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随口道:“择吉日行尊封礼。”
栀瑶特意叮嘱了一句:“她们都是我的长辈,这尊封礼可得办得隆重一点。”
弘历微微扬起那英挺的眉毛,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与疑惑,直直地看着栀瑶:“你想怎么隆重?”
栀瑶轻轻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像是一只灵动的小狐狸:“你当年是怎么给皇祖温惠皇贵太妃举行尊封礼的?”
弘历轻哼一声:“皇祖温惠皇贵太妃她们不止位份尊贵,辈分又高,而且还抚养过朕,所以朕当年才给她们跪献册宝,柔太妃、贞太嫔和穆太嫔可没这个资格。”
他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你提了,朕也不能丝毫不给面子,那就让永璜给她们跪献册印吧!永璜是朕的长子,如今宫里没有嫡子,他的地位可不算低。”
栀瑶嘴角上扬:“这样也行。”
之后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栀瑶的姨母等人听闻自己获得了太妃和太嫔的名位,个个激动得难以自已。
那常年压抑在心底的卑微与失落瞬间消散,仿佛重获新生。
太嫔之下和太嫔之上简直是天壤之别,且不说在世时能享受无微不至的皇室奉养,就连日后魂归九泉,葬入妃陵之时,也能占据一块风水上佳,备受尊崇的好位置。
而后,栀瑶又细细地交代了她的姨母等人几句,便跟着皇帝一道回到了养心殿。
养心殿的东耳房,从此便成了她的常居之所。
……
栀瑶慵懒地坐在那柔软的云锦软榻之上,她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问道:“这一次谦太妃在本宫手里吃了大亏,她有什么动静?”
姚佳嬷嬷微微弓着腰,身体前倾,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番:“动静还闹得挺大的,她先前先是跑到裕贵太妃的面前诉苦,那模样凄惨至极,涕泪横流,又跑到太后面前哭诉冤屈,言辞恳切,声泪俱下,所以才那么快就惊动了皇上。可惜皇上并没有处罚您,反而把老主子她们晋升为了太妃和太嫔,谦太妃得知这一消息后,犹如遭受晴天霹雳,气得当场就吐了血,那鲜血溅落在地上,听宫女说,真叫一个触目惊心。之后她又大闹了一场,整个宫殿都回荡着她的哭闹声。甚至裕贵太妃和太后也出了面,两位皆是面色凝重,言辞严肃地想要请皇上收回成命,但是皇上顶住了这二位的压力。谦太妃见到连裕贵太妃和太后都无法改变皇上的心意,谦太妃从此就像一只斗败的母鸡,没了动静。”
栀瑶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如今姨母成了太嫔,她的两个好姐妹也成了太妃和太嫔,谦太妃对她们没了位份压制,以后即使没有本宫出面,她们在宫里也可以滋润得过下去了。”
姚佳嬷嬷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担忧,那担忧犹如一片阴云笼罩在她的眼眸之中:“可是您得罪死了谦太妃,谦太妃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栀瑶轻轻摆了摆手,眼神中透着一丝威严与坦然,她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这宫里有几个人是本宫没有得罪过的?只要本宫占据着高位,就一定要得罪人,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如果不得罪人,本宫这个皇贵妃的位份从何而来?”
姚佳嬷嬷连忙点头,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那笑容几乎要溢出来:“奴才明白了,您是堂堂的副后,又何必在意她一个太妃?她不过已经是过了气的残花败柳,您如今才是一枝独秀!”
栀瑶微微点头,神色平静,说道:“你们明白就好。”
“只是娘娘还有一件事儿,这谦太妃有个儿子您知道吗?”
“怎么啦?”
“她这个儿子虽然被皇上给过继了,出去,但却也继承了亲王的爵位,而且挺受皇上和太后等人的宠爱的。”
清朝皇帝经常会把自己的兄弟儿子过继出去,雍正这么干过乾隆也喜欢这么干。
这种将自己的兄弟儿子过继出去的行为,很多人觉得是免得兄弟跟自己争夺皇位,把儿子过继出去之后是以此断绝了儿子争夺皇位之心,但实际上可能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更多的是为了抢占宗室里的王位。
因为清朝和明朝不同,明朝只要是皇子皇孙都可以封王,而且这个王位是世袭罔替的,他们的儿子孙子也可以获得相应的爵位。
但清朝不一样,清朝对于爵位是非常严格的,所以很多时候把自己的儿子兄弟过继出去,去继承宗室的王位,其实等于是在谋夺家产一样。
像乾隆,他把自己的小兄弟继承出去,把宗室里的果亲王的爵位给谋夺了。
之后因为他这么做得到了好处,又连续把自己好几个儿子都过继了出去从宗室里抢了好几个王位回来。
虽然说皇帝理论上可以随便封王,可是封了王之后得安排府邸,还得给一大波开府的银钱,这可不是个小花销。
而继承宗室里的王位就不需要了,因为已经有现成的了。
等于说他一分钱没花,就把自己的儿子安排的明明白白,还把他那些叔叔伯伯的家产都给谋夺了。
“你说的不就是弘曕那个小崽子吗?”
栀瑶很是轻蔑:“不用担心,他翻不起什么浪花的。”
弘曕是谦太妃的儿子,在历史上只活了三十来岁,本身是一个不怎么好的玩意儿,虽然身为亲王,然后乾隆对他又挺好的,给了他很多特权,但是这家伙特别的吝啬,而且没有一点亲王的威严。
买东西不给银子,甚至还各种卖官鬻爵,对乾隆没有一点感恩之心。
有一次行宫里面着火了,弘曕明明是离得最近的,但是却最晚过来,而且脸上还带着笑,对于被困在火场之中的乾隆没有一丝担忧之色。
最后乾隆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个小崽子了,就骂了这个小崽子几句。
结果弘曕平时看着挺横的,可是关键时刻胆子特别小,只被乾隆骂了两句,降了爵位,就给病倒了,最后竟然一病不起,直接死了。
也算是除了一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