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孝德不让徽宗给华榉更高的爵位和官职,并非是出于嫉妒,而确确实实是为了保护他。
虽然华榉的确是立下那么多的功劳,但就像周孝德说的,华榉记得年纪还不大,而且入朝为官的时间尚短,连一年都还不到,如果现在就把官位和爵位封的高高的,那将来他要是收复了西夏和辽国,徽宗就没有可封他的官职和爵位。
还有,自古以来功高震主,华榉年纪轻轻便已经身居高位,而且手中还握有兵权,这对于做皇帝的人来说是个不小的威胁。
虽然徽宗现在是很相信华榉,但以后的事情又有谁说得清呢,万一要是将来他受到什么影响不再对华榉信任,那华榉的处境就危险吗,毕竟一个不受皇帝信任手中又握有兵权的大臣,皇帝是绝不会对其心慈手软的。
这种事情已经在历朝历代中无数次的重现过,就是在徽宗登基以后也出现过。
所以,对于现在的华榉来说,保持徽宗对他的信任远比升官加爵要更为重要,反正他还年轻,而且以他现在的官职和权力也没有人敢小视他,只要他能够牢牢的抓住徽宗对他的信任,将来不愁没有升迁的机会。
周孝德、尚培龄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经历过大宋由盛到衰,又亲眼看到华榉是如何把即将倾塌的大宋重新扶起,所以非常不愿意华榉这个有才华,有担当,又对大宋忠心的年轻后辈出一丁点问题,因此才想方设法的保护他,让他的仕途能够更加平顺和走得长远,以便能够为大宋多做一些实事。
“可要是不封他更高的官职和爵位,那寡人还能赏他点什么呢?”徽宗说道。
周孝德笑着说道:“陛下,华大人除了是您的臣子之外,还是您的女婿,按照民间的说法,一女婿半个儿,做儿子的为父亲分忧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您就算是不给他奖赏,他也不会有意见的。
当然,如果您非要赏他,那不妨从其他方面给予奖赏。比如像以前太宗皇帝奖励杨家的办法,在他的府门前立上一块御碑,号无论是皇新国戚还是大小官员通过,都得下马、下轿。
又或是赐他一件御赐之物,就如当年太宗皇帝赐给八王爷的金锏一样,这样即使您没有给他更官的官职和爵位,但只要有了这件御赐之物,即使遇到的官员官再大,爵位再高,也不敢轻视于他,而他也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为朝廷办事。”看书溂
“嗯,周卿家所言甚是。”
徽宗对周孝德的这个提议非常满意,说道:“那你说我给文山什么御赐之物好呢?”
周孝德说道:“这个臣就不能替陛下做主了,还是陛下自己看着办吧。”
徽宗仔细的想了一下,心里有了主意,说道:“各位卿家回去之后,马上把文山剿灭田虎的消息以公文的形式传达到到各个州、府、县,让他们张贴告示,告诉所有的百姓,我大宋以后再也没有反军势力,天下的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了。”
“臣等遵旨。”
尚培龄、周孝德等人向徽宗行礼之后从文德殿退了出来,等出了皇宫之后,尚培龄才对周孝德等人说道:“通过刚才我们对陛下进言,陛下已经不再相信市面上的谣言,以后再有人说文山的坏话,陛下也不会再相信。”
周孝德说道:“这都多亏了老公爷你的办法好,抢在那些奸臣逆贼之前先告诉陛下,化被动为主动,不仅彻底消除了陛下对文山的猜疑,而且还给那些奸臣逆贼做了套,现在他们只要敢在朝中参奏文山,陛下定会对他们生疑,还会派人去彻查他们,到时就能把他们所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查出来,如此一来,便不会饶了他们。”
尚培龄说道:“如今大宋已经逐渐恢复安定,朝中的风气也完全改变,唯有那几个奸臣让我不放心,如不把他们除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会把朝廷弄乱。
大宋安稳下来了,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恢复国力,以及对付西边的西夏和北方的辽国、金国,这个时候我们绝不能容忍这些奸贼出来跟我们捣乱。
所以,不管这次的谣言是不是他们放出来的,等文山回来之后,我们都要想办法把这几个奸贼除掉,永绝后患。”
尚培龄口中所说的奸贼便是王黼、梁师成等人,这段时间以来,王黼、梁师成虽然在朝上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但是私底下却一直不断的有小动作,不是跟赵楷见面,就是与他们一系的官员频繁走动,像是在密谋什么事情。
尚培龄派了人暗中去查了一下,可惜什么也没有查出来,但为官多年的直觉告诉他,王黼、梁师成暗中在策划什么事情。
现在大宋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大宋被他们祸害,所以才下定决心等话华榉回来之后,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给除掉。
“老公爷说的是,留着那几个奸臣在朝上的确是一个隐患,尤其是我们要对西夏、辽国开战,如果他们到时候暗中给西夏、辽国通风报信,对我们来说可是天大的不利,因此还是早除掉为好。”周孝德也说道。
宿元景、石松、司马宏、卢正鑫、洪穰、陆修平、赵鼎也都赞同他们的说法,纷纷点头不已。
几个人简单的交流了一下,随后各自上车离开了。
王黼的府上。
王黼与梁师成坐在凉亭里,正在一边下棋,一边谈论的事情。
“嘉王那边怎么样了?”梁师成问道。
王黼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他还是下不了那个决心,犹犹豫豫的。”
梁师成冷哼了一声说道:“又想当皇帝,又前怕狼后怕虎,我看他跟他老子一样,也是个扶不起来的东西。”
“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他老子就是一个优柔寡断没有主见的人,而他又是跟他老子最像的人,自然也是一样了。”
王黼说完这句话,在棋盘上放了一颗子,然后接着说道:“如果他要是一直不愿意,我们该怎么办?”
梁师成拿起棋子盯着棋盘仔细的看了一下,轻轻的把手里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上,正要开口说话,突然王黼的管家走来说道:“大人,刚刚从宫里传来消息,华榉已经把田虎剿灭,正率领着大军回汴京,很快就会回到京城。”
王黼和梁思成都吃了一惊,相互看了一下,随后王黼轻轻的摆了摆手,管家退了下去。
“这个华榉还真的是厉害,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把方腊、宋江、王庆、田虎全都给剿灭了,以前我们真的是小看他了。”梁师成说道。
王黼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个华榉看着年纪不大,但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而且非常善于笼络人心,不仅把陛下哄的对他信任有加,而且还把尚培龄、周孝德,宿元景等一帮人全都拉到了他的身边,即便他不在朝中的时候,也有人为他说话。弄得我们现在在朝中说话的份儿都没有了,就跟木头桩子似的只能看着他们出风头,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该从朝堂上彻底的消失了。”
王黼看了一下梁师成,说道:“梁太傅,华榉就要率兵回来了,一旦他要是回来了就更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啊。”
梁师成赞同的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必须在华榉回来之前动手,否则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可是嘉王不同意我们的做法怎么办?”王黼说道。
梁师成冷哼道:“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我们就逼着他同意,只要我们动手了,他也只能按我们说的做。”
王黼怔了一下,随后点头说道:“不错,现在是刀已经快要架到脖子上,已经由不得他了。”
“事不宜迟,你马上派人去把我们的人全都叫来商量一下,今天晚上子时就动手。”梁师成把拿起的棋子往棋罐里一扔说道。
王黼说道:“好。”
随后,王黼立刻派自己的下人去把他们一系的官员全都叫了来,一起开始密谋商量。
尚培龄刚回到枢密院不久,他派去监视王黼和梁师成的人就来了,说道:“老公爷,刚刚王黼和梁师成把他们一系的官员全都叫到他家里去了。”
“知道王黼把他们叫去干什么吗?”尚培龄说道。
“小人不知道。”监视的人说道。
尚培龄略徽想了一下,说道:“你现在马上回去继续盯着,把所有去梁思成家里的官员名字全都给我记下来,然后回来拿给我。”
“是。”监视的人走了。
尚培龄自言自语的说道:“王黼、梁师成他们以前见那些官员都是一个一个的,这次突然把所有的官员全都召集去了,看来是有大事要吩咐他们去做,会是什么事情呢?”
他想了一下,随后冲着外面喊道:“来人。”
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下人,问道:“老公爷有什么吩咐?”
“你们立刻去把周老相爷、宿太尉,石老将军、卢老将军、司马龙将军他们全都请来,就说我有事情要跟他们商量。”尚培龄说道。
“是。”
下人去了半个小时左右,周孝德、宿元景、石松、卢正鑫、司马宏来了,尚培龄把情况对他们说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们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孝德说道:“可惜我们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如果要是知道的话就可以提前做安排了。”
石松想了一下,说道:“其实要想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也非常容易。”
“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尚培龄问道。
石松说道:“等他们商量出来以后,咱们悄悄的抓其中一个人问问不就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