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忠刚走到御花园大门那里,宿元景就来了,两人相互拱手示意了一下,然后错身而走。
“臣宿元景参见陛下。”宿元景来到徽宗身后行礼道。
徽宗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回禀陛下,已经办妥了。”宿元景说道。
徽宗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啊,禁军中的隐患已经除掉,只要诸卫军那边也顺利的把那些人抓起来,汴京的大局就基本上稳定了。”
正说着,吴呈海回来了,躬身向徽宗行礼后说道:“陛下,魏子雄等诸位将军已经抓起来送到了天牢。”
“好。”
徽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轻松的表情,说道:“现在总算不用再担心他们谋反了。”
“能够这么快就把这些奸贼控制起来,全赖陛下的英明果断。”宿元景说道。
徽宗微微一笑,说道:“这全都是文山的计策高明,若非他想出这种这样的计策,寡人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原来,徽宗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全都是华榉临走的时候告诉他的,这样既能够让蔡京、高俅、童贯他们无法再兴风作浪,同时又能瞒过他们在地方上的那些爪牙和党羽,不至于让他们为了自保而乱来。
“宿卿家,虽然现在蔡京等人已经被软禁起来,但对汴京城的戒备依旧不能放松,以防有其他意外情况出现。”徽宗说道。
“臣遵旨。”
徽宗轻轻的摆了摆手,宿元景躬身行礼后退了出去。
“吴呈海。”徽宗轻轻的喊了一句。
“奴婢在。”
吴呈海走到他跟前,徽宗阴沉着脸说道:“吴国公赵枢,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配做赵氏子孙,不配做寡人的儿子,从现在起贬为庶人,派人将其和家眷全部送到琼州,终生不许离开。”
徽宗原本就不太喜欢赵枢,所以才一直迟迟没有给他封王,这次他居然联合蔡京想要推翻他,这已经触犯到了徽宗的底线。
不过,赵枢毕竟是他儿子,他也不愿意做杀子的父亲,将他贬为庶人送到琼州去,这样既可以不用再看到他,同时也算是保命了父子之间的最后一点情义。
“奴婢遵旨。”
吴呈海转身要走,徽宗说道:“让押解他们去琼州的御林军在中途不得虐待他们,另外再拿两万贯钱在琼州为他置办一份家业,家业不要太大,够他一家生活就行了。”
赵枢已经成亲,除了正妻之外还有四个侧室,另外还有四个孩子,如果没有家业,是无法生存的。
虽然徽宗挺恨他跟蔡京勾结的,但终究还是硬不下心肠让他自生自灭。
“是。”
徽宗接着又说道:“告诉琼州知府,让他派人看着赵枢,不许他跟任何官员来往,但同时也不许任何人欺负他,让他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就好。”
“奴婢记下了。”
吴呈海领命下去执行去了,徽宗转身看着池塘里的鱼,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心里说道:“赵枢,我这个做父亲的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以后怎样就全看你自己的了。”
吴国公府。
赵枢正跟自己的妻妾在玩掷壶游戏。
这种游戏在大宋非常流行,不光老百姓家爱玩,王公大臣家也爱玩,尤其是逢年过节家里人多的时候,更是全家都上阵。
赵枢的妻妾掷完之后,赵枢拿着掷箭正要掷,突然一个下人匆匆的跑来说道:“公爷,不好了,陛下身边的吴呈海公公带着大批的御林军闯进来了。”
这句话让赵枢和他的妻妾吓了一跳,瞬间玩乐的心情荡然无存。
这时,就见吴呈海带着御林军匆匆来到他们跟前,把在场所有的人全都包围了起来,赵枢壮着胆子问道:“吴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吴呈海说道:“奉陛下圣意,吴国公赵枢,与奸臣勾结意图谋害自己的父亲,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从即刻起贬为庶人,全家流放琼州,永不得离开。”
赵枢听到这里顿时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全身上下没有了一点力气,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他的那些妻妾全都围着他哭了起来。
吴呈海说道:“来啊,把赵枢一家押上车,即刻启程送往琼州。”
“是。”
御林军过去,拖着赵枢一家人就要往门外走,赵枢大喊道:“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见父皇……”
“不要叫了,陛下不会见你的。”
吴呈海说道:“就凭你想推翻陛下,陛下完全可以要了你的命,但陛下终究还是念着父子之情给了你一条生路,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去琼州吧。”
“不,我要去向父皇解释,我要去向父王赔罪,我是父皇的儿子,他一定会原谅我的。”赵枢说道。
吴呈海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搞不清状况,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冲着御林军轻轻的摆了摆手,御林军立刻拖着赵枢一家往外走。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给儿臣一个赎罪的机会,父皇……”赵枢一路哭喊着被拖了出去。
赵枢一家人被塞上马车之后,吴呈海对押送的将领说道:“陛下交代,在路上不能虐待他们,只要他们不跑,需要什么尽量满足。”
“是。”
“还有。”
吴呈海指着后面的两辆马车,说道:“那两辆马车里有两万贯铜钱,到了琼州之后替他们置办一份家业,如果有剩下的钱也给他们。另外还要交待琼州知府,要善待他们一家,只要他们不离开琼州,不与官员来往,没有与朝廷作对的举动,任何人不许去欺负他们,这是陛下的圣意,如果不照办,陛下知道了绝不轻饶。”
“是,末将一定会转达给琼州知府的。”
吴呈海微微点了点头,将领带着一千御林军押送着赵枢一家走了。
吴呈海转身看了一下吴国公府,说道:“把里面所有房间的大门全都贴上封条,派两百人在这里看守,没有圣意谁也不能撕开封条进入这些房间。”
吴国公府的面积很大,而且财物也很多,如果不派人在这里驻守,难保不会有人翻墙进去偷东西,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出现,吴呈海才要留下两百士兵守在这里。
“是。”
吴呈海一直等所有的房间都被贴上封条之后,才回去向徽宗复命。
赵枢被送走的同时,童贳也被抓起来关进了天牢,理由是擅自动用手下士兵私用。
吴呈海回到皇宫,向徽宗做了汇报,徽宗什么话也没有说,轻轻的挥了一下手让他退下,独自一个人坐着发呆,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转眼两天过去。
夜色下,大名府城外二十里处,有一片临时驻扎的营寨,营寨内灯火通明,兵马涌动,寨外数百手持刀枪的人,分成数队来回走动巡逻着。
寨中,最大的营账中,一名身材矮短,肤色偏黑,年约三十五、六的男子端坐在大帐正中,正在冥思苦想。
这人正是现在的梁山伯的话事人及时雨宋江。
因为连续攻打多日太名府不下,所以心里很是烦闷,正在冥思苦想攻破大名府的办法。
帐帘一挑,一个年约三十三、四岁,头戴书生帽,穿着一袭灰色长衫,白白净净,留着少许胡须的男子走了进来,这个人就是梁山伯的军师智多星吴用。
宋江抬头看了一眼,脸上出现了些许笑容。说道:“军师来了,快请坐。”
吴用走到宋江下手坐下,说道:“哥哥,还没休息呢。”
宋江微微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连续攻打了这么多日都没有打下大名府,我的心里着急呀。”
吴用说道:“大名府城墙坚固,守兵众多,想要轻易打下来很难啊。”
宋江说道:“我们在这里已经围困多日了,倘若朝廷要是发救兵来,那我们可就要腹背受敌。所以,必须尽快想办法打下大名府才行。”
吴用沉默了一下,说道:“哥哥,咱们在这里已经耽搁很多时日了,往后每拖一天形势就会对我们更加不利,朝廷若这个时候发兵攻打梁山,山寨将少兵寡,一旦要是梁山失手,我们就失去了立足之地。不如咱们先撤兵回去休整一下,来日再重新来攻打,你看如何?”
宋江说道:“撤兵我不是没想过,只是咱们若是撤兵了,那卢员外和石秀兄弟怎么办呢,他们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因为我们,如果我们不救他们,他们就死定了。”
大名府的卢俊义,不仅是大名府的首富,而且在江湖上也赫赫有名的,人送外号玉麒麟,枪棒天下无敌。
自晁盖死后,宋江虽然坐了第一把交椅,但他的本事低徽,担心压不住手下那些有本事的兄弟,尤其是原来跟着晁盖的那些人。
所以,他就想把卢俊义弄到山上去,用他来压制那些人。
于是就派吴用带着李逵前来大名府,用三寸不烂之舌把卢俊义骗离了大名府,然后在半道上截了他,强行留他在梁山住了一段时间,却故意把他手下的人放了。
卢俊义手下有个叫李固的都管,为了霸占卢俊义的家产,回来之后便向府衙告他斯通梁山贼寇,等卢俊义在梁山呆了两个月回来,立刻被梁中山派人抓了起来,先是判他流放沙门岛,因为中途险些被卢俊义身边的小厮浪子燕青救走。
随后梁中书便决定就地处斩卢俊义,梁山的拼命三郎石秀劫法场失败也被生擒,宋江为了救他们两个,这才发兵攻打大名府。
现在大名府没有打下,就这么带兵撤走,宋江既不甘心,也担心卢俊义和石秀被梁中书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