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夜色,静谧的三更时刻,月色如银,孤独如影。
在这片宁静的黑夜之中,青草上涌出的水珠沿着优美的弧线滑落,“啪”的一声砸落在地面上,激起一片悲凉的鸣响。
孙公豹小心翼翼地穿过黎宿野的院子,接着又仔细巡查了江氏和三位小姐的院子,最后还不忘顺手布置一层迷雾屏障。完成这些后,她悄悄地爬上庆远侯府最高的澜庭阁,开启了地灵之眼。
他将地灵之眼的视野开到极致,朝着魔界的方向前进。主人在那儿藏了不少好东西,也许能找到解开主人魔识被禁制的方法。
狱炼山,魔帝离宿野居住的山头,也是孙公豹此行的目的地。
这是一座神秘而令人畏惧的山峰,它高耸入云,云雾缭绕,仿佛与天地相连。这里是离宿野的领地,也是他当年统治魔界的象征。
魔界还是昔日模样,永远被黑暗笼罩,没有阳光的照耀。
然而,狱炼山却与众不同,它被一层浓厚的灵气所笼罩,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波动。
孙公豹心中暗笑,看来这些年,神界对主人仍心存忌惮。尽管已经过去了万年,但他们仍然无法放下对主人回归的恐惧。
他们害怕主人再次崛起,威胁到神界的统治地位。
孙公豹来到了无量海边,这是一片广阔而神秘的海域,不知埋葬了多少尸魂。他将地灵之眼开进了无量海,这里有个通往狱炼山的秘密通道,只有她与主人知晓。
无量海吞噬一切生灵,无人能够穿越它的领域。
但地灵之眼却有着特殊的能力,可以无限制地进入其中。
孙公豹凭借着地灵之眼的力量,成功地穿越了无量海,进入了狱炼山的内部。
这里与大战前一模一样,看来是有人用术法打扫过战场。孙公豹也无暇多顾,直至主人藏匿法宝之地。
在幽邃莫测的山腹深处,洞口被岁月雕琢得斑驳陆离,阳光无法触及此地,但洞内却并非漆黑一片,墙壁上镶嵌着不知名的宝石,它们在黑暗中自行绽放着奇异的光芒,色彩斑斓,变幻莫测。
最终,孙公豹的目光落在一道石门前,石门通体晶莹剔透,宛如一块巨大的冰晶。
细看,石碑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它们或深或浅,或直或曲,宛如天地间的一道古老封印,矗立于此,历经沧桑而不朽,形成繁复而神秘的图腾,
孙公豹深吸一口气,启动地灵之眼寻找曾经主人开启石门的片段,旋即同声投射影像。
随着咒语的响起,石门表面开始泛起层层涟漪,那些古老的文字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从石门上蹦出来,散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跳起了诡异的舞蹈。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石门缓缓开启。
门内的景象让孙公豹瞪大了眼睛,只见满地的法宝犹如星辰散落,璀璨夺目。有的法宝,闪烁着金属的冷冽光泽;有的则温润如玉,透出一股温润的灵力。
此外,还有数不胜数的神兵利器,每一件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孙公豹的视线在众多法宝之间游移,最终停留在一箱箱古籍上。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其中一本,发现上面记载的是一种名为“天魔玄功”的功法。
继续翻阅其他书籍,他又看到了《幽冥鬼典》、《天刹真魔功》等珍贵的修炼法门。
这些功法皆是主人的珍藏,想必都是了不得的好东西。孙公豹心中暗自欣喜,希望这些古籍能够对主人恢复魔识、提高修为有所帮助。
\"轰隆隆,轰隆隆\"整个山体开始剧烈的晃动,仿佛要崩塌一般。
孙公豹心中暗叫不妙,他知道这意味着将这儿围困起来施展结界之人,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并试图将她逼出狱炼山。
可是,哎!
还有许多珍贵的书籍尚未阅读,但此时已无暇顾及,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孙公豹不敢轻易触碰任何物品,因为她担心这样做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如果直接闯入结界并携带古籍逃跑,恐怕难以战胜敌人,甚至可能命丧于此。即使侥幸逃脱,也会因行踪暴露而陷入困境。
此外,古籍也无法进入无量海,一旦进入便会立即化为一汪海水。无奈之下,孙公豹只能带着几本宝典的影像,狼狈地从无量海逃离现场。
以灵力笼罩狱炼山之人,正是天玑山的祖师爷望墨尘!
没有通过他所设置的结界,又是怎么进入这狱炼山的呢?
望墨尘运用神识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有一处山洞前方有着极其微弱的魔气,而山门也明显有着被开启过的痕迹。顺着魔气游走的迂回路线,他继续追寻下去,终于发现了端倪——原来有人从无量海底的一条隐秘密道潜入了这里。
但线索也在进入无量海前就戛然而止了。
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够穿越那无量海呢?
难道说,是那个人回来了吗?……
等孙公豹回到本体,已经日上三竿了。
大姐儿领着人到处找她,黎宿野去了族学,并不在找猫的行列。
孙公豹放弃了挣扎,由着大姐儿抱着,她要搂会儿觉。小主人白日里还要上学,晚上再去寻他。
族学里,一群娃娃又吵得乌烟瘴气。
黎景舟带着弟弟黎景年又将黎景启与黎景程围了起来,他们一脸得意地看着被围困住的两人,然后对着黎景启大声辱骂道:“都怪你们一家扫把星,你们来了,害得我们二房,都没饭吃了。
不过是大伯养在外面的外室子,回到侯府还敢兴风作浪,怂恿着伯父伯母与我二房决裂。你们的娘就是个不要脸的骚货!…….”
他们的骂声越来越难听,让黎景启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紧紧地咬着牙关,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
然而,他越是慌张,越是结巴,让他无法流畅地表达出自己的愤怒和委屈,只能结结巴巴地反驳道:“你…们……胡…说……你…们…..胡…说。不许...说我...阿娘......”
周围的孩子们听到这一幕,纷纷哄笑起来,他们把黎景启和黎景程当成了一个笑话。
族人的孩子都是看人下菜碟的,毕竟刚刚经历了黎景程掉进粪坑的事情,大家对大房与二房都有些忌惮,不敢轻易招惹。
因此,许多孩子选择保持沉默,冷眼旁观,将这场争吵当作一场闹剧来看待。
因为即使二房有一天真的被赶出了侯府,他们也惹不起。黎景程日后是要继承庆远侯府的,这事儿板上钉钉,他们还靠着侯府生活,更是惹不得。
“你娘是个什么德行,你不清楚吗?还胡说咧?结结巴巴,明明就是说到了你们的痛处。”黎景舟鹦鹉学舌般,数落着黎景启两兄弟。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模仿得十分到位,让人不禁联想到那个尖酸刻薄、胡搅蛮缠的二夫人形象。
黎宿野一听,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黎景舟学的肯定是二婶婶,这个十来岁的孩子哪里懂得这些,一定是有人教导他这样说的,或者是他从大人那里听到后学来的。想到这里,黎宿野不由得对二房的人产生了更多的厌恶之情。
子不教,父之过,都将两个不懂事儿的小孩教成什么样子了?!
而就在这时,只见黎景程突然跳起来,狠狠地给了黎景舟一个大鼻兜,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
黎景舟猝不及防地挨了这一巴掌,脸上立刻浮现出五道鲜红的手指印,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你敢打我!”黎景舟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黎景程。
黎景程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愤怒的喊道,“谁叫你骂我阿娘,骂我们,活该!”
“我就要说!你能把我怎么样......”黎景舟冲上去和黎景程扭打在一起。
黎景启想要上前拦架,谁知被黎景年一脚踹到地上,黎景启不敢还手,只有挨打的份儿。
一旁的黎宿野没动,他可不想祸水东引。
倒是看热闹的其他族弟,赶紧上前将两人分开,“别打了!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
黎景程和黎景舟却不听劝,依旧互相瞪着对方,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脏话。
黎景舟脸上的五指印醒目,黎景程个小,脸肿的像个猪头,注意看,还有些好笑。
黎宿野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是兄弟,怎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何必要干得你死我活的呢?
就在这个时候,江氏带着卢晓虞恰好看到了正在打架的几人。
江氏一眼就看向了黎宿野,发现他安然无恙地站在远处,这才放下心来演戏。
于是,一把将黎景程拉到身前,仔细的为他检查伤势,都是些皮外伤,这才开始大声哭喊起来:“景舟啊,你们两兄弟都这么大人了,下手不知轻重!还总是欺负弟弟呢?
弟弟才几岁,你们几岁了?再过几年都要及冠了,还不懂事!
上次你们将他弄到粪池里,差点没命,我看在都是黎家子弟份上,我没有跟你们计较,也没有责罚你们,难道你们不长记性,就不知道悔改吗?
来人啊,去把二老爷叫来看看,一天到晚都不得安宁。如果实在相处不来,那就让先生单独给你俩上课吧!你看看,你看看……”江氏一边说,一边面向卢晓虞诉苦。
江氏的态度很明确:其实并不是她不想管教卢晓虞的儿子,只是因为二房总是惹事生非,让她感到非常无奈。
而卢晓虞自然也是心疼不已,毕竟那是她的心肝宝贝,看着黎景程被打得鼻青脸肿,心里难受极了。
但是,由于她只是个姨娘,而且儿子已经过继到了江氏名下,所以她也只能无奈地苦笑。
二老爷黎秉锐没有亲自前来,而是派遣了二夫人成氏作为代表。
江氏深知老二此举背后的深意,无论今天孩子们的事情是大房还是二房的过错?他都不会现身。
一来,他不屑于与妇人们计较,以免在外人面前失了他的文人风度;二来,他担心江氏会再次提及分府之事,因此派成氏前来,希望能让她们妯娌之间掰扯掰扯。
早前,为了让二房尽快搬离侯府,江氏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她下令断绝了二房的所有开支,甚至包括府中的下人,如果他们的身契属于庆远侯府,那么他们都被悉数调回了大房。
如果二房想要继续留用这些下人,就必须自掏腰包支付他们的费用。
而那些被调回的下人,大多被指派给了卢晓虞使用,此外,原本负责二房膳食的小厨房也被赏赐给了卢晓虞。
并且将每月给二房的月银发放给了卢晓虞。
卢晓虞今天特意前来感谢大夫人的恩赐。
当两人提到孩子时,卢晓虞一脸的委屈,江氏心生怜悯之情。
考虑到卢晓虞看孩子不太方便,她决定今日带着卢晓虞一同前往族学堂。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遇到了孩子们打架的场面。
“是哪个挨天刀的,敢打我的儿子!”人未到,质问的怒气声已经传遍了学堂。
江氏碰了碰卢晓虞的胳膊,低语道:“二房来了,一会她找我麻烦,你护着孩子们。”
哪知成氏一上来看到黎景舟脸上肿起来的五指印,立马就扑向了卢晓虞,朝着卢晓虞就是正反手两个耳光,什么都没问,打了再说。
然后才稍微解了气,蹲下再看看两个儿子的伤势。
成氏一边心疼地抚摸着黎景舟的脸,一边冲卢晓虞破口大骂,言语极其难听。
卢晓虞站在一旁,低着头默默哭泣,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显得十分可怜。
江氏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说道:“弟妹,有话好好说,你这像什么样子!”
成氏可不怕江氏,若是真干起来,双方半斤八两,势均力敌。二房的身后也是有吴家、成家撑腰的,旋即瞪了江氏一眼,“大嫂,你还有脸说话!看看你的好养子,把我儿打成什么样了!”
江氏冷笑一声,“我还没问你呢,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小小年纪就学会动手打人了!”
成氏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大嫂,你这是偏袒!明明是黎景程先动手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周围的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孩子们则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好好好,成氏,无法无天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侯府如今也管不了你们二房了,我看还是分府算了。”
江氏提到分府,更是将成氏的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都怪这外室一家,贱人就是贱人。分我二房的银子,用我二房的人,是不是等着二房搬出侯府,还要占我二房的院子?!!”说完,成氏愤怒的抓着卢晓虞的发髻一顿乱扯,还要将人往墙上撞。
江氏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拉住成氏的手,怒目圆睁道:“成氏,你要杀人不成?!”成氏见江氏动真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但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冷笑道:“大嫂,分府,分府,您觉得分府,您就能坐稳这庆远侯府的主母吗?
您难道没看出来,这小蹄子虎视眈眈的觊觎您的主母之位吗?
将我们二房分出去了,您就不怕有一天会被鸠占鹊巢吗?您也想学老侯爷,识人不清,让山鸡坐上凤凰的位置!!”
话刚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响彻整个房间。原来是卢晓虞出手打了成氏一记响亮的耳光。
打完之后,卢晓虞又立刻变得唯唯诺诺,躲到江氏的身后,小声说道:“夫人,二夫人,她太过分了,这是对您,对侯府不敬。”
江氏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里不禁闪过一丝冷笑。卢晓虞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竟然想借她的手来报自己的私仇。
江氏转身对着卢晓虞说道:“你做得很好,不过这里没你的事了,带着景程让府医看看伤到哪儿了,先下去吧。”卢晓虞得意地看了成氏一眼,便退下了。
成氏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氏,她怎么也想不到江氏会偏袒一个外室。她指着江氏骂道:“你......你竟然护着这个贱人!那贱人十几年来背着你爬侯爷的床,你心可真大,还要维护她,大嫂没想到你的心比海还宽广呢!”
江氏眼神犀利地看着成氏,“成氏,注意你的言辞!晓虞再怎么样也是侯爷的人,岂是你可以随意辱骂的?”
成氏气得浑身发抖,“好啊,你为了一个外室居然这样对我!我要去找侯爷评理!”说罢,她便拉着两个孩子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江氏看着成氏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知道,成氏这一去无非是自讨苦吃。侯爷本就对二房无感,对卢晓虞又是疼爱万分。
如今恐怕卢晓虞早就拉着黎景程蓬头垢面的跑到黎秉泽那里先一顿诉苦了,又怎会听信成氏的一面之词。
卢晓虞的野心这般的大,江氏不信她不借用这么好的机会,为儿子出气??但她要的可不仅仅只有这些。她要成为这庆远侯府真正的女主人……
打起来,当着黎秉泽再打起来,江氏心里别提有多舒畅了。
江氏拉着黎宿野就出了族学,“儿子,有没有被吓到?”
黎宿野摇摇头,瞥了一眼躺在角落里的黎景启,连亲娘都不管的可怜虫,看向身旁的马全,“马全,将他送回前院去,找府医给他看看。”
马全抱着人领命而去,江氏朝着儿子笑了笑,儿子已经会玩弄人心了。
果然不出江氏所料,卢晓虞抱着黎景程先去了黎秉泽那儿,将自己的伤以及黎景程的伤口,全都给黎秉泽展示,可把黎秉泽心疼坏了。
还不待他去唤成氏,成氏倒主动送上门来了。