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津压着唇,过了几秒,她说:“你会因为我的站队问题,跟我分手吗?在你的心里,我比肖神重要吗?”
简行章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漂亮,有野心,有能力有智慧,却总是喜欢时不时地装憨傻。
不知道她哪来的这种兴趣爱好。
简行章看了她一会儿,抱起手臂,忽然笑起来:“宋津,你为什么有这种爱好?”
“嗯?”
男人指了指她的脸:“装傻,学那些……”他微皱眉头,手指虚空画着,“那些脑袋空空,光顾着漂亮,只问男人爱不爱,爱多深的傻女人。”
宋津似乎被人戳中了什么,脸色难看,扭曲。
她也不喜欢那样的女人,可是家中父母跟她说:宋津,你有能力是一件好事。我们精心培养你,就是要把宋家的将来送到你的手里。可是你太强也不行,不好谈婚论嫁。再强的男人,他们或许需要一个有点能力的妻子跟他一起守护家业,可要是能力过强,就过犹不及了。在议亲这件事上,他们会犹豫的。
她和肖神恋爱失败,她父母分析得出的结论就是,她能力太强,男人不喜欢。
几个表姐和朋友跟她说,她每一次都谈不好恋爱,没有男人喜欢她,就是她太强势了,太看重家族荣耀。要装一装傻,起码要让男人觉得,她把男人放在第一位。她有一颗恋爱脑。
宋津又装又忍,到头来,竟然被简行章嘲讽了。
她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道:“难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吗?”
她曾经也暗恋过男人,可还没表白,对方就找了个漂亮大学生甜甜蜜蜜去了。
她也喜欢过肖神的,觉得他各方面都匹配她,以为他跟其他男人不一样,会欣赏她。她那么主动,结果他说,他从来没承认过她是他的女朋友,从来都是她一厢情愿。
女人的自尊,在肖神那里碎成渣。
简行章神色慵懒,淡然一笑道:“我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只有兴致。”
他的女人太多,每一段都短暂。但每个女人都有特色,所以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只是兴致来了,对这个女人有兴趣,就玩一段,腻了,就换。
但缠着问爱不爱,有多爱的女人,他肯定不喜欢的。
宋津怔愣一下,哂笑,低低呢喃:“我真傻,怎么会跟你谈这种问题……”
“什么?”简行章没听清楚,宋津收回哂笑,换了另一副同样慵懒的面容,淡声道,“什么站队不站队的。肖家有没有起内讧,还没影子呢。”
“肖家向来以俩兄弟一心为荣,顶多在有些理念上有些分歧吧。”
简行章眉梢微微动了下,凝着她。
宋津微微一笑,朝前方抬了抬下巴:“你看,肖神拒绝了董芊芊……那可是他大嫂千挑万选找的女人,这才多久,多不给人面子。董芊芊整出来那么大丑闻,差点影响到肖家的口碑,衬得穆晗的眼光多差,圈子里有人说,穆晗这是想害肖神。”
“可谁不知道,穆晗挑选弟媳,是照着自己的模子找的。她倒是因为这,洗脱了坑害小叔子的嫌疑。也是在打打她自己的脸。而且弄得好像肖灼看女人的眼光也不行。肖灼不高兴也在情理之中。”
简行章又挑了挑眉,这倒是他不知道的。
不过显然董芊芊没有穆晗的脑子,她是真的无脑。
穆晗那一手,进退得宜,怎么都不会影响到她的自身。反而她嚣张高傲又没什么心机的形象更深入人心了。
简行章看破不说破,似敷衍地说了一句:“你分析得对。”
宋津看他一眼,微微皱眉,但见简行章笑得诡异,又说不出什么,她只好撇撇嘴,胡乱应了一声:“本来就是我说得对。”
她双手搭在护栏上,身体微微前倾,使劲儿看着什么。
简行章看她一眼:“又有新发现?”
宋津没说话,只是玩味地扬起唇。
简行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简明慧和陆御臣混在一群孩子里,这两人当了孩子王,一群小孩围着他们转,连肖家的那两个小孩也不得不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
目光再一转,肖神在另一头,和几位位高权重的人坐在一堆,悠闲赏花,脸色是常年不变的平静。
但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简行章沉默着。
董芊芊比宋津差得太远。宋津起码占了个肖神前女友的身份,董芊芊啥也不是,但背后有穆晗撑腰。
穆晗心机那么深,却还是败在简明慧手里。
这个妹妹,越来越不能小瞧了……
宋津大概是嫌弃那花岗岩太冷太硬,松了手,低头一看,手掌勒出两条深刻的线条。
忽然,一只大手握过来,宋津微微一颤,抬头看他。
“冷了吧?”简行章捏了捏她的手掌,将她整个小手握在掌心。
一股暖意从他的皮肤穿透而来,渐渐将她的冷意驱散。
宋津心头微微一漾,好像心间的那汪水都暖了。
如果真有一天,他们站在对立面,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她还舍得离开吗?
……
“玩累了吗?”陆夫人安排小孩们下去换衣服,把几位夫人太太都聚在一起,大家喝茶聊天,享受生活。
这堆女人里,陆御臣和周冉成了唯二的两个异性。
陆夫人不能说周冉什么,瞪了眼陆御臣道:“我们女人闲聊,你凑进来干嘛?”
陆御臣笑嘻嘻地嗑瓜子,瓜子皮吐飞,浑不在意道:“你也把我当女人就行了。”
换来陆夫人狠狠一瞪。
陆夫人拿他没辙,索性不看他。她旁边一位夫人刚从南极旅游回来,陆夫人很有兴趣,脑袋挨在一起看照片,吸引了其他人也围过来一起看。
众人议论的热烈,明慧不参与,皱眉看着衣角蹭到的青苔。
她穿的是白色羊绒料子,这一抹青苔显得突兀。
指甲刮蹭那青苔,越抹越多。
浑然不觉,有人正搬起椅子,离她越来越近。
陆御臣的椅子不离屁股,一点一点挪,明慧抬头时,发现他隔着她的椅子,只一拳头的距离。
“干什么呐?”他斜眼瞄明慧的衣服,“哟,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