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四娘的吆喝声还在风中飘荡,萨摩多罗却突然竖起耳朵,异色瞳孔微微收缩:\"阿情,你听……\"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名浑身湿透的衙役踉跄冲进醉仙楼,脸色惨白如纸:\"不,不好了!丰沁酒楼出事了!\"
雨幕如注,众人赶到时,只见酒楼后院的茅屋木门被整个撕裂,地上残留着几道狰狞的爪痕。衙役哆嗦着指向院中老槐树:\"在、在那儿......\"
众人抬头,一具男尸如同破败的布偶般悬挂在枝桠间,脖颈处血肉模糊,像是被猛兽撕咬过。
谭双叶戴上羊肠手套上前查验,半晌,她凝重道:\"伤口呈锯齿状,有撕扯痕迹,不是刀剑所伤......是野兽。\"
紫苏忽然轻呼一声:\"等等,你们看他的靴底!\"她指着死者脚底沾着的金粉,\"这是......波斯金泥?\"
萨摩多罗蹲下身捻了捻,突然被阿情拽住手腕。阿情眉心微蹙:\"萨摩,这金泥和上回裴琰之案里的一模一样。\"
李郅闻言脸色骤变:\"难道波斯邪教又卷土重来?\"
\"不对哦~\"萨摩多罗突然拖长声调,指尖晃着从尸体袖袋摸出的铜牌,\"这位可是朝廷通缉三年的江洋大盗唐贯——专劫波斯商队的那种。\"
他转头冲阿情眨眨眼,\"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想他死。\"
翌日,大理寺卷宗室里,紫苏哗啦展开《异兽志》,指着其中一页道:\"你们看,唯有豹子习惯将猎物拖上树。\"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众人冲出去时,只见一只黑猫正叼着血淋淋的麻雀跃上墙头。
萨摩多罗吹了个口哨:\"小东西还挺凶。\"
那黑猫竟回头瞪了他一眼,碧绿眼瞳在阳光下诡异地收缩成竖线。
\"十年前的黑豹案......\"李郅沉吟着展开泛黄的案卷,忽然被萨摩多罗抽走。
萨摩多罗不知何时爬上了桌案,盘腿坐着将案卷抖得哗哗响:\"哇哦!当年死了六个商旅,都是被'黑豹'撕碎喉咙……\"
他突然凑近李郅,\"李大人,你说凶手会不会是......\"
话未说完,阿情一把揪住他耳朵:\"下来!戴公新换的檀木案几,咱们赔不起!\"
重金诱惑下,萨摩多罗终于拖着阿情来到传闻中的凶案村落。老村长颤巍巍指向深山:\"那畜生十年前吃了俺家闺女......\"
说着突然瞪大昏花老眼——阿情腕间的银铃正无风自动。萨摩多罗立刻搂住少女肩膀笑嘻嘻打岔:\"老爷子,您这儿的酒不错啊!\"
转身却压低声音,\"阿情,你觉得这铃铛怎么回事?\"
阿情盯着掌心突然裂开的铃铛,面色凝重:\"不是野兽......是咒术。\"
调查中他们发现,唐贯死前曾与陈礼、苏阳明在丰沁酒楼豪饮。可当众人寻至陈礼宅邸时,却见白幡高挂——陈礼昨夜暴毙,胸口赫然是同样的兽爪伤痕!
\"太巧了......\"谭双叶捏着从陈礼指甲缝提取的丝线,\"这云锦料子,够买半座宅院了。\"
平康坊的雪儿姑娘上吊的消息传来时,萨摩多罗正把玩着从陈礼家顺走的药包。
听到\"刘波\"这个名字,他猛地翻身坐起:\"礼部尚书刘渊的堂弟?\"
李郅若有所思:\"刘渊之子正是被唐贯所杀......\"
刘府朱门前,刘渊冷着脸挡在厢房外:\"本官爱豹成痴,养只病豹有何不可?\"
萨摩多罗突然从廊柱后探头:\"那大人可否解释……\"他晃着从豹笼边捡到的金泥罐子,\"为何您家豹子吃的,和死者身上的金泥一样?\"刘渊顿时面如土色。
真相在苏阳明颤抖的供词中揭开,原来那夜官道旁的茶铺里,唐贯大笑着将药粉倒进茶壶:\"这'幻魂散'可是波斯宝贝,喝下去看只猫都能当成豹子!\"
可他们没想到,最终这药粉会被苏阳明掺进他们的酒里。当唐贯惊恐地看着黑猫化作巨兽时,躲在暗处的苏阳明戴着钢爪,完成了最完美的复仇。
结案当晚,戴公在御书房长跪不起:\"老臣怀疑......那公孙氏恐与马匪有旧。\"
烛光下,皇帝摩挲着波斯进贡的猫眼石:\"还有那两个长相妖异又能通鬼神的西域美人......\"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御林军冲出去时,只看到一抹胡服衣角闪过宫墙——孔雀石耳坠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绿光。
醉仙楼后院,萨摩多罗把玩着顺来的猫眼石,突然被阿情从背后揪住耳朵:\"你又偷跑进宫!\"
萨摩多罗疼得龇牙咧嘴:\"轻点!我这不是给四娘找聘礼嘛!\"
阿情愣住:\"什么聘礼?四娘要成亲了?\"
萨摩多罗趁机挣脱,笑嘻嘻凑近她耳边:\"娶你的聘礼啊~\"
夜风拂过公孙四娘新挂的桃木符,隐约传来女子咬牙切齿的怒吼:\"萨摩多罗!老娘的波斯地毯怎么在你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