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微微收着下颌，眼神里透着祈盼。
配着他惨白的病容，显得凄楚又破碎。
这是使上美男计了。
抱歉，沈瑶扛不住一点儿。
虽然没做过什么，但他俩同床共枕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仙子也不矫情，脱掉鞋就钻进了被窝。
只是这次与从前不同。
过去她睡着前，总抱着被子贴着墙。
这次与他同盖一被，钻进来就抱住了他。
将她拥入怀里的那一刻，姜明觉得，现在掏走他整颗心脏，让他死，也值了。
她就枕在他臂弯，呼出的热气洒在他颈侧。
这样的拥抱，他不知妄想过多少次。
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感受着怀里的温暖，姜明的身体也渐渐回温。
手臂稍稍收紧，该问的问题还得问。
“沈瑶，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都抱一块儿了，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沈瑶把脑袋往他脖间拱了拱，就这么个小动作，姜明感觉自己破损的心都化成了水。
“能不信你吗？”不再遮掩心意，沈瑶说话的语气都软和了许多:“你要想害我，早就害了，还给我续命丹做什么。”
姜明感动坏了，她可算想明白了。
他吻了吻她的发，轻声问她:“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灵印使者？”
沈瑶瞬间警觉，神经紧绷起来。
她顿时清醒了些，就算抱在一块儿，有些事也是不能信的。
“什么是灵印使者？”
她做出茫然之态，装了傻。
姜明呼吸滞了一瞬，她的回答不对劲。
但他愿意相信她，于是试探着再问:“你师父把启灵印传给你的时候，没让你以护印使者的身份，去找灵印使者吗？”
沈瑶已经想好了答案:“师父走的突然，只跟我说你爹用启灵印，逼迫修士换灵根，让我带着启灵印躲起来，千万别被你找到。”
她抬起头看姜明的脸，认真的问:“你爹真的做了那些事吗？”
姜明维护他爹，维护的紧:“我爹做那些事，自有他的理由，启灵印根本换不了灵根，你师父的爹，偷走启灵印之前，我爹早就没那样做过了。”
姜野用启灵印换不了灵根，是因为没有修士自愿献出灵根，这个原因，沈瑶早就知道。
她忽然发现自己草率了，他们最终还是要站在对立面。
她不该这么快，就对这段感情妥协。
怀里的仙子看着他不说话，姜明将视线移向她的眼睛，紧盯着她:“你真的不是灵印传者？”
“真的不是。”沈瑶一脸要被冤枉的表情:“我师父真没跟我提过。”
姜明松了一口气，他轻抚着她的发:“你不是就好，瑶瑶，启灵印牵扯的秘密太复杂，你听我的，让岳父把启灵印给我。”
他的言语让沈瑶听着心里发凉。
她凶着语气撒起了泼:“不给！那是师父给我的遗物，凭什么给你？就不给。”
她作势要离开:“你是不是也想学你爹，拿启灵印去做坏事？”
“好好好，不给就不给。”姜明用力把她往回抱，不让她离开:“我没有非要，你让岳父收好，不给我，也不能给其他修士。”
他叮嘱她放在心上:“记住了，很重要，不能给其他任何修士。”
沈瑶顺势靠回他肩头:“知道了，谁也不给。”
她伸出手指，在他肩头纱布上画圈:“你跟我讲讲，启灵印有什么秘密？灵印使者又是什么？”
姜明却不与她细说:“别好奇，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沈瑶闭嘴不问了，不是灵印使者，不该对启灵印太好奇，姜明太聪明，再问他会起疑。
依偎了好一会儿，姜明突然叹了口长气:“哎……好难受。”
“怎么了？”沈瑶坐起身，手放在他心口，用木灵力探查:“可是心口痛？”
姜明摇了摇头。
沈瑶收回手问他:“是不是饿了？你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没吃东西。”
姜明脸上竟露出害羞的表情，他脸颊微红，眼神不清白地扫视她:“饿了，有一块肉就在眼前，看的见吃不着，难受。”
结侣十多年的仙子，哪会听不懂荤话？
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反击。
“姜明哥哥…”沈瑶甜甜的叫他，尾音拖的老长。
姜明的骨头又酥了。
他眉心蹙起，咬了咬下唇:“更难受了…”
沈瑶脸上扯出假笑:“姜明哥哥，你缺心呀。”
姜明没听懂:“什么？”
沈瑶拉着他的手，把他双手放到他肚子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利落下床，站在床边嘲讽他:“心都没长好，你能动吗？想什么呢。”
姜明的表情僵在脸上，他被鄙视了。
沈瑶胜了一局，傲娇抬颌:“等着，我去给你取肉。”
踱步走到外厅门口，她拉开大门，发现王栩还守在外面。
外表坚毅的硬汉，脸上挂着两道泪痕，沈瑶看着忍俊不禁。
王栩生着她的闷气，看见她出来，还嘲笑他，他蛮不服气起身:“堂主醒了吗？”
也不用清洁术了，沈瑶关上门，取出一张手帕，用水灵力湿润，递给王栩:“擦干净脸，调整好情绪，进去陪着吧，我去给他取饭。”
王栩接过手帕，擦着脸往楼梯走:“我去取饭，你不知道堂主养伤应该吃什么。”
“哦。”沈瑶抱着手臂平静地说:“那我亲自煮的，肯定也不适合他吃。”
已经走出两丈的王栩，足下一拐返回辰风阁:“你去吧，我守着堂主。”
风神堂的厨房，在风神堂隔壁宅院，煦风苑后院的东边。
沈瑶天天在堂里练刀，与姜明同进同出，风神堂上上下下都认识她。
所以她想去哪儿，做什么，都没谁阻拦。
厨子们帮忙准备好配菜，沈瑶戴着面罩起锅上灶，端的有模有样。
她厨艺不差的，在蓝星的时候，还有在岷山那六年，都是她自己做饭。
出了岷山后，就很少下厨了。
但也不影响她操作。
蒸煮炒焖两刻钟，四菜一汤新鲜上盘。
虽比不上大厨做的色香味俱全。
但也还能看。
她取了个小盘，将四个菜各夹一份到盘中，试了试口感。
还可以，能吃。
又拿起白玉勺子，舀了一勺汤尝了尝。
还不错，能喝。
将饭菜装盒打包好，谢绝了厨子相送，她提着食盒往回走。
穿过走廊离开煦风苑，返回风神堂，她还未凑近，就听见一个羞怯的女声，似乎是在问值守弟子。
“姜堂主在吗？麻烦帮我通传一声，就说金沙城慕家慕灵儿，专程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