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轻栀点点头,和向松三人去到走廊拐角的位置。
“院长,我实话跟您说,病人的情况有些严重。”医生严肃开口。
温轻栀微微蹙眉,示意他继续。
“病人这次受的伤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伤口太多,身上无法避免会有很多疤痕,而且这次手臂骨折情况严重,如果不好好养护的话,以后会留下后遗症......”
温轻栀点了点头。
这些问题她都能解决,她知道医生真正想说的并不是这些。
“医生,您有话直说就好。”温轻栀说道。
医生默了默,缓缓开口,“我们给病人做检查的时候,发现她身上有大大小小不同的伤痕,而且看起来已经是几年前的旧伤了,想必病人以前遭受过不同程度的暴力虐待。”
“但是她身上目前最危险的,是她有严重的胃溃疡和营养不良,如果再不进行干预的话,可能下一步就会发展成胃癌,到时候就棘手了......”
讲到这里,医生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从医这么多年来,还从未见过有人身上有这么多的伤痕,更不要提一个花季少女竟然会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她以前过得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啊......
“营养不良?”向松眉头紧锁,“最近一个月的饮食我很注意......”
医生摇了摇头,“病人这个情况,应当是从小就饮食不规律,以致于日积月累对胃造成了严重的创伤。”
“一个月的调理对于她的病情来说,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温轻栀神色凝重,方才她在帮余笑然诊脉的时候就察觉到她胃部有问题,情况果然和她诊断的一样严重。
只不过让她意外的,是余笑然身上的那些陈年旧伤。
“医生,这孩子还有一周就参加高考,她身上的伤会有影响吗?”向松问道。
“这几天先好好养伤,稳定住病人的情绪,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医生叮嘱道,“胃病难养,重要的是以后日常要好好护理。”
“我知道了,多谢医生。”向松说道。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走廊里十分安静。
“温小姐,以后我会给余同学单独做养胃的餐食,您不要太过担心。”向松说道。
“嗯,多谢你了向松。”温轻栀诚恳道谢,“我会帮她开个调理养胃的方子,到时候麻烦你一起帮她做。”
“您客气了温小姐......不知道她父亲那边,您作何打算?”向松问道。
温轻栀微微低头思索,“这件事,还是要看余同学自己的意思。”
向松点了点头,“我明白。”
走廊拐角的另一侧,温哲靠在墙边听完了全程。
他直起身,快步下了楼。
温轻栀看向走廊拐角的位置,眸光闪了闪。
两人去到余笑然的病房,只有王小年守在床边。
“温哲呢?”向松问道。
“哲子说他有事出去了。”王小年声音有些沙哑。
三人看向床上躺着的女孩。
平日里安静乖巧的女孩,此刻正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身上缠满了纱布,左胳膊被绷带紧紧固定住,瘦弱的身体陷在病床里,看起来如同没有声息的布娃娃。
医生在药里加了些安眠的成分,余笑然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来。
“温姐姐,然然她不会有事吧?”王小年看着躺在床病上的女孩,心疼不已。
“放心吧,她会好起来的。”温轻栀沉声道,“小年,你们和她的关系一直这么好吗?”
王小年挠了挠头,“其实也不是。”
“小学的时候我们虽然都在村子里同一个学校上学,但是因为家离得比较远,所以平时也不怎么交流,只是知道有这个人。”
“等上了初中大部分同学都到市里来上学了,然然因为还要照顾她妈妈,就留在了老家读初中。”
“她家里的事情还是初中毕业后,偶然一次同学聚会听别人说起来我们才知道的......”
“后来然然考上了高中,听说她之后没有再回过家,寒暑假就去找管吃住的小饭馆打工,过年都是自己一个人。”
“早知道......早知道她回去会受这种罪,我们应该早点去找她的......”
王小年眼眶泛红,双手紧紧握住床沿。
“这不是你们的错,别太自责。”向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温轻栀站在病床边,一直沉默着。
傍晚的时候,温哲回到了医院。
向松载王小年回学校给余笑然收拾书包,此时病房里只有温轻栀在床边守着。
“回来了。”温轻栀看了一眼温哲。
“嗯。”温哲应了一声,走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一瞬不瞬的看着余笑然。
“解气了吗?”温轻栀开口。
温哲的眼底染上戾气,“姐,我恨不得杀了他!”
“法治社会,别动不动喊打喊杀的。”温轻栀站起身,“你先守着,我去打个电话。”
温轻栀来到病房外,拨通了闫局长的电话。
“闫局长您好,我要报警......”
挂断电话,她又拨通了由野的电话。
“警局的人马上过去,你们等会儿就撤吧。”
对面的由野欲言又止,“姐,刚才温哲过来......”
“我知道,放心不会有事的。”温轻栀说道。
接到温轻栀的电话,闫局长立刻带人前往兰禾村。
刺耳的警笛声惊扰了村子里的人,大家都好奇的出来查看。
周边的邻居眼睁睁看着余大柱被两名警官从家里抬了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闫局长站在柴房门口,看着墙上那个明显的弹孔,目光晦涩不明。
一名警官跑到他身边,“闫局,刚才有人来说看到余大柱被人施暴......”
“瞎说什么!”闫局长冷声开口,“余大柱涉嫌囚禁虐待他人,已经构成严重的犯罪,竟然还有人敢包庇他?”
“谁要是帮余大柱说话,就一起带回警局仔细审问!”
兰禾村村北这几户刁民,也该整治整治了。
“我知道了,那余大柱身上的伤......”小警官试探询问。
“他自己摔倒磕成这样的。”闫局长说道。
“可是......”从哪里摔倒能摔得四肢断裂,肋骨断了不说,连手指骨和脚掌都被敲碎了?
闫局长皱了皱眉,“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