
“庄诗涵!”林庭风骤然沉了脸。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在听到这种话时保持冷静。
他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在烧,且愈演愈烈,几乎要将他仅有的理智给吞没。
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
杀掉墨锦川,这些难以忍受的耻辱便不复存在,宋言汐也只会属于他一个人。
下一瞬,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林庭风脸色一瞬变得难看,在心中暗骂他一定是昏了头。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生出同他人争抢宋言汐这种荒唐的想法。
像她这种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不配做他的妻子,待他与诗涵完婚后,最多留她在身边做个通房也算是顾念夫妻一场给她一条活路。
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林庭风,庄诗涵恨得咬牙,伸手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压低声音道:“你别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
林庭风吃痛回神,压下心头不快看向暗一,冷声道:“劳烦暗统领将本将的夫人请出来,我有事寻她。”
见暗一不说话也不让开,他声音染了怒意,“锦王殿下莫不是打算扣着不肯放人?”
庄诗涵刚要趁机发作,就见一道素色身影出现在院门口。
宋言汐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狐裘,一半小脸藏在毛茸茸的领口里,只漏出一双清丽的眸子和冻的微红的鼻尖。
红色明媚张扬,此前是林庭风最喜欢的颜色。
可这会儿他看着,却只觉得有些俗了。
他忍不住想,这身衣服若是诗涵穿着,定也是好看的。
庄诗涵一眼便看上了宋言汐身上的狐裘,这么暗的光线下白到反光,肉眼竟看不出瑕疵。
像是这种成色的皮毛,也不知道要打多少只狐狸,才能勉强凑齐这一件。
她一直都想要一件纯白毫无瑕疵的大氅,可在边城呆了两年,总共也就猎到四只,还远远不够。
没曾想,宋言汐刚到边城不过一个时辰,竟已经穿在身上了!
庄诗涵眼中妒火翻涌,挤出一抹笑道:“王爷果真是细心,知道永安郡主素来身体不好,这么珍贵的狐裘都送给郡主了。”
宋言汐眉梢微挑,“你喜欢?”
“君子不夺人所好。”
“既如此,那就不勉强思涵郡主了。”
对上庄诗涵明显带着愤怒的眸子,宋言汐伸手拢了拢衣领,问:“你们找我何事?”
林庭风冷声问:“没事便不能找你?你是不是忘了,徐将军为我们安排的院子在隔壁?
赶紧随我回去,莫要在这里搅扰王爷歇息。”
他们二人如今仍是夫妻,自然该住到一处。
况且徐啸安排的院子有三个房间,完全住得下。
无论如何,此处也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宋言汐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然后在林庭风充满责怪的目光下,一字一句道:“我与刘军医等人住在一处即可,就不过去打扰将军与诗涵郡主的清净了。”
“你要与那几个老东西一起住?”庄诗涵笑了,眼底满是幸灾乐祸。
别人或许不清楚,可她最是了解那几个老东西,仗着自己在军中多年备受尊敬便倚老卖老,动不动就拿所谓的经验对她指手画脚,各种挑刺。
她平时碰上他们躲都还来不及,居然还有傻逼主动凑上去,还说要跟他们几个老头子一起住,真是笑死个人。
林庭风攥紧了拳头,眼神阴沉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宋言汐平静地看着他,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就好似,她眼前只有一团空气,而不是站了个活生生的人。
林庭风不死心,压低声音提醒道:“宋言汐,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宋言汐不答反问,唇角微微上扬脸上难得带了点笑容。
庄诗涵双手环抱,冷笑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大道:“是啊,风哥倒是说说她是什么身份。”
不等林庭风开口,她迫不及待道:“既然死乞白赖的跟到边城来当什么军医,就按照军中的规矩来,别想着搞什么特殊。
想来永安郡主既然敢来,肯定不至于连这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吧?”
“诗涵……”林庭风企图制止。
庄诗涵冷冷打断他的话,讽刺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人这是巴不得跟你撇清干系呢!”
闻言,林庭风脸色更难看了,阴沉的仿佛要吃人。
他的目光落在宋言汐身上的狐裘上,一双拳头攥的死紧。
注意到他的眼神,庄诗涵讥笑道:“人跟人还真是不同命,瞧瞧这狐裘的成色,贡品怕是也不过如此,锦王殿下倒真是舍得。”
话音刚落,只听一道冰冷的男声响起,“东西是本将送的,与王爷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