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她想找我,更多是想找你收了我。”夏岚风笑着落下白子,再拿出一颗黑子。
圆空不走,她就替他走。
“你们有间隙?”圆空问道,接着恍然大悟。
“也对,屠夫人这些年,一直在求神拜佛,想要一个孩子,她去找你,那就不足为奇。”
“原来,我的名声已经传到江府来。”
“求子之人,知道你的名声不足为奇,特别是屠夫人这种,迫切想要一个孩子的人。不过,看她样子,她得罪你了?”
夏岚风抬头看了一眼,不出意外看到圆空眼中的八卦。
顿时一笑,道:“圆空大师,你这个行事作风,和佛门不搭啊。佛门不是讲究六根清净,你这算什么?”
圆空收回八卦眼神,一本正经道:“那是说给外人听的,若真是六根清净,我岂不是早成佛,还能受你威胁。我若成佛,又怎么还会在这里,还不前往西天,入佛祖座下。”
“人活一世,唯有死的那一刻,才是佛。”
闻言,夏岚风不由得大感佩服。
“你不怕你的佛怪罪?”
“我佛慈悲,既然慈悲,怎么舍得怪罪弟子?”
“你这样子的僧人,为何不去京城?”
“你这样子的大夫,为何不去京城?”
相似的两个问题一出,两人哈哈大笑。
五斗呆了,它觉得,圆空这个样子,不像佛,反而更像道。
谁家佛,打不过,立马就去纠集人打回来。
虽然还是没打过。
佛不应该满口大道理,大忽悠嘛。
真是见识短浅,今天又是大开眼界的一天。
半个时辰后。
小沙弥进来报:“方丈,夏大夫,右参议钱大人府上屠夫人求见。”
“让她进来吧。”
夏岚风一把推乱棋盘,圆空也没眼色,就是不走,老神在在坐在原地不动,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假装在诵经。
屠丽蓉一脸憔悴走进来,夏岚风顿时觉得,这个化妆技术可以,是怎么将那么一张飞扬跋扈的脸,修饰得我见犹怜,不忍苛责。
“圆空大师,夏大夫有礼。”屠丽蓉福礼,眼神落到夏岚风脸上,完美收起眼中的惊讶。
太年轻。
“坐!”夏岚风指着一个蒲团道。
屠丽蓉一看,那个蒲团正好在她脚边,她看了眼圆空,依言坐下。
夏岚风道:“圆空,去给她诊个脉,我指点你一番。”
圆空睁开眼,看到屠丽蓉来不及收回的惊讶,顿时老脸躁红,感觉被夏岚风利用了,早知道他刚才就走。
“屠施主,请伸出手。”
屠丽蓉目光灼热,赶紧挪过去,露出手腕。
圆空大师,不仅修为高深,更重要的是,医术也是一绝。
双指搭在屠丽蓉手腕上,和以往一样,什么都没看出来。
圆空摇摇头,伸手道:“夏大夫,请!”
夏岚风没动,看着屠丽蓉紧张表情,讽刺笑笑。
“圆空,你再试一遍,心中默数十五个数,是不是在这十五个数间隙中,她的脉搏会有微微滞涩之状。”
再次搭上屠丽蓉脉搏,这一次,圆空整整停留半盏茶功夫,才悠悠收回。
“夏大夫,可是有什么不对?”原谅他医术不精,没看出来。
“当然不对,屠夫人想听吗?我劝你,还是不要听,怕你接受不了。”
眼看事实就在眼前,屠丽蓉如何能接受。
她一下子站起身,表情高傲,头颅高扬。
“夏大夫,我乃恩重伯独女,德安省承宣布政使司右参议的夫人,我有什么不敢听。”
五斗为她点一炷香。
可怜的人,夏岚风不让你听,那是为你好。
夏岚风转头岁圆空道:“正常人脉搏,没有滞涩之感,唯有身体不适之人,能很轻易诊断出滞涩之感。还有一种,身体有缺之人,他们的脉搏,如果不细查,大部分时候,和是正常人一样。”
屠丽蓉低头怒视,随即火冒三丈,“夏岚风,你什么意思,你说我身体有毛病,你看看我,我缺了哪一块?”
身体有缺,是为残废。
屠丽蓉不得不怀疑,夏岚风就是在暗戳戳骂她。
若不是圆空大师在场,她早就上手撕了她。
夏岚风不理会暴躁的屠丽蓉,继续和圆空说道。
“女子体内,比男子多一个器官,是为胞宫,是女子孕育孩子的场所。胞宫包括女子胞、胞脉和胞络。若想孕育孩子,三者缺一不可。”
“胞络中有一物,唯有和男子之精结合,才可诞生生命。正常女子,初潮来临,便有胞络里面的东西便成熟,可是若有人在女子初潮之时,便将这种东西尽数杀死,女子确实还是女子。”
圆空低头想,夏岚风说的这些,涉及他的知识盲区。
“如此说来,岂非和石女无异?”
“错,”夏岚风摇头,“不是石女,是个正常女子,女子该有的东西她都有,只是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胡诌的,不要用医学反驳。)
“我……”屠丽蓉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撑不住。
夏岚风说什么,她一句没听懂,她只听懂了最后一句。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随意瞥了屠丽蓉一眼,夏岚风生不起丝毫怜悯之情。
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
不过,她很想看看屠丽蓉如此嚣张跋扈,有没有勇气掀桌子。
夏岚风继续道:“要想这般,唯有一个熟悉女子身体的人,也就是所谓妇科圣手,在女子初潮之时,利用特殊药物,还有针灸手段,刺入女子胞宫,从原理上,促使女子胞络之中,所有东西,失去活性,却又不影响女子寿命。”
“大部分女子初潮,会疼痛难忍,也是这个时候,最好下手的时候,没有高明的手段,就像是宫中专门净身的那种人,其他人很容易让人看出蹊跷。”
夏岚风就一个意思,唯有做熟的人,才有这种手段。
噗——
屠丽蓉倒在地上,她希望自己这会已经聋了,否则怎能听到如此荒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